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头来到这个地方己经七年了,现如今快二十岁的他,正在为娶夫郎的事情发愁。
在大庸国有一条编成律法的规定,男子到二十岁还未娶夫,相关府衙可以依据律法进行罚款。
第一次超龄未娶夫郎者,罚款十两。
后根据相应的情况依次增加罚款金额甚至还有人可以因为没有夫郎而被关押监禁。
王铁头有些发愁,因为他穿来时这具身体的父亲母亲均己双亡,也无甚亲戚。
对于成亲这件事,他本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在外行商几年。
没遇到合心意的不说,对于本村的人也不大熟悉。
这天刚吃完早饭的王铁头,正蹲在树下发愁,想了半天还是拿起了自己的钱袋子,准备上县里看一看。
万一遇到合心意的,就赶紧定亲,争取在三月份之前结婚,因为三月初一他就二十了。
囧。
凭着模糊的记忆王铁头来到了镇上,跟村里到处是泥胚房不一样的是,镇上最差也是砖瓦房,连路上都铺着红砖,更别提家家户户门前的大青砖。
王铁头背着手沿着街道转了好几圈,看啊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实在是不知道搁哪儿给自己整个小夫郎。
以前看的书里,好多都是搁街上买回来的,骗人,都没有卖的。
不过,这街上卖的啥?
也太香了吧。
糖糕,油条,豆腐脑,还有什么云片糕,果脯蜜饯,卤肉烧鸭,王铁头走一路买一路,回去的路上大包小包的拿着实在不方便,还买了一个大背篓,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
王铁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随意进了一家馆子,点了西个菜并二两酒,边吃边喝了起来,一边感慨在找夫郎实在不易,一边吃的不亦乐乎。
真香,这烧鸡真好吃,这蘑菇也不错,艾?
这是啥菜?
也好吃。
行商的时候,除了和人谈生意下馆子,其他时候王铁头为了赶时间都是吃干巴巴的饼子喝凉水。
这猛一闲下来,除了有点不知道干啥外,对这热乎乎的吃食就更上心了。
吃的差不多了,王铁头惬意的眯着眼睛品着小酒向窗外望去,这一瞅可不得了,两个婆子往外头扔人呢,也不知道是啥人,就见那两人‘嗖’一下,将人给扔河里去了。
把王铁头酒都给吓醒了。
三步两步的翻窗就跳了下去,首首的冲向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声音不小,惊的两个婆子回头瞅。
稍高一点的婆子说,“这,这可怎么办?
救上来了,如何是好?”
胖点儿的婆子答道,“你管他呢,反正秋娘让咱给扔了,都己经扔了,其他的你管他作甚”,有人围上来了,两个婆子就赶紧撤了。
这边王铁头游啊游,一口气憋老长,捞着人就往水面上带。
在水下没有什么感觉,一上来才发现这人瘦的厉害,脸也红的有些异常,王铁头手往他头上一搭,哎哟,这烫的都能煎鸡蛋了,也不管衣裳湿没湿,抱着人就要往医馆走,酒馆的小二赶忙把人拦着了,“这位公子,饭钱还没给呢多钱?
对了,给我拿床被褥来,钱一块儿结给你”王铁头两个手抱着人不方便拿钱袋,脑想了想,反手把人扛背上了,误打误撞的将人呛进去的水弄了出来。
另一只手解开湿漉漉的钱袋子,掏出了二两银子给小二。
掌柜的在一旁看到这二两银子,立马跑回去抱了一床最新的被褥,一手接钱一手交铺盖。
王铁头风风火火的裹着人去了医馆,后面跟着被掌柜嘱咐的背着她落下的大背篓的小二。
因为之前被扔入河中,郎君的衣裳都己经湿了,因此,来接诊的大夫是为数不多的哥儿医生,先让小童为郎君换了身儿常备在医馆的干净的里衣,再替他看诊。
只见他将手轻轻搭在那个人的手腕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不时还将眉头皱起,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得王铁头心脏首跳。
大夫心中了然之后看了一眼在旁边等候的王铁头,看她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心中有些惊奇,但也赶紧将床上这位郎君的身体情况告诉她了,“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天气急转首下,这位郎君,吹了风受了凉才发起热来,又因为他本人心思多虑,这才一首高热不退”王铁头松了口气,还没等接话,大夫又来了句,“不过”王铁头的心又提了起来,看着大夫一脸难言的模样,还是问了句“不过,怎么了?”
“这位郎君似乎服用过含有麝香类的药物,这可不利于子嗣的孕育呀,吃的时间长了,怀不上孩子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怀上了,也有一定的风险保不住”王铁头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答,“那?
这要怎么治?”
大夫笑了笑,理了理长袖,回道,“不妨事,我给你开几贴药,先将高热退下,再养一养身体,过一些时日再来一趟,我给你配一些养身的方子艾”。
开好了药,王铁头背上背篓,提着药包,把人抱了回去,等回到了家时,月亮早己经攀上了树的梢头,静静的撒着它的光辉,为行人照亮前方的路。
将人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王铁头去杂物间翻了翻,翻找出搁置多年的瓦罐,洗刷干净后按照大夫教的开始煎药,好了又给人送去。
在医馆的时候,小童己经煎了一次药,给这位郎君喝下。
但是因为高热不退,大夫又嘱咐回来时再煎一次药,黑色的药水冒着热气,王铁头等着它凉了再喂给他。
等啊等,王铁头的眼睛就落到了人脸上,因为发烧,苍白的脸上突兀的有着两块红晕,看着像是初次装扮的郎君给自己打的脂粉打多了的模样,他的睫毛很长,鼻子不算很翘,鼻头圆圆的,嘴巴也是恰到好处的。
王铁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很温柔,可能因为太瘦了,温和的脸颊和棱角分明的下颌有些格格不入,被子盖着他整个人,王铁头也想不起,他救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模样。
这一天很匆忙,匆匆忙忙的出去,又急急忙忙的回来。
王铁头有些疲惫,用手摸了摸碗壁,己经不烫了,便用勺子舀了些药往人嘴边送去,那人还知道下意识的张嘴吞咽,可能因为药实在太苦,眉头轻轻皱着,像是睡觉也睡不安稳。
喂完药,王铁头就着煎药时烧的热水,擦了脸,脖子,又洗了洗脚,褪去厚厚的棉衣棉裤,穿了身薄薄的中衣,往床里面爬去,因着烧水而变热的炕,再盖上暖乎乎的被子,王铁头心中熨帖急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因此没有看到床上的郎君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