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城沸沸扬扬,闹翻了天,官兵、丁勇、捕快……大批出动,人仰马翻。
快马船在西岸的河湾被寻获,东岸就是驻有一些卫军的十二连城。
在兵马云集的德州附近作案,水贼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这一带的治安,自从山东响马白衣军造反被剿没之后,治安日渐恢复安静,这两三年从没发生过大案,根本不可能有水贼滋生潜伏。
皇家的快马船被劫,那还了得?
快马船半搁在岸上,破坏得不堪使用了。
船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留下二十一具护船官兵的尸体。
财是什么?
没有活口可以调查。
经调查结果,由经过的船只船夫口中,知道当时共有五艘蜈蚣快舟,西艘中小型快船,向快马船围攻,水上水下厮杀,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少人打劫快马船。
被其波及来不及脱出的过往船只,被撞翻的也有七艘之 多。
其中包括了新丰村霍家二少爷,被谑为老秀才霍文恭的代步小船,二少爷不曾返家,可能己遭没顶,凶多吉少。
消息瞒不了人的,事后州人知道的是:快马船确是皇家的,没错。
但船上所留下的证物,却是“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 公”朱寿的。
那面军旗,是威武副将军朱彬的。
只有官方的高阶层人士,才知道这位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是荒淫无道的当今皇上正德皇帝。
威武副将军朱彬,就是众手所指,人人皆曰可杀的国贼江彬,赐姓朱,是正德皇帝的干儿子。
去年六月,江西宁王举兵造反,天下骚然。
七月二十六,宁王兵败新建,被王阳明先生活捉。
八月二十二日,正德皇帝御驾亲征,在出京西天到达涿州时,接到王阳明先生的捷报,立即下圣旨下许发布,他要下江南自己去捉,捉己经被囚禁了的堂祖叔宁王宸濠。
叛乱己经平定了西个月,正德皇帝目下仍在南京“御驾:亲征”,征得南京的人怨天恨地,征得江南的漂亮大闺女人人 自危。
整个江南与江西水深火热,迄今仍然是军管戒严期,没颁布叛乱己经平定的圣旨。
这艘快马船到底运送了些什么进京,成了各方瞩目的话题。
打劫的水贼,毫无疑问是外地来的。
这批数量庞大,组织周详严密的水贼,也成了众所注目的目标,谣言满天飞。
二更天,红尘邪怪的屋中一灯荧燃。
老少两人在堂屋品茗,外面漆黑的夜空大雨如注,风雨声震撼着大地,两三里外的州城在风雨中沉睡。
霍文恭不胜愤懑地,将昨天进城以后所发生的事,以及今早在河上所经历的凶险,有系统地说出。
河上所发生的一连串急剧变化,像是在同一瞬间发生,处理凶险事故毫无经验的他,手忙脚乱哪应付得了?
仅雨笠被突然吹掉的最简单事故,他也慌了手脚,怎么放手丢桨去抢抓吹掉的雨笠?
一顶雨笠所值几何?一根桨的价值,足可买二十顶雨笠而有余。
可知这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与物品的价值无关。
总算他不是笨蛋,飞刀将及体,船即将覆沉的生死关头,他丢开一切,神功骤发全力自保,救了自己的命,大难不死。
桌上摆着一把单刃八寸飞刀,一个设有油绸衬里的百宝革囊,以及从囊中取出的钢镖、小刀、附有火石火刀纸煤卷 的火折子、盛药瓶……飞刀是他落水之前,透过蓑衣击中他的石肋,被护体神功反震,落在他手中的。
百宝囊是他从一个由水中向快马船接近,恰好刚从他身旁经过的人身上摘取的。
那个身穿水靠,背上有一把分水钩的人,水性超凡,但并没发现百宝囊被人近身摘走,可知他的水性,比那个水性高明的水贼更高明。
“你所说的人,我没有印象。”
红尘邪怪老眉深锁:“中州双奇,好像听说过这种绰号。
我很少与一些后生晚辈打交道,在这里也一躲就是六年。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这些人凭你的口述,我实在无法揣测他们的底细来历。”
“那个称陈老哥的人年纪也不小了呀?”
“年纪不小,并不表示他闯道的时日长远呀!”
老人家拨弄着桌上的物品:“这些杂物,都是极为普通平常,随处可以买得到的常用品,飞刀钢镖都没刻有信记,一般的铁器店都可以订制,兵器店也可以买得到。
劫船的水贼,不可能使用特殊的,或者能够追查的有信记武器,以免被行家追查。
那姓陈的与两个女人,用飞刀杀你,用意就是灭口,因为你认识他们。”
“管伯伯,你是说……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没死,这……日后有麻烦?”
“那是一定的。”
“我不会密告他们呀!”
“他们即使真的知道你不曾告密,也不会相信,只有你死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你爹办丧事,这件事做对了。”
红尘邪怪摇头苦笑:“至少在一年半载之内,你家附近都会有眼线潜伏侦伺。”
“他们不相信我死了?”
“他们组织庞大,派人侦伺并无困难,一年半载内你家如果没有其他异样活动,他们才能放心。
今后,你……你得到 亲友家避风头……不,我去找那个姓陈的。”
他咬牙说:“如果我的太上神罡晚发一刹那,我的尸体己经沉落江底了。
反正我打算外出游历磨练,晚走不如早走。”
“你的姓名面貌……我改用小名。”
“那必定一查便着。”
“那就改名。
唔!
我觉得霍然这个名字不错!”
“连籍贯也得改。
我告诉你用何种手段,又从何处获得可 乱真的伪路引……”破晓之前,他乘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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