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妹妹不愧是我们大渊第一美人,姿色绝丽,听说昨晚紫辰宫的宫灯亮了一夜,叫水的小太监,一首忙到了天明。”
说话的是颖妃,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入主兰馨宫,也是皇后有力的爪牙之一,上辈子,可没少欺负她。
“颖妃姐姐谬赞了。
臣妾只是年轻,皇上一时图个新鲜而己,臣妾哪里比得上各位姐姐和皇上的年少情深,更没有皇后娘娘和皇上少年夫妻,一路相伴的福分。”
目光真挚,声音婉转。
在座的各位都黑了脸,一时也摸不准这沈暮歌究竟是太蠢,听不懂颖妃在说她淫秽狐媚,还是太过于聪明,暗中讥讽各位年老色衰。
高祁安虽然年过三十,皇宫内外宠幸美人无数,但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名份,能居一宫主位的除了沈暮歌,其余都是从潜邸带进来的,因此也都年长了些。
“容妃妹妹这张嘴,好是厉害。
听闻沈太师博古通今,学生遍及天下,就连朝堂之上,也有一半官员都是沈太师的学生。
竟不知,沈太师连这床上功夫,都教了妹妹十成十。”
安嫔,工部侍郎家的女儿,位分在她之下,竟也敢称她为“妹妹”,听闻因为床上功夫了得,被高祁安宠幸过一段时间,封了嫔,但很快又失了宠,所以对沈暮歌很是不待见。
平日里数她叫得最欢,是个十足的蠢货。
安嫔的这番话说完,使整个大殿都静默了,这床第之事,没人会拿到明面上去说,实在是丢世家大族的脸面,明面上他们互相照拂,但骨子里,都瞧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安嫔,尤其是她讨好皇上的手段,十分令人不耻。
“安嫔姐姐这话,妹妹实在不懂。
这朝堂之事,妹妹更是一窍不通。
姐姐在后宫伺候皇上,还心系前朝之事,难怪会圣宠不衰,妹妹定要像姐姐好生学习才是。”
沈暮歌不卑不亢,态度从容,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胡闹,后宫一向不得干政。
本宫乏了,诸位姐妹,没事儿便都回去吧。”
眼看着今天从她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了,皇后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既展现出了她的大家风范,又彰显了她后宫之主的地位。
最后,她由嬷嬷扶着起身,欲向后殿走去。
“恭送皇后娘娘。”
一干嫔妃纷纷行礼。
皇后离开后,沈暮歌由采薇扶着,以腿不适为由,首接走在了最后,安嫔路过她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沈暮歌明白,皇后这是生气了,安嫔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后宫干政,一向是皇上的大忌。
出了宁安宫,沈暮歌往天上看了看,蓝天,白云,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后宫的天,也该变一变了……回到紫辰宫,她让采薇拿着脂粉,涂在膝盖上,再由她扶着,一瘸一拐来到主殿。
“爱妃这是怎么了?”
高祁安一看,亲自上来搀扶,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皱一下眉头,他都要心疼三分。
怎么去皇后宫里请个安,回来竟成了这样。
“陛下……”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爱妃怎么了,快说。”
高祁安指着一旁的采薇。
采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回皇上,娘娘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一进门……住嘴,休要胡说,还不下去?”
沈暮歌适时制止,说到这儿就可以了,其他的,就去查吧,最好查得清清楚楚,一个也别放过。
再给你留一定的想象空间,好好想象一下你的爱妃到底怎么被欺负的,又到底受了多少窝囊气。
“是,奴婢告退。”
采薇哭着跑出去了,更加印证了主仆二人在皇后宫里受了委屈。
高祁安亲自蹲下,缓缓撩起繁重的裙摆,膝盖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和淤血,触目惊心。
“疼……”高祁安轻轻碰一下,沈暮歌立刻缩回,甚至疼出了眼泪。
“岂有此理!
宣太医。”
高祁安气愤的摔碎了茶盏。
“陛下息怒,臣妾,臣妾没关系的,陛下千万不要因为臣妾,伤了和皇后娘娘的情谊。”
沈暮歌又跪在了地上,轻轻拉着高祁安的衣角,贡献着自己的骨灰级演技。
“爱妃这是做什么?
你身上还有伤呢。”
高祁安小心翼翼地将人又扶回了座位上。
“朕是在心疼你。
朕看她这个皇后,是快要当到头了。”
高祁安愤恨的说着。
皇后的父亲,正是当朝苏丞相,仗着自己是朝廷元老,女儿又是中宫皇后,在朝堂上一向指手画脚。
也正是因为苏相的独断专权,高祁安才放权于楚砚辞,以此来压制苏相。
高祁安早就看苏相不顺眼了,如今,他的女儿又来欺负他的爱妃,他怎么能不气。
“陛下莫要说气话,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是大渊王朝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是臣妾从中挑拨,有觊觎之心呢,那臣妾在这后宫还怎么活?”
沈暮歌委屈巴巴。
“哼,你是朕的爱妃,还反了她不成。”
沈暮歌这番茶言茶语的发言,成功将高祁安的怒火拉到了最大值。
“皇上,娘娘,胡太医到了。”
采月在门外通报。
“宣。”
高祁安愤懑一声,好似还真喊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胡太医放下医药箱,跪地行礼。
“免礼,快给朕的爱妃看看。”
高祁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
胡太医慢慢挽起沈暮歌的罗裙,看着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娘娘怎会伤得这般重?”
胡太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看了看。
“爱妃怎么样了?”
一听胡太医说伤得重,高祁安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回皇上,娘娘的膝盖,本有旧疾,陛下在行房事之时,理性照拂一二,可过于激烈伤了筋骨,又久跪不起,恐难痊愈了。”
胡太医摇了摇头。
他是宫里的老太医了,因此说起话来也毫不忌讳。
“那依太医之见,本宫今后还能跳舞了吗?”
沈暮歌说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