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是被爸爸的车送到学校门口的，怀里揣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麦当劳。
他还在不停地跟我道歉：「念念，来不及了，只能委屈你吃这个垃圾食品，我这就回家给你取书包！」
我笑着点头。
穿过他的脸，看见一脸苍白的陈淼，在李红的搀扶下，举着包着纱布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校门口走来。
老远就在喊：「爸爸……」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爸爸我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让我上学！」
陈建国当着所有人的面踹了她一脚：「手伤了耽误你脑子学习吗？从今天开始，我找人给你补课，从头开始，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是我陈建国的女儿！」
陈淼欲哭无泪。
瞪着我走进了学校大门，路过我的耳边，从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走着瞧！」
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领，整到最后就是走着瞧。
打开了豆浆，从她的头上，兜头浇了下去。
陈淼冷得颤抖，尖叫着要告老师。
我「扑哧」一声笑弯了腰：
「上次你告老师，天上掉下来个好爹！」
「这次告老师，恐怕没人信你这个年级倒数，勾引校草的人说的话了吧！」
王泽霖背着书包走到了我的身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陈淼，而是把一杯自制果汁放到了我怀里：
「我看你最近火气大，给你亲手榨的！」
陈淼嫉妒的眼光从我手里的果汁再到校草的脸上。
跺着脚发怒：「年级第一又怎么样，你欺负我有这么多同学给我作证！」
四周围着的同学确实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看热闹，看我这个年级第一怎么又得罪了这位家里有矿的千金大小姐：
「是有这么多人作证啊，看我怎么欺负小三的女儿！」
据说因为陈淼哭得停不下来，中午就被李红接走了。
陈建国早上给我送了回书包，中午给我送了顿午饭。
色香味都不全，他喜滋滋地摸着头顶那两根带油的头发：
「唉，当学霸的爹真是爽啊，开着豪车停在校门口也霸气，等我再买辆保姆车，明星孩子都坐的那种，以后天天给你送饭！」
「这是爸爸亲手做的，忙活一上午呢，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对上他的眼：
「跟我在垃圾堆旁边捡的剩盒饭一个味儿……」
他嘿嘿一笑，丝毫不觉得我在嘲讽他。
给我竖大拇指，说我女儿就是棒。
忙活一天回家，发现我跟陈淼的房间调换了。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挪到了一楼客房，而我的衣服鞋袜堆满了二楼房间。
爸爸搓着手，笑着说给陈淼请了家教老师，二楼房间太小坐不开。
问我不介意吧。
「她能学好就行，别总让人说年级第一的妹妹是最后一名，丢我们家的脸！」
等待我的是陈淼「砰」的一声踹地关上的门。
她还放狠话，说等自己考上了清华，把我扫地出门。
「哼，草履虫！」我转身要关门。
「等下！」陈建国卡住了我要关的门。
「姑娘你说重什么？是要重学什么对不对？你告诉爸爸，爸爸一定让淼淼加把劲学，她手截了三个指尖，如果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就毁了啊！」
「虫，让她吃虫子，虫子有营养补脑，我小时候就跟妈妈一起上山挖虫，有营养所以我才这么聪明！」
8
这家人的脑回路简直要给我气笑了。
跟王泽霖视频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微笑。
他见我心情好，房间也换了布置，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填志愿的时候告诉他一声。
「怎么，还想当跟屁虫啊！千年老二！」
他嘟囔一句：
「我那是让着你！」
陈淼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间门。
抽泣地指责王泽霖负心汉，说自己那么爱他。
惹得我在角落尴尬地原地土拨鼠叫。
「你长得根本一点都不帅，还没有绅士风度，跟我妈给我请的老师差远了，我宣布，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好啊，反正天天收你的情书，我还得想怎么拒绝你！」
王泽霖跟我说了声拜拜，就独自下线了。
我哈哈大笑。
自作多情的人那么多，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却没有几个。
陈淼怒而扔了我的手机，屏幕碎成了好几块。
我一把把她压在了学习桌上，手里拿着壁纸刀冰冷的刀尖放在了她的脸上。
恶狠狠地警告她：
「我们这样的人脸毁了，还有脑子，你的脸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红带着陈建国「嗷」一嗓子，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划破陈淼的脸。
她一把搂过陈淼，看着我的脸满是桀骜：
「原来你私下就是这么对待我们淼淼的，看来上次手伤了也是你干的，伤完人还故意装小白莲来欺骗爸爸……」
「你的心机可真深啊，怪不得能够藏这么多年不出现，淼淼一转学你就跳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跟你妈计划好的！」
我眨了眨眼。
冲着李红微微一笑，举起了手心里刚割下来的吊牌。
举到了爸爸面前：
「妹妹让我给她剪一下吊牌，诺，粉红佳人，应该挺贵的吧，刚才妹妹一直让我别告诉爸爸呢。」
「你说谎，我没有！」
下一秒，陈建国像是拎小鸡一样地把人提到了面前，掀开头发就看到了里面的粉红色内衣。
气得他狠狠扇了陈淼一个耳光：
「跟你妈一样不学好，你才多大，就学人穿这种内衣，你要勾搭谁啊。」
怒急攻心，又甩了一巴掌。
指着她的脸：
「你说，你要勾引同学还是老师？我看你姐刚才就应该划花你的脸，让你在家蹲着，永远别出门！」
李红刚想要帮忙说话，就被陈建国甩了个巴掌：
「我真不该娶你这样的人进门，家里乌烟瘴气，一点也不如林如书香门第，我当年真是瞎了眼，让你进了我的门！」
9
陈建国摔门而出，大半夜一个男人出门，能去哪显而易见。
倒是陈淼，在李红也不理她之后，直接扑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们两个人在门口一闪而过，就关上了门。
我在厨房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新来的家教老师。
晚上就睡在大厅的另一个客房里。
「哦……」
那内衣就好解释了。
陈建国一连多日不回家，李红也趁机出门整容去了。
无人监管的陈淼房间，经常传出来阵阵嬉笑。
我给阿姨们放了假，自己也跑去了妈妈新买的房子里睡。
不用风里雨里的一天劳作18个小时，妈妈长胖了些，气色也好了。
我跟她许诺，考上了大学，带她一起走。
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可是我考上大学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家中虽然没有人，但是监控早就让我安在了陈淼的头顶。
两个人每天翻滚，都打乱不了我边刷题边计时。
这个男人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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