夜已深,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西城某处深宅大院,朱红大门两侧挂着八个大红灯笼,将上方门匾“柳府”两个字照的清清楚楚,门口还有四名彪形大汉把守。
这处住宅占地极广,京城的贵人都知道这是柳阁老家。
柳府的南侧有一处狭窄的门,年久不用,几乎没人出入过。不过,今日却不同,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会儿,确定周围无人时才敲响了门。
门很快开了,一名小厮探头出来,看到斗篷下的面容,小声恭敬地道:“请进。”
身穿斗篷的人很快跨进门中。小厮领着他,穿过假山、池塘,走了一刻钟,进入一处多人层层把守的小型院落中。
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刚从屋里出来。那男人见了斗篷人行了个礼。
斗篷人漫不经心地点了头,径直进屋去了。
偌大的书房内,摆满了名贵的字画和瓷器,十分精美大气,一名留着山羊胡子,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坐在案桌前,冷眼瞧着斗篷人脱下帽子,露出面如娇花的美颜来,这正是谭仲杰的妻子柳颜,也是柳阁老的小女儿
“何事来找我?”柳阁老开了口,声音颇为冷淡。
原本想要大吐苦水的柳氏哽住,低声道:“多谢父亲安顿了仲杰的遗体。”
柳阁老挑眉,没有接话,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下个月是母亲的大寿,女儿打算给母亲过完寿再、再离开京城……。”柳氏低头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说完,她悄悄抬眼看了眼父亲,吓得心头一跳。父亲苍老的面容在昏暗的烛火中十分森然。
“女儿知道不该这样。”柳氏满脸委屈,“父亲是冒险找人替代,才把我们母女三人救出来。我们本该立刻远离京城,可是一想到以后不再见到爹娘,女儿就心痛难捱,只想多留一刻陪伴二老,望父亲允许。”
“若我不允呢。”柳阁老冷声道。
柳氏咬着嘴唇,心里十分不甘。
“我知道你的心思。”柳阁老沉声道,“不愿离开京城繁华之地,可是谭仲杰犯下滔天大罪,你们贬成官奴,怨不得别人。”
“仲杰也是为自己打算,谁知道将死之人会活过来了。”柳氏很不满,“当时京里的权贵谁不巴结大皇子。”
柳阁老气急反笑:“我早就提醒过他,皇上生死未卜,投靠大皇子务必低调,不留痕迹,可他呢?做事没脑子,留下了把柄。”
柳氏噘嘴,还想反驳,柳阁老先一步驳了她的话:“行了,快回去吧。东西我让五管家收拾好了,财物俱全,够你们一辈子生活富足。”说完,他想起了五管家刚刚汇报的事,看了眼女儿,那个女孩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柳氏还想说什么,看到父亲闭目养神,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悻悻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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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到了三月份,万物复苏的季节。
雪容有两次机会去京城找人,问遍了京里大小医馆,都没有一个遇到嬷嬷和诚叔。
采珠也去了两次,没有任何消息。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在静闲庄种地养鱼也没精打采的。李姑姑倒是兴致勃勃,每日都要把庄子巡视几遍,看种地养鱼的情况。
春天里的静闲庄十分美丽,除了房屋破败些,园子里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两个小姑娘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辛苦忙碌了一天,可以到庄子里的温泉池泡温泉。
起初,雪容还担心李姑姑斥责,俩人偷偷摸摸的,直到有一次李姑姑发现,却未说什么,两个人胆子就大了,天天去。
池子里水汽氤氲,冒着白气,雪容闭目站在池里,中央池水较深,她只能站在池水较浅的地方。
水花的声音响起,采珠游了一大圈回到了雪容这儿。
水中的雪容肌肤如雪,发黑如墨,整个人晶莹剔透好似发着光一样。崔采珠低头瞧了眼自己略黑的肌肤,看了眼水中模糊的五官,撇了撇嘴,她也是个小美人胚,怎么被雪容一比,就成了普通人了。
不过,这个伙伴,长相无可挑剔,性格也好,就是不通人情世故,木讷笨拙。
崔采珠想着,眼光从雪容的脸转到脖子,然后继续往下。
咦,雪容的胸有点不对劲。
“雪容,雪容。”崔采珠喊道。
雪容睁开了眼,采珠焦急的神情映入眼帘。
“怎么了?”雪容诧异地问道。
“你的胸怎么肿了两处?”采珠指着雪容胸口两处红豆豆道。
雪容低头俯视自己的胸口,那两处红豆豆确实有点肿了。她没放在心上,道:“可能撞到那儿。”
崔采珠皱眉,打量着那两处诡异的肿胀,想到家里的大姐姐,灵光一闪,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脸微微红了。
她的嘴唇贴到雪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雪容的脸立刻红了,手足无措。
“真的?”
“真的。”采珠肯定道,然后问道:“雪容你几岁了?”
“十一岁。”
“差不多了。”崔采珠笑了,只是表情有点猥琐。
“你不也十一岁了?”雪容反问,眼睛在采珠的胸口徘徊,那里平平坦坦。
采珠不好意思地抱住胸。
翌日,李姑姑和福叔纳闷地看到雪容目光闪躲,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头缩进胸口处。
他们没问原因。
等到日子进入四月底的时候,不仅雪容低着头,连崔采珠也开始了, 两个小姑娘天天缩成鹌鹑一样。
李姑姑和福叔忍不住问了原因,然后笑的合不拢嘴。
日子一天天过着,庄子里气氛融洽,雪容整个人开朗许多,话也多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一日雪容和采珠起身,如往常一样去了池塘。
池里的水浑浊不堪,一大半的鱼儿泛着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两人大惊失色,急忙找了李姑姑。
李姑姑匆匆忙忙赶来,看到池里的情况,身体晃了晃,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昨日还好好的。”崔采珠道,“我和雪容如往常一样侍弄鱼儿。”
李姑姑脸色惨白,她道:“先把活的鱼捞出来。”
雪容和采珠立刻行动,把死鱼和活鱼分开。
李姑姑拿起一条死鱼,死死地盯着,那鱼嘴巴张着,眼睛泛白,鳞片黯淡无光。
“看看养的鸡怎么样了。”李姑姑扔掉死鱼,沉声道。
鸡还好好的,精神抖擞,见到她们,咯吱咯吱地叫着。李姑姑的脸色好了点。
晚饭时,气氛沉郁。福叔坐在凳子上,开了口:“我明天到别的庄子找人来看看。”
李姑姑摇头:“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总得知道原因。”福叔道:“你们两个细细地把养鱼的情况告诉我,我明日去京城问问行家。”
李姑姑皱眉,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第二日,福叔早早地出发,傍晚才回来。
“什么原因?”李姑姑站在池塘边上,看着水中所剩无几的鱼儿问道。
“行家说池里养的鱼太多了,饲料也不好。鱼儿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池里的空间不够,再加上吃的也不好,所以出了事儿。”福叔神色疲惫。
“是我过于焦躁了。”李姑姑垂下眼眸。
“怨不得你,你又不是庄户,不懂这些很正常。我今日还买了些上好的饲料。”福叔说着,递过一个灰扑扑的布袋。
李姑姑十分感激:“辛苦了,这钱我会还你。”
“不用,不用。”福叔连连摆手拒绝,笑道:“我还等着吃你养的鱼呢。”
落日余晖中,福禄摆手拒绝的样子让李姑姑恍惚了,十几年前,好像有过相似的场景。
一转眼,他们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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