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纪元1128年三月一日,龙国滇云省,雾山郡,落英镇。
“李医师,求...求您救救我爹爹,他快不行了!”
破烂的铁门外响起沙哑的女声。
寒鸣当即放下泛黄的医书,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形同虚设的铁门。
“快进来,别着凉了,”寒鸣将罗英子拉进简陋的诊所,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说一下你父亲的病状!”
罗英子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扬起瘦小的脸颊,哽咽道,“爹爹他三天前和李叔进山打猎,在捕杀野猪时不小心划伤了右臂,自从昨日回来后就开始发烧,现在己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您说他会不会像张二伯一样死掉?”
泪水混合着发尖的雨水从她瘦小的脸颊流下。
“英子,别担心,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寒鸣轻轻拭去罗英子脸上的泪水,一番捣鼓后,就准备好了所需药物,拉着罗英子朝她家赶去。
半小时后。
一根根发黑的银针被寒鸣从罗正粗壮的右臂拔出,放入脚边的铁盆。
银针没入盆内的绿色药液后,散发着刺鼻臭味的黑色物质迅速从银针上剥落,不一会儿,就将绿色的药液染成黑色。
“没事了!”
寒鸣轻声安慰在一旁守候的罗英子,为罗正做最后的敷药包扎。
罗英子双目迷离,强撑笑脸,“谢谢李医师!
谢谢......”话还没有说完,小脑袋一歪,向左侧地上倒去。
还好寒鸣眼疾手快,及时扶住罗英子孱弱的肩膀,却感受到她娇弱的身体隐隐发烫。
“是我粗心了!”
寒鸣暗叹一声,右手亮起柔和的光芒,让幽暗潮湿的房间多了几分暖意。
将父女二人安置好,寒鸣才安心离开充满锈味的铁屋。
......“吼~”阴暗的森林内回荡着低沉的嘶吼,似乎在威胁什么,细细品听,更像是在恐惧。
“啪嗒!”
“啪嗒!”
“啪嗒!”
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压下野兽的嘶吼,一行背着皮包的黑衣人从森林深处踏出,他们前进的方向,隐约指向平静的小镇。
......“这雨可下得真够久!”
寒鸣打开关了一夜的铁门,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伴随着潮湿的空气涌进诊所。
展望片刻,心有所感地伸出右手,让些许雨水落在掌心,那些隐藏在雨水内的浮尘被尽收眼底,“冬雪初融,百物孱弱,体质差的人在这个春天,怕是要遭不少罪喽!”
“算了,这又与我何干,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还在替别人操心!”
寒鸣自嘲一笑,转身回屋,翻出一本发黄的医书,开始碾药。
......“呯~呯~呯~”清脆的敲门声在梨花酒吧外响起。
“来了,来了,别敲了,啊~”陈飞扬一边揉眼睛,一边吐槽,“这雨还没停,怎么就......”但在看到门外的十数名黑衣人后,陈飞扬顿时困意全无,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诸位里面请!
里面请!”
“滴答!”
“滴答!”
黑衣人迈着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走进酒吧,坐满中心的两张铁心木六人木桌。
“大家可以放松了!”
第一个踏入酒吧的黑衣人开口,将背后的黑色皮包放到脚边,卸下湿漉漉的雨帽,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庞。
领头人发令后,其余黑衣人身形一松,纷纷脱下潮湿的雨衣,三三两两地交谈在一起。
“小哥,来十西桶大号原浆啤酒,”领头人向陈飞扬招手。
“好的,各位爷!”
陈飞扬看出这群人来历不凡,不敢懈怠,舔着笑脸走向吧台,从木柜内拿出一个个木杯,开始弯腰装酒。
......“医生!
她的右腿被野兽划伤了,现在己经因为发烧而陷入昏迷,你能处理一下吗?”
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妙龄女子走进诊所,打断正在研究药方的寒鸣。
等到寒鸣走近,中年男子小心地挽起雨衣,露出女子肿胀的小腿,虽然己经做过简单的包扎,但粗糙的绷带依旧被血液浸红,还有丝丝鲜血渗出。
“三级意能者!”
寒鸣靠近中年男子,粗略地感受出他的意能强度。
寒鸣不动声色,伸手摸向女子光洁的额头,又拉开她的眼皮与嘴唇进行初步诊断。
“我能拆开她的绷带吗?”
寒鸣扭头看向中年男子。
“嗯~可以,”中年男子沉吟片刻。
得到中年男子的允许,寒鸣取出一把消过毒的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开粘连着血痂的绷带,露出一道两指深的划痕,周围的血肉更是变成黑紫色。
而在划痕的边缘,竟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魔力。
寒鸣瞳孔闪烁,在心中己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对不起,先生,魔物造成的伤势己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目前我只能暂时控制她体内的风寒,腿部的划痕只有云北城内的高级医师才能处理!”
寒鸣放下剪刀,“歉意”地看向中年男子。
“那就先治疗她的风寒吧!”
中年男子目光失落,垂头丧气地坐在女子身旁。
“好!”
寒鸣点了点头,冷漠地走进药房配药。
一个小时后,寒鸣给女子服下一碗药剂,令她的高烧暂时退去,苍白的脸庞也恢复了几缕血色。
“她能在这里休息一晚吗?”
女子身体的恢复,让中年男子安心了不少。
寒鸣收拾医具,头也不抬,“我不建议在此停留太久,一日不祛除黑暗意能,她就一日不会脱离危险!”
中年男子略微放下的心随着寒鸣的话语又悬了起来。
“我只是做了基本的处理,三天内如若不接受正规的治疗,她这条腿怕是很难保住,时间拖得越久,风险就越大!”
寒鸣面无表情地端着沾满鲜血的医具走进消毒间。
又过了两小时,中年男子带着寒鸣配置的消炎药,背着女子离开诊所。
等到二人消失在迷濛的雨幕中,寒鸣才缓缓收回目光,回到座位翻起医书。
不过还没等他坐热,就有一道张扬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天天看那几本破书,不腻吗?
又挣不了几个钱?”
来者正是梨花酒吧的服务员陈飞扬。
“这个时候不在你的酒吧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
你就不怕胡老板开了你?”
寒鸣不理会陈飞扬的讽刺。
“嘿嘿~”陈飞扬将两瓶酒劣质果酒放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寒鸣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脑袋看书。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拿出这么好的酒?”
陈飞扬弯腰从侧面看向寒鸣的眼睛。
“不好奇!”
寒鸣语气冷淡,若无其事地翻开医书的下一页。
“不,你好奇!”
“不好奇!”
“你好奇~!”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争执了了好几分钟,最终以陈飞扬败阵收场。
“无趣!”
陈飞扬白了寒鸣一眼,“今天酒吧里突然来了十二个战士,看他们的衣着装束,应该是某个家族的私兵,喝了足足五个橡木桶的啤酒,把梨花酒吧半个月的库存给干完了。”
“那群战士对我的服务很满意,给了我足足两个银币的小费,小爷忍痛买了两瓶醉樱果酒和你分享,你却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陈飞扬一边吐槽,一边熟练地从药柜的右上角掏出两个精致的玻璃杯。
随着粉红色的果酒入杯,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驱散诊所残留的血腥味。
寒鸣毫不客气地拿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淡淡道,“还不错!
再粗鲁!”
陈飞扬眼角抽搐,小口小口地品尝杯中的果酒。
他一个月的薪资也才一枚银币,看到寒鸣如此粗鄙的喝法,比生吃他肉还要难受。
陈飞扬的到来,让寒鸣的一天又多了几分乐趣。
夜半,一道黑色身影离开诊所,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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