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江云天敲了敲门,鼻子闻到了屋子里炒菜的香味。
“好像是红烧鱼!”
江云天感觉自己唾液快速的分泌到口腔,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熟悉的妇人,出现在江云天的面前,江云天眼眶微红,泛着泪光,鼻子一酸,冲上去给了自己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穿着花格子的围裙,手上有些油污,没有搂住江云天,只是用自己的手背轻轻拍打着江云天结实的后背,宽慰道:“今天这是咋啦?”
江云天没有讲话,只是特别想哭,但是却要死死忍住,毕竟自己可是大男子汉了。
几分钟后,江云天终于是松开了,因为他好像闻到了烧焦味,鱼……好像有点焦了。
“妈,我好想你!”
这句话江云天对着自己房间那张挂着的黑白照片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如今……越想越觉得喉咙的苦涩,心如刀割。
江云天看着这个养育自己两辈子的女人,这时候的母亲还没有白发,皱纹也不多,和蔼的笑容,还故作生气的说:“啊呀,鱼都要焦了。”
“小天快进来坐着,我先把菜炒了。”
陶月话音刚落,赶忙小跑去厨房接着做菜了。
江云天走向客厅,一个小女孩正在笑嘻嘻的玩着拼图,瞧见自己的哥哥回家了,勤快的跑过去喊道:“哥哥~帮我,帮我拼一下。”
江云天一只手把小女孩捧了起来,柔声的说:“好嘞,哥哥来帮你拼~”江锦轩手指指了指饭桌上杂乱的拼图,嘴里不停嚷嚷。
太阳从门外照射了进来,还带着一个魁梧的影子。
江海涛摘下了自己的警帽,然后把自己的老伙伴小心翼翼的挂在了旁边的挂钩上,顺手拍打拍打上面粘的灰。
陶月把菜一个个端了上来,然后回头莞尔一笑,对着自己的丈夫挥手——“老江!
回来的刚刚好,来吃饭吧!”
“小轩!
快把你的玩具收拾收拾。”
陶月两手叉腰,怒视着江锦轩,故作恶狠狠的表情恐吓她。
“喔~”江云天顺手拿开,然后拉开了一个椅子。
“哥哥来就行,你快来吃饭叭~”一家西口,很是温馨,江云天的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刑警,做事认真负责很严谨,,母亲做菜的手艺很好,经营着国营饭店,自己的妹妹刚满五岁,二年级在读。
“今天的鱼……怎么有点焦?”
江海涛扒拉了一大口米饭,顺口讲道。
江云天轻笑了声,差点被饭粒呛到了,咳嗽了下:“咳咳,焦一点好吃。”
陶月右手掩着嘴笑,自己这孩子最爱吃这菜了,夹了一片大鱼肉过去,跟他说:“多吃点,长身体呢。”
江锦轩嘟起嘴,囔囔着:“我也要,我也要!”
“好~给宝贝也夹一片。”
……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江云天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随即接着开口,故作随意的问道:“爸妈,你们是不是好久没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了,找个时间去一趟,今天老师也跟我们说之前有同学高考体检的时候就查出什么毛病来了。”
江海涛望了眼自己的儿子,平时都不喜欢多讲一句话的,今天还关心起他们二老了,嘴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扬。
不过江海涛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一脸不重视的敷衍:“我们的身体好着呢,反倒是你,马上高考了,悠着点,不过……也别太紧张,正常考就行。”
陶月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对啊,我一天炒上百个菜,身体好着呢,哈哈哈,小天,来,吃这块,补脑。”
陶月赶忙着又给江云天夹了一块大鱼肉。
“啊呀,去一趟也没事啦。”
江云天又扒拉几口饭。
不知不觉,江云天发现自己今天比平时多炫了两碗饭!
回到房间,吃饱了的江云天望着天花板想着……高考,检查,李老师,小禾……想着想着江云天就睡着了“下去吧,死亡才是你的解脱。”
空荡的世界,飘荡着这么一句话,让江云天不自觉感到害怕……视线变得清晰了——此时的江云天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刚刚出过的车祸,自己的身体被谢书禾紧紧抱着,看热闹的人群,同情,疑惑,感慨……还有恼怒,可惜?!
这个刀疤男……肇事者被拖进救护车,然后自己的身体被谢书禾摇晃着,摇晃着……“哥哥~哥哥!
起来啦!”
江锦轩在一旁摇晃着江云天的身体,终于把江云天叫醒了,这……是梦吗?
江云天睁开眼,右手捂着脑袋,疼痛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
缓了一会之后,望着天花板还开着的灯,扭过头对着江锦轩柔声问道:“怎么啦~锦轩。”
“教我写作业,我不会~”江锦轩一脸坏笑的眼巴巴看着自己那还没睡醒的哥哥,然后继续推搡着他,不停的撒娇。
江云天点了点头,一个翻身,起床,熟练的走出房门,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可是一看外面的天色,现在都还没入夜。
“我也没睡多久嘛”江云天打个哈欠,自顾自的说。
只见江锦轩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旁边,小手指着桌子上的课本:“这个这个!”
江云天靠了过来,耐心的给江锦轩讲着题,江锦轩老老实实的附和着。
江锦轩没有问题,点头道好,只是江云天有问题,紧紧皱着眉头。
这一幕,好熟悉……又感到头痛了,感觉自己脑袋又多了些记忆……似乎重生带来的影响就是两个不同时间段记忆的混合,那些被我遗忘许久的,尘封的记忆,又一次出现了!
“那行,哥哥继续去睡觉了,作业完成了你也早点睡哦~”江云天很耐心的跟自己妹妹说找个理由缓一下,强忍着头痛,捂着头,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间。
江云天整个人首接躺下,脑子一片浆糊,混乱的很。
“啊——!
怎么,这么熟悉,是梦吗?
我现在在梦里吗?
我好像……给江锦轩讲过高考题,不对,那是十几年后。
可是……所以,到底是我今天做的梦才是梦,还是我今天经历的是我死之后的梦?
我……究竟还活着吗?”
江云天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世界一片漆黑……世界变得明亮了……似乎听见了天使的声音——“傻孩子,怎么就发烧了。”
“大夫,有没有什么大事啊?”
“没事,醒来就可以出院了哦哦好的,谢谢大夫。”
……“这是哪?
老妈的声音?”
江云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头上的吊瓶,原来自己现在在医院,往前看去,焦虑的老妈在来回踱步,自己右手插着针管。
“妈,现在几点了?”
江云天有些虚弱的问道。
“啊呀,小天,你终于醒了,晚上你老爸想喊你去吃宵夜的,带你考前放松放松,没想到你发烧了,这不带你来医院了,睡了一晚,好多了吧,这才第二天早上呢,多休息会。”
陶月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小心肝,能不疼吗?
江云天苍白的嘴角笑了笑,自己老妈还是那么好,不过现在也是能够确定了,自己的的确确重生了。
西处张望了下,望着熟悉的病房,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江云天的鼻腔,脑袋又有些痛了,新的记忆又一次涌入……“妈,妈!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好好养病。”
江云天略带哭腔,头埋在白色的被单上,紧紧握着自己母亲的手,因为化疗的原因,自己的母亲己经成了小光头了。
陶月苦笑着,牵动着苍白干裂的嘴唇,露出了年迈的皱纹,轻轻的揉着江云天的脑袋:“没事,妈,肯定活好好的。”
画面结束,江云天的眼睛缓缓睁开,还是很模糊……原来是泪光啊。
此时的江云天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眼眶被泪水浸湿,手不自觉的抓紧一只很温暖很温暖的手……“小天,你,你怎么哭了?”
陶月伸出右手,赶忙用袖口给自己儿子擦擦,左手被江云天紧紧的握着……“没事,妈,我,我只是醒来能看到你,很幸福,很幸福!”
江云天的嗓音带有着哭腔,陶月听的都心慌死了。
“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了,小天,没事儿,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妈,我们回家!”
江云天抬眼看了下吊瓶也差不多打完了,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