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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初六苏梅全文+番茄

马小虎 著

玄幻奇幻连载

从狭窄阴仄的筒子楼里,不时传出。和老黑走到一个灰迹斑驳的旧楼前,老黑一指里面,说道:“就这里!”抬头一看,就见楼顶上三个锈迹斑斑的大字:棋牌室。进门就是一个开放的房间。房间里随意的摆放着几张油渍很重的餐桌和长条椅。十几个男人,围着几张桌子,正在狼吞虎咽。一见老黑来了,后面厨房就有人探头打招呼。“呦,这不是老黑嘛,好久没见你了,跑哪儿发财去了?”“发个毛的财,要是发财,还能跑你这里蹭白食?给我炒几个菜,今天在你这喝点儿……”找了个位置坐下。老黑给我简单介绍了这里。原来老黑曾在这里看场子,后来嫌每天太无聊,就不做了。别看这里环境一般,在哈北却大名鼎鼎。每天单是麻将,就要摆上上百桌。至于扑克、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局,也有几十桌左右。而我们吃...

主角:初六苏梅   更新:2024-11-24 1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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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初六苏梅的玄幻奇幻小说《门徒初六苏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马小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狭窄阴仄的筒子楼里,不时传出。和老黑走到一个灰迹斑驳的旧楼前,老黑一指里面,说道:“就这里!”抬头一看,就见楼顶上三个锈迹斑斑的大字:棋牌室。进门就是一个开放的房间。房间里随意的摆放着几张油渍很重的餐桌和长条椅。十几个男人,围着几张桌子,正在狼吞虎咽。一见老黑来了,后面厨房就有人探头打招呼。“呦,这不是老黑嘛,好久没见你了,跑哪儿发财去了?”“发个毛的财,要是发财,还能跑你这里蹭白食?给我炒几个菜,今天在你这喝点儿……”找了个位置坐下。老黑给我简单介绍了这里。原来老黑曾在这里看场子,后来嫌每天太无聊,就不做了。别看这里环境一般,在哈北却大名鼎鼎。每天单是麻将,就要摆上上百桌。至于扑克、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局,也有几十桌左右。而我们吃...

《门徒初六苏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从狭窄阴仄的筒子楼里,不时传出。
和老黑走到一个灰迹斑驳的旧楼前,老黑一指里面,说道:
“就这里!”
抬头一看,就见楼顶上三个锈迹斑斑的大字:棋牌室。
进门就是一个开放的房间。
房间里随意的摆放着几张油渍很重的餐桌和长条椅。
十几个男人,围着几张桌子,正在狼吞虎咽。
一见老黑来了,后面厨房就有人探头打招呼。
“呦,这不是老黑嘛,好久没见你了,跑哪儿发财去了?”
“发个毛的财,要是发财,还能跑你这里蹭白食?给我炒几个菜,今天在你这喝点儿……”
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黑给我简单介绍了这里。
原来老黑曾在这里看场子,后来嫌每天太无聊,就不做了。
别看这里环境一般,在哈北却大名鼎鼎。
每天单是麻将,就要摆上上百桌。
至于扑克、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局,也有几十桌左右。
而我们吃饭的房间,也是专门为赌客准备的。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开火。
吃喝随时,一分钱不收。
据老黑说,有很多附近的邻居也不打牌,就来这里蹭饭。
老板也照样默认,从不赶人。
至于老板的收入,就是台费。
比如麻将,每人五十,一桌二百。
玩的再大一些的,台费就是每桌四百或者更多。
像扑克、牌九、骰子局,则是有专人抽水。
庄家一把赢超过两千,抽百分之五。
不超两千,一分不要。
并且老板很讲理,只抽庄家,不抽闲家。
我听着暗暗称奇,心里也简单算了下。

老黑一次次的把我打倒。

而我,又一次次的站了起来。

嘴角和鼻子流出的血,已经把衣服染红,红的刺眼。

就像当年,我那被断腿断臂的父亲。

和他身上缠着的,被血染透的绷带,一样刺眼。

我再一次被老黑打倒。

这已经是第九次了。

老黑也累的气喘吁吁。

有时候,打人比挨打,要付出更多的体力。

站在我面前,老黑已经没了刚才的跋扈。

“小子,你只要说句你服了,我就让你走……”

老黑的口气,已经近乎于商量。

而我还是一声不吭。

慢慢的,又站了起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我瞪着血红的眼睛,反问老黑:

“我不服。你,服吗?”

我的话,让老黑有些崩溃。

明明被打倒的是我。

而我却反问他服不服。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见我又一次的站了起来,众人也都低声议论着。

“这小子是真犟啊,说句服了,不就完了嘛……”

“你得说这小子是个爷们儿,这么打都不服,真够硬的!”

“可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见老黑没说话,我再次的舔了舔嘴角边上的血。

那味道,是淡淡的腥。

“老黑,你不服,我也不服。今天是赌局上的事,那咱们就用赌的方式来了结。我和你赌一把,敢赌吗?”

“赌什么?”

老黑问我。

“等我!”

话一说完,我便分开人群。

朝着旁边的一个五金商店走去。

老板本来还站在门口看着热闹,见满身是血的我走了过来,他吓得急忙闪到一旁。

进了商店,我拿起两把几十公分的尖刀,便走了出来。

老板根本不敢过来要钱。

但我还是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门口的茶桌上。

我不是小偷,更不是强盗。

我是老千!

有底线有原则的老千!

拿人东西,就要付钱。

拎着两把尖刀,我慢慢的朝着老黑走去。

路灯下,我孤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而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映射中,闪着骇人的寒光。

围观的人群,不自觉的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走到老黑面前,我把刀柄朝向老黑,递了过去。

“拿着!”

老黑没动,他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拿着!”

我吼了一声。

老黑高大的身体,不由的颤动一下,他竟乖乖的接过了刀。

“你刚刚问我赌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赌命!”

啊?

赌命?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似乎怕将要迸溅的血,会喷到他们身上一样。

“怎么赌?”

老黑紧皱着眉头,问我说。

“你先捅我一刀,我再捅你一刀。以此反复,先死者,为输!”

老黑的脸色骤变。

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他在江湖摸爬滚打,上过拳台,见过血,搏过命。

但,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

“赌法是我提出来的,就让你先动手,来吧!”

我双手下垂,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黑。

似乎已经做好了,挨刀的准备。

老黑的神情,变得极其复杂。

惊讶、疑惑、恐慌,在他的脸上同时浮现。

“动手啊?”

见老黑迟迟不动手,我沉声喝道。

而老黑像呆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既然你不肯先动手,那就我先来!”

说着,我握紧尖刀。

冲着老黑,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去。

每走一步,老黑的脸上都多出一分惊恐。

到了老黑身前,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举着尖刀,冲着他的腹部,就捅了过去。

“啊!”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胆小的,更是捂着眼睛,扭过头去。

“停!我服了!你赢了!”

随着老黑一声咆哮。

他手里的尖刀,也当啷一下,扔在了地上。

而他,快步的向后躲着。

我的刀落空了。

而老黑,也服了。

我依旧盯着老黑,神情冷漠。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服了,服你了!”

老黑立刻重复了一遍。

口气中,依旧透着恐慌。

“服我?我是谁?”

“初六!”

“错,记得,以后见我要叫我爷,初六爷!”

“爷,初六爷!”

老黑彻底服了,心口皆服。

很久之后,谈起这次单挑。

老黑曾说,无论拳台上,还是江湖中。

他也曾和人搏过命,不过他从来没怕过。

但那天和我的赌命,他怕了。

那种怕,是由内而外的恐惧。

似乎我,是他高山仰止,只能仰望,而不可战胜的人。

他说,那是一种气势。

一种泰山压顶,让你根本透不过气的气势。

六爷也曾说过。

我命带天煞,心藏七杀。

即使刚学千术时,技术不行。

但气势之凌厉,心里之稳定,不输许多千门高手。

六爷以为我是天生的。

他哪里知道,如果不是看到父亲惨死在我面前,如果不是被人一次次像狗崽子一样的折磨,我怎么可能会有这冲天的戾气?

旁观的人都没想到,我和老黑的对局,竟是以强大的老黑服了而收场。

我不再搭理老黑,而是看向侯军和陈晓雪,冷冷问说:

“是道歉叫爷,还是跟我走?你们自己选!”

侯军嘴唇微动,想说什么。

但看着一身血红的我,他还是选择沉默。

倒是一旁的陈晓雪,直接说道:

“我不道歉,跟你走就是了!”

说着,她也不看侯军,扭着细腰,一步三摇的走到我身前。

一伸手,竟挎上了我的胳膊。

这亲密的样子,好像她的男人不是侯军,而是我。

侯军傻眼了,我也无奈了。

我原本计划,让陈晓雪给我道歉,算是惩罚她对我父母的不敬。

至于说带她走,只是故意吓唬她而已。

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和我走。

并且,好像没有半点不开心。

我只能带着她走了。

路过旁边的一个小院儿时,门口坐着一个满头银发,拿着半月紫砂壶的老头。他冲我笑哈哈的喊说:

“小崽子,你也不会打架啊。刚刚要是我和那个傻大个打,我邦邦两拳,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你信不信啊?哈哈哈……”

还未散去的人群中,有人喊话说:

“老吴头儿,你又开始吹了。就你那身子骨,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给你捅散架了!”

老吴头哈哈大笑,也不在意。

这老头儿我见过很多次。

每次来超市打牌时,都要路过他家。

常看他拿着半月紫砂壶,坐在门口的小桌旁,喝茶聊天儿。

我以为,陈晓雪被我带走。

她一定会表现得惊慌害怕。

可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路非但没有任何害怕。

反倒时不时的,好奇的打量着我。


老黑的拳头虽然重,但也不过是皮外伤。

我在家养了一周,也就好了。

这几天我没上班,也没请假。

因为我认定,这个工作肯定是丢了。

拒绝了经理苏梅的安排,又把苏梅的红人侯军的女朋友赢来。

天象洗浴,已经没了我立足之地。

这天早上,我刚吃过早饭。

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一接通,就听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初六,伤养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来上班了?”

这声音是苏梅梅姐。

我之前没有她的电话。

我没想到,她会给我打电话,让我上班。

更没想到,她竟知道我受伤了。

“今天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给你按旷职处理。这个月的工资,我给你全扣了……”

苏梅的口气,带着几分玩笑。

按说像我们这样的服务生请假也好,辞职也罢。

在天象这么大的洗浴,都是小事一桩。

根本不用梅姐亲自过问。

而现在,她不但知道,还主动给我打电话。

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在关注我。

至于原因,一定还是和我是不是老千有关。

我还是按照梅姐所说,去上了班。

虽然不过一周,但同事看我的眼光,都有几分异样。

并且,男浴区的同事,一个和我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有两个和我处的还不错的,本想和我说话。

可看到不远处侯军阴鸷的眼神,便都忍住了。

倒是有一个叫吕鹏的,和我关系不错的服务生,偷偷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大概意思就是,全天象的人,基本都知道我把侯军的女朋友赢去了。并且陈晓雪一晚没回。

第二天一上班,陈晓雪就和侯军提了分手。

侯军因此放话,谁要是敢再搭理我,他就收拾谁。

并且还说,他一定不会饶了我。

看着短信,我心里冷笑。

这个陈晓雪一定没和侯军说,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她没回去找侯军。

说不定是找别的男人苟合去了。

这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侯军说的要收拾我,我更没当回事。

就凭他?

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

我今天的班,是一天一晚带夜班的。

傍晚时,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一个服务生告诉我,梅姐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今天一天,我也没看到梅姐。

上楼敲门。

一进门,就见梅姐正在办公桌前,收拾着什么。

一周没见,梅姐似乎憔悴了不少。

丹凤美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见我进来,梅姐直接问说:

“听说那天,你把侯军的女朋友赢走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带回去都干嘛了?”

“没干嘛……”

梅姐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轻视的说:

“你倒是不嫌脏,什么女人你都下的去口!”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吗?”

梅姐一撇嘴。

“切,信你才怪!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也不解释。

她信不信无所谓,和我无关。

一边说着,梅姐一边把四条中华烟,和几盒茶叶,放到了桌子上。

“初六,咱们共事一场,也算缘分。我对你印象不错,以后好好干。这些烟和茶叶,你拿去吧。我也用不着了……”

嗯?

我微微一怔。

平白无故,梅姐怎么忽然送我东西?

并且她的口气,像是道别。

纵使我再冷漠,也不由的问说:

“梅姐,你这是要辞职?还是跳槽?”

服务行业,人员流动很大。

像苏梅这样的职业经理,往往会是许多同行挖抢的对象。

梅姐笑了。

只是笑容中,带着些许凄凉。

“老板对我不错,我怎么可能跳槽?只是我没办法干下去了……”

嗯?

我疑惑的看向梅姐。

好端端的,怎么会干不下去?

“你在家养病这一周,其实我也没怎么来上班。这周我一直在一个小赌场里赌钱,输的很惨。哎,不说了……”

“输多少?”

梅姐不说,但我还是追问了一句。

梅姐哀怨的叹了口气。

“我个人存款九十七万!另外,还在赌场借了二百万。现在还不上,只能跟他们走了……”

将近三百万!

我倒吸了口冷气。

六爷虽然有钱,但我没钱。

别说三百万。

我连三万都没有。

而梅姐一周,居然就输了这些。

只是我还是有些不解,又问:

“你朋友不就是做赌场的吗?你怎么还去别人家赌?”

梅姐抬头看了我一眼。

“就算自己家开饭馆儿,也不可能顿顿都在自己家吃吧……”

道理倒是对。

可我总觉得,以梅姐的阅历,不应该做出这种傻事才对。

“好了,不说了,烟和茶叶你拿去吧。我该走了……”

“我送你!”

和梅姐一起下了楼。

停车场里,梅姐A4的车旁,站着两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两人身材壮实,穿着黑色贴身短袖,一样的寸头。

胳膊上,也都是纹龙画虎。

看着,就不像善类。

走到跟前,梅姐便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钥匙给你们,行驶证和大本都在车里。车你们开走吧,剩下的钱,你们能不能缓我几天?”

其中一个男人,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碾灭。

“苏梅,我们也是听人吩咐做事的。你和老板定的是一周还钱,现在时间到了。拿不回去钱,我也只能把你带回去了……”

另外一人跟着说:

“是啊,苏梅,别难为我们,我们也是打工的。再说了,你欠的也不多,就二百万而已。以你这身材长相,陪我们老板一阵子,把他哄开心了。这钱他还能让你还吗?”

苏梅无奈的叹息一声。

除了和他们走,苏梅已经无路可退了。

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神情黯然的说道:

“初六,你回去吧。以后有缘再见!”

说着,就要上车,跟两人走。

“等一下!”

我忽然开口。

三人同时站住,回头看着我。

“兄弟,你是想帮苏梅还债吗?”

一个男人看着我,口气有些嘲讽。

“还不起!”

“你还不起,喊我们干嘛,想动手抢人啊?”

我摇头,看着两人反问:

“她是欠你们的钱,但现在好像没到一周。应该过了今晚十二点,才是整一周!”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接着问我:

“你什么意思?”


我的确讨厌他。

但这并不是我要换人开骰盅的真正理由。

一个玩骰子的高手。

往往在开骰盅时,可以利用手指,骰盅,细线,甚至发丝,来改变骰子的点数。

而显然,这个瘦男人就是个骰子高手。

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行!”

瘦男人脸色阴冷,直接拒绝。

“为什么不行?怕你的鬼六指使不出来?”

话一出口。

瘦男人脸色大变。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愤怒。

当然,也有几分困惑。

他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出,他将要使用鬼六指的。

所谓的“鬼六指”。

是齐鲁千门李家的绝学。

是指用神鬼莫测的手法,来改变骰子的点数。

给人感觉,如同鬼神帮忙,开通六指。

据说当年,齐鲁地下赌王李建路。

就是凭借这手鬼六指,赢得了百年家业。

瘦男人虽然愤怒,但不再说话。

而我指着刚刚的那位荷官道:

“你来开骰盅吧!”

荷官看了看瘦男人。

瘦男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倒是苏梅在一旁忽然开口。

“让你开你就开,怎么换人开骰盅还不行?你们是想出千啊?”

瘦男人无奈。

而荷官只好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骰盅。

整个场子安静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色的骰盅上。

骰盅打开。

人群中再次发出一声低呼。

三个骰子,点数分别为3、5、6。

十四点,大。

我又赢了。

并且又是一百万。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哈北,竟有听骰党的人……”

枯瘦男人盯着我,喃喃说道。

我心里冷笑。

他似乎把我认定,是南粤听骰党一脉。

而我根本不屑和他废话。

拿着赔付的筹码,我便起身。

身后立刻传来瘦男人沙哑的声音。

“等一下,你不能走!”

我微微一怔。

难道这个场子赢了钱,要拿不走?

回头看着他,我淡淡问说:

“为什么?”

“我要和你再赌一局!”

我摇头。

“我不贪心,今天赢的够了!”

说着,我把筹码递给苏梅。

“去把欠的钱还了吧……”

苏梅一脸的惊喜。

只是脸上,还带着些许神秘。

“不再玩两把?我输的可是二百九十七万……”

“人要知足,够还外债就可以了!”

我淡淡说道。

和苏梅来赌场,我是帮她还外债的。

并不是帮她翻本赢钱的。

至于输的九十七万,也是给苏梅一个教训。

她不该赌。

她更不会赌。

当然,这也是给天下所有赌客的一个忠告。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好吧,那你跟我一起去……”

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

苏梅推开了一间门。

房间里没人,看里面摆放的沙发和办公桌,还有几把歪歪斜斜的椅子和赌台。

这里,应该是个临时的办公室。

我坐在沙发上。

苏梅就站在我面前。

她带着兴奋的,又有几分妩媚的娇笑。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初六,你果然厉害!”

我没说话。

静静的等着苏梅继续说着。

“其实那天在我办公室,和陶花打麻将。我就感觉你可能是老千……”

苏梅笑呵呵的说道。

而我的感觉并不好,甚至目光都有些冰冷。

“不过你不承认,我也不敢确定。之后听说,你和侯军他们炸金花。你一把235,赢了他的豹子A,并且还把他女朋友赢走了。我当时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你就是老千。但我想,我直接问你,你肯定还是不会承认的……”

我点了支烟,慢慢的抽了一口。

不动声色的听苏梅说着。

“而刚刚这两把,真的,赢的太漂亮了。你现在不承认,也不可能了。你不单是老千,你还是一个千门高手。我说的没错吧?”

“然后呢?”

透过吐出的烟雾,我看着苏梅那张国色天香的脸问道。

“然后我就是开心,就是激动呀。我没看走眼。只是没想到,你的千术这么高明……”

忽然,苏梅话锋一转,又问我说:

“咱们天象地下室的一二层在装修,你知道吧?”

我点头。

洗浴地下室装修不是什么秘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知道。

并且那里,已经装修了三个多月了。

但具体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因为公司规定,所有人都不许去看,更不许打听。

“其实我们天象的地下,是在装修一个赌场。场地很大,赌法也全。很快就会开业的。而你刚刚在外面看到的所有赌具,包括那些人,他们都不是赌客,而是为了我们新赌场的工作人员。他们每天在这里,模拟赌场的真实场景。就是为了开业做准备。刚刚和你对赌的瘦子,他叫高志强。是我们赌场请来的暗灯,也是负责培训这些工作人员的……”

苏梅说这番话时,眼睛始终盯着我。

她以为,我会惊讶,甚至会恼怒。

毕竟她骗了我。

但我依旧冷漠。

我只知道,苏梅欠钱是假的。

追债也是假的。

这赌场更是假的。

我是一名老千。

一名自认为是高手的老千。

而现在,我被反千了。

千我的人。

就是我面前,千娇百媚的苏梅。

当然,我也明白了。

为什么这个叫高志强的瘦子,刚刚会反应那么大。

可以毫不顾忌赌场声誉,和我叫板。

因为,我破了他的赌具。

也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个局而已。

“再然后呢?”

我面如古井,波澜不惊。

苏梅依旧媚笑,似乎对我的冷淡,早就习以为常。

“再然后就是现在,我诚心邀请你,来我们场子做暗灯!”

所谓暗灯,是蓝道黑话。

赌场里,有明灯和暗灯之分。

两者都是赌场请的老千。

区别是,明灯是在明面上,他们穿着赌场的制服,光明正大的游走在赌场。

他们处理赌场的突发事件,也可以对向来搞事的老千,起到震慑的作用。

而暗灯则不同。

他藏匿于人群之中。

外表看来,他和赌客没有任何区别。

但其实,他却像黑夜中的毒蛇一样,在你不注意的角落中,冷冷的盯着你。

一旦有人出千,他便立刻出动。

甚至在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就已经被抓了。

当然,遇到高手,明灯暗灯都会上场。

能做暗灯,是很多老千的梦想。

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即使千术再高,在外面捞钱,也怕失手。

一旦失手,那就是万劫不复。

而做暗灯,则没有任何风险。

并且,还能拿到丰厚的薪酬。

“初六,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来,没有试用期。年薪六十万,不包括奖金。场子还会负责你的吃穿用行,并且给你配一辆不低于五十万的车,车型你自己选。这么算下来,你的总收入不会低于一百万的。这个待遇怎么样?在哈北,你应该找不到第二家了吧?”

我微微点头,说道:

“待遇还不错!”

我的话,让苏梅有些得意。

想要招到精兵强将,就是两个字“砸钱”。

“那你是答应了?”

苏梅娇滴滴的问了我一句。

看着苏梅,我慢慢摇头。

“没答应!”

“为什么?”

苏梅声调提高。

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虽然我是老千,但我不喜欢别人千我。而今天,你千了我。并且,还是利用你对你的慈悲心!”

苏梅尴尬一笑。

但马上恢复正常。

她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对我说道:

“哎呀,初六,别生气了。梅姐就是想看看,你的千术到底怎么样。这样吧,梅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说着,她还特意摆出一副小委屈的样子。

“怎么道歉?”

“你说怎么道我就怎么道,好不好?”

撒娇美人。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九指的骰盅上。


高志强话音一落。

九指一抬手,骰盅便已打开。

哇!

邹晓娴、苏梅、暗灯、荷官、服务员。

这些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赞叹。

骰盅里的六个骰子。

竟叠成一条直线,竖立在骰盅里。

而最上面的点数,是一个鲜红的一点。

这种手法,在千门中被称之为“一柱擎天”。

能使出一柱擎天的人不少。

但同时还能做到控制骰子的点数,却是很难。

必须要承认。

这个九指,是个高手。

一点!

九指赢了!

荷官刚要把高志强面前的筹码收走。

忽然,高志强大喊一声:

“等一下!”

“怎么了?还不服吗?”

九指淡淡问说。

高志强冷着脸,愤愤说道:

“你这是偷鸡,是违规……”

九指冷笑,看着高志强,慢悠悠说道:

“违规?违谁的规?你们之前有谁说过,不允许一柱擎天了?规则没说,就等于默许!你,不是要赖账吧?”

高志强之所以说九指偷鸡。

是因为有些骰子局。

为了防止一些会玩花式骰子的人。

就特意事先规定,不允许把骰子摇成一线天。

否则,视为作弊。

可这个局,事先的确没讲。

九指自然不能算偷鸡。

但高志强依旧不服,他指着九指面前竖起的骰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就是偷鸡!不过是一柱擎天而已,这种手法,我也可以……”

“是吗?那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来一把……”

九指淡淡说道。

高志强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凝重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意。

片刻犹豫后,他硬生生说道:

“好,我来就我来!”

拿起骰盅。

高志强快速收骰。

和之前的手法不一样。

这一次,高志强并没有选择在空中摇动骰盅。

而是在桌面上,左右平拉。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高志强的千术之路,走歪了。

因为,这种平拉的手法,属于花式骰子的手法。

只是单纯的利用速度,让骰子在骰盅里快速移动。

当骰子碰到骰盅内部时,会速度和力的影响下,叠到一起。

至于如何判断,骰子是否已经摞成一线天。

那就更加简单了

其实完全是靠声音。

开始摇时,骰盅里的声音,会显得杂乱无章。

而骰子摞起时,声音就变得整齐有序。

这种手法,作为表演可以。

但要用来赌,却屁用没有。

因为,根本做不到控制点数。

高志强是在赌。

至少,他还有六分之一的几率。

万一运气好,上面那个骰子就是一呢?

高志强摇好了。

但他额头上,早已汗水淋漓。

“开吧!”

九指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

高志强更加紧张。

他慢慢的打开骰盅。

六粒骰子,依次叠起。

一柱擎天,摇成了。

但当看到最上面那粒骰子的点数时。

高志强脸色顿时灰暗。

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呆呆的盯着骰子。

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五点。

高志强输了。

五十万的筹码被收走。

而九指面前的筹码,已经过了两百万。

九指看向面如死灰的高志强,问说:

“还继续吗?”

高志强一言不发。

继续,就等于给九指送钱。

见高志强不说话。

九指看着苏梅,开口问道:

“还有没有人玩了?要是没有,我可就先走了……”

苏梅立刻着急的看了我一眼。

她还没等开口。

坐在中间位置的邹晓娴,忽然冷冷说道:

“初六,上!”

邹晓娴的话,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的口气,我很不喜欢。

这种感觉,就像叫一条狗。



我开始发牌。

52张扑克牌,我完全可以做到,想发哪张就发哪张。

即使让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手速放慢几倍,你依旧看不出来。

而这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属于千术入门的基本功而已。

因为输了不少。

这一次,侯军和陈晓雪都站了起来。

两人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牌。

以确保我每发出一张,两人都能看得清楚。

发别人的牌时,我都是正常的发。

但发到我自己时,我都会用手指挡住背面的记号。

牌一到桌上,我又立刻用烟盒盖在上面。

任凭两人怎么看,也别想看到我任何一张底牌。

牌发完后,侯军和陈晓雪都有些激动。

准确的说,是紧张。

因为他的牌很大,大到他害怕别人弃牌不跟。

我是庄家,应该先下注。

还没等我拿钱,侯军忽然开口对我说道:

“初六,你敢不敢再和我闷一把?我就不信,你这把还能赢我?”

陈晓雪也立刻在一旁附和着:

“你初六要还算是个男人,你就继续和我老公闷!你要是闷赢了,明天我给你找个妹子,咱们洗浴的妹子,你随便挑!”

两人一唱一和。

一边用激将法,一边还用美女诱惑我。

“好,我闷!”

说着,我便下了十块钱。

我的下家是老黑。

他和之前一样,依旧不闷,选择看牌。

他看牌的方式,和许多棒槌赌徒一样。

先是用力的搓牌,再一点点的看着。

好像这样,牌可以变大似的。

看清自己手中的三张牌时,老黑的呼吸明显加重。

暗黑的脸,此时竟有些红的泛紫。

老黑的牌很大。

从玩炸金花开始,他就没抓过这么大的牌。

当然,我知道他的牌是什么,侯军和陈晓雪也知道。

三张J!

豹子!

老黑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快速的跟了二十。

侯军自然不会去看牌,也闷了十块。

下面几家,纷纷看牌不跟。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轮轮的下着。

谁也不肯弃牌。

2000年左右炸金花的玩法,有一点很坑人,是三家不能开牌。

也就是说,想要比牌,场上只能剩两家。

这也就导致有人会用一种很脏的玩法来坑人,二鬼压一。

两人不用管牌大牌小,只要钱带的够,就不停的下注。

而被压的那一方,就算你牌再大,也没办法比牌。

最后钱下没了,自然淘汰。

曾听人说,有赌徒拿了一手豹子A,但最后被压的没钱下注。

抑郁之下,握着三张A,直接跳了楼。

转眼间,牌桌上已经下了一千多块。

因为老黑提前看了牌,他每把跟注是二十。

这也导致,他桌面上的钱,就剩一百多了。

看了一眼侯军,老黑劝他说:

“大军,要不你别跟了,我和这小子比一下……”

说着,老黑还冲侯军挤了下眼睛。

他是好意,是告诉侯军自己的牌很大。

可没想到,侯军立刻拒绝。

“我凭啥不跟,我今天要和他闷到底!咋了,你要是没钱跟,我可以借你!”

这就是侯军王八蛋的地方。

他口口声声说老黑是他最好的兄弟。

但他明知道自己的牌,比老黑大。

还要借钱让老黑跟。

这孙子,他是谁都坑。

说着,他就点了八百块钱,借给了老黑。

而他自己桌上,也不过剩下一千多块钱。

因为我之前赢了,我桌面上还有一千五左右。

三人继续下注。

又是多轮过后,老黑的八百跟的只剩下几十块了。

他捏着自己手里的牌,对我和侯军说:

“要不这把就这些吧,别再下了。咱们三个比一下,谁大谁赢!”

我没说话。

因为我猜到,侯军肯定不同意。

果然,侯军很坚决的说道:

“不比,你要是没钱,你就借去,要不别跟!”

侯军口气决绝,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老黑也气的够呛,他满脸狰狞。

“啪”的一下。

他把手里的牌,扔到桌上,大喊说:

“我他妈J豹子,我能不跟吗?”

谁也没想到,暴脾气的老黑,竟然亮了牌。

哇!

牌桌上的人,不由齐声惊叹。

豹子,在炸金花中是最大的牌。

更何况是豹子J。

只有QKA的豹子才能大过他。

“你把钱借我,我跟他比!”

老黑亮着牌,还想劝侯军。

但侯军明显对老黑亮牌的举动很不满。

他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不借,我就剩这些了。我还要和他闷到底呢!”

老黑气的半死,可又无可奈何。他已经没钱了,只能赌气的说:

“行,你们闷,我他妈不跟了!我倒看看,你们谁的牌能有我的大!”

场上只剩我和侯军两人。

侯军似乎怕我此时看牌,再弃牌跑了。

他便直接冲我说道:

“初六,要不这样,咱俩也别十块十块的下了,太麻烦。咱俩直接全下,谁大谁拿走。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点了支烟,看着侯军面前的几百块钱说:

“全下倒是可以,不过你还有多少钱,你就要全下?”

我冷淡的口气,似乎刺激到了侯军。

“还他妈问我有多少钱?老子比你有钱就是了,你下吧,你下多少老子跟多少!”

“我下多少,你都跟?”

“对!”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慢慢的把手伸进了兜里。

里面是一沓百元大钞。

这是下午打完麻将,梅姐给我的吃喜钱。

“一万,我全下了!”

一万?

牌桌上的人,都一脸惊讶。

大家纷纷看向我。

他们都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要知道,我们这里工资最高的是侯军。

但一个月也才一千五百块。

一万块,对于我们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

侯军盯着牌桌上,那沓用扎钞纸绑好的一万块。

他的目光中有几分惊讶。

但更多的,还是贪婪。

他似乎已经认定,这些钱全都是他的了。

“老板,你过来一下!”

侯军冲门外喊了一声。

老板推门进来,侯军便直接说道:

“你那有多少钱?全都借我,一会儿散局我还你!”

老板抽抽着脸,带着几分无奈的说:

“我钱上午都上货了,我这就剩八百多块钱……”

八百,太少了。

侯军不由的皱起眉头。

又问牌桌上的其他几人。

“你们几个还有多少钱?都借我!”

可惜,这些人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两千。

没办法,他又回头问陈晓雪。

“你呢?你那还有多少钱?”

一提钱,陈晓雪明显不满。

“我就剩三百了,那些不都给你了吗?我哪还有钱了,要不你把我压上算了!”

说着,陈晓雪还白了侯军一眼。

侯军无奈,只好看向我,商量说:

“初六,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借去,一会儿回来!”

我没拒绝,但我附加了一个条件。

“可以,但要从现在开始计时,一个小时之内,你要是不回来。这把就算你弃牌输了!”

侯军犹豫了。

他的朋友也都是社会底层。

一个小时之内,很难借到一万块。

看着牌桌上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他又极不甘心。

忽然,他把目光再次看向陈晓雪。


“兄弟,有事吗?”


听声音,朱哥应该是刚睡醒。

“有点小事儿,需要麻烦朱哥!”

我直接说道。

朱哥也没细问,直接说道:

“中街靓响迪吧,见面说吧……”

我让老黑,给我送到了中街。

他在车里等我,我一个人进了迪吧。

虽然已经是中午了。

但迪吧,还是昏暗的泛黑。

整个大厅里,有一股烟酒混合一起的味道。

这味道,很难闻。

是昨晚客人狂欢后,残留下的。

老烟枪朱哥,斜靠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

他身上盖着一件外衣,头发乱糟糟的。

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看他这样子。

昨晚应该就是在这里睡的。

看来陶花说的没错。

朱哥目前只是个看场子的。

混的,属实一般。

我过去后,朱哥递了支烟。

他身边的小弟,立刻上来,给我点着。

“兄弟,什么事,说吧……”

我抽了口烟,并没说话。

朱哥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对身边的两个小弟说:

“你们先出去,我谈点儿事……”

两个小弟一走。

我才和朱哥说道:

“两天后,我想麻烦朱哥帮做件事!”

“对方什么人?是要他身上的物件,还是就教训一下?”

朱哥直接问说。

他这是以为,我要找他下黑手,收拾谁呢。

这倒是也符合他曾经红棍的身份。

我微微摇头。

“不是这事儿。就是麻烦朱哥亮个相而已……”

朱哥有些没懂。

我便把我的要求,和他说了一下。

其实,我需要他做的不多。

并且,还很简单。

我说完后,从兜里掏出两万块钱,放到他桌子上。

朱哥看了一眼钱,说道:

“兄弟,小事儿,不用!”

“收着!”

我轻轻的拍了拍两沓钱。

“多了!”

“不多,几盒烟钱而已!”

朱哥犹豫了下,才又说道:

“按说,这钱我不该收。但,现在的日子不好混。这钱我就先收了。事情你也放心,绝对不会有纰漏的……”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

这次是我找朱哥帮忙,不是合作。

我必须要给他钱。

能用钱说话,又何必欠他人情呢?

按我所想的破局计划。

该安排的,我已经都安排完了。

但整个计划中。

还有一个变数。

那就是钱老八手下的那位女老千,何欢。

她上次就说要和我合作,千钱老八。

但我没同意。

说简单些,是我不信她。

老黑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又把老黑需要做的,详细的说了一下。

刚一说完,电话响了。

竟是何欢打来的。

电话一通,就听何欢直接说道:

“初六,有时间吗?见个面,聊聊?”

“有事就电话说吧……”

我冷淡拒绝。

何欢犹豫了下,才又说道:

“还是上次我和你说的,这次咱们合作,搞一下钱老八。你放心,计划我已经想好了,绝对万无一失。事成后,我让你拿七成,我只要三成就可以!并且,我向你保证,你到手的钱,不会低于一百万!”

条件很诱人。

但往往诱人的背后,就是无尽的凶险。

我淡淡答道: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说着,我便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

何欢急忙说道。

“你不合作也可以。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

“在场上,你能不能尽量保证,让我多赢些!”

让她多赢?

按正常来讲。

我们赢多少,也都是钱老八的。

那何欢为什么会提这个要求?

我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她要怎么做了。

“看情况再说吧!”

我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天黑路滑,江湖复杂。

而比江湖更复杂的,是人心。

这个何欢,绝对不可靠。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一早,我特意换了套新衣服。



我在洗浴的工作,相对来说,还算清闲。

每天把备品分发到各个浴区和客房。

剩余的时间,就等对讲机通知,还有哪里需要补充。

今天也是一样。备品分发完,我便坐在洗浴后院的台阶上,默默的抽着烟。

一支烟刚抽一半,后院大门忽然开了。

就见两个男人,并肩走了出来。

这两人我太熟悉了。

一个是早上还想当众让我难堪的侯军。

而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发小。

也是那晚和我单挑的老黑。

侯军是背对着我的,他并没看到我。

反倒是老黑,看到我时,他不由的楞了一下。

随即,把目光转向别处。

两人离我不算远。

即使他们声音不大,但两人的对话,我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老黑:猴子,我这就凑了三千五百块钱,你先拿去吧。欠你那两千,我过段时间再给你。

侯军:行,老黑。我这也是着急用钱,不然我不会急着朝你要。剩下的两千,你一个月之内给我就行。

我听着心里一阵冷笑。

侯军口口声声说,老黑是他的发小,最好的兄弟。

他出千做局,把老黑赢光不说,还借给老黑不少钱。

现在,又说自己急用钱,开口要债。

这个人,虚伪狡诈到六亲不认。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侯军再次开口。

“对了,老黑,我们地下赌场这几天就要开业了。你要是搞不到钱,你可以领朋友来玩。不管输赢,领一个人,给你提三百。如果你朋友输的多,我和梅姐说说,还能多给你提点儿……”

老黑面露难色。

“你也知道,我身边那几个朋友,都不好赌。这要是给人家带来了,输了钱,多对不起人家……”

“他们输和你啥关系,也不是你摁着他们手赌的。没事,先把人领来,玩不玩的再说……”

侯军依旧劝说。

没想到,赌场还没开,侯军就充当起拉客的角色了。

这种角色,在各地的赌场里都有。

他们有个通称,“叠码仔”。

当然,蓝道千门中,也有这种人。

自有千门起,就有千门八将之说。

而这种专门劝人入局的。

属千门上八将,被称之为“提将”。

两人正说着,侯军的对讲机响了。

是苏梅叫他去办公室一下。

他和老黑说了一下,便匆忙的走了。

回身时,看到了我。

他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推门进去。

整个院子,只剩下我和老黑。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后,老黑便朝我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而我,依旧坐在台阶上,一动未动。

到了我面前,老黑竟递过来一支烟。

“来一支……”

我接过,点着,抽了一大口。

老黑也点了一支。

我们两人一站一坐,就这么安静的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老黑忽然开口。

“你不怕死吗?”

“怕!”

“那你那天,还敢和我搏命?”

“因为我觉得,你比我更怕!”

老黑笑了,笑的很憨。

“万一我要是没你怕呢,你怎么办?”

“那就看谁的命长!”

我的口气依旧冷淡。

老黑却笑了,不过是苦笑。

“得了,我服你。我老黑这么多年,没服过谁。你初六算是一个……”

话一说完,老黑马上又改口。

“哦,不对。那天我输了,得叫你六爷,初六爷!”

那天我惨胜,但也被老黑暴揍。

可我对老黑印象,却一直不错。

愿赌服输,说到做到。

同时,有原则有底线,不坑朋友。

和我单挑,也是为朋友出头。

只不过头脑简单了点儿,人有些憨。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抽了口烟,看着老黑,我淡淡问说: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在侯军的局上,始终输钱?”

“点子背,运气差,还能为啥?”

棒槌!

地地道道的棒槌!

这种人天生就是为老千准备的。

自己爱赌,半点事儿不开不说。

还坚持认为,一切都归于运气。

就连那天他豹子J,遇到侯军的豹子A。

而侯军的豹子A,又遇到我的235。

这么反常的事,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抽了口烟,我慢慢摇头。

“不是运气,你是被侯军坑了。他牌局用的扑克,是老千扑克。他都认识的……”

“不可能!”

我话音刚落,老黑便大声否决。

“我和猴子是从小长到大,我们俩关系最铁了,他坑谁也不可能坑我。你不能因为那天的事儿,就挑拨我俩!”

老黑说的义正言辞。

我很少笑。

但此时,我却很想笑。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憨货。

“不信?”

“嗯!”

“很简单,你去那个超市,买几副扑克就知道了……”

见我说的坚定,老黑也有些犯晕了。

想了下,他才对我说:

“这样,你陪我去,你告诉我,咋能认出来?”

“我在上班!”

“我找侯军给你请假……”

老黑很执着。

我想了下,便说道:

“算了,我自己请吧……”

说着,我便掏出手机,给苏梅打了电话。

之前她曾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存了她的号码。

电话一通,我告诉她我要请假。

我以为,苏梅的态度,肯定和早上一样冷淡,或者气愤。

可没想到,苏梅的口气很平静。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办。不用请假,也不会算你旷职。洗浴这面有人说起,你就说和我请过了就行……”

我一愣。

没想到苏梅竟给了我一个特权。

这是不生气了?

我们之前玩的那家超市,离洗浴不远。

我俩到门口时,还没等进去。

就听街道对面,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那晚上打拳的两位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太没意思了,还想看你俩再打一场呢……”

说话的人,正是那晚坐在门口看热闹的老吴头儿。

此时的他,左手蒲扇,右手半月紫砂壶。

坐在院前的马扎上,自斟自饮的喝着茶。

也不在意,他满头白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

我和老黑也没搭话,直接进了小超市。

超市老板显然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来。

他的目光,明显有些慌乱。

老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给我来两幅扑克……”

老板先是看了一眼门外。

我猜,他在看侯军是不是也来了。

见没人进来,他马上说道:

“扑克卖没了,明天才送货,你们明天来吧……”

“你他妈当我瞎啊?”

老黑忽然大吼一声。

把老板和我都吓了一跳。

他指着旁边的货架。

“那特么不是扑克,还是你娘的卫生巾啊?”

货架上,赫然摆放两种扑克。

一种是姚记,一种是我们常玩的三A。

其实我怀疑,这两种都应该是侯军放的。

只是因为我们始终玩三A,我也就懒得去看姚记是不是有猫腻了。


只是这一眼,我就发现不对了。


小平头的手上,带着一枚白金板戒。

我知道。

他低头时,实际看的是戒指。

因为发牌时,只要把牌略微向前一挪。

通过戒指的反光,他可以看到牌的点数。

这种出千手法,是很常见的。

用的工具,也都是五花八门。

有用镀银或者白钢打火机的。

还有用不锈钢水杯的。

也有人,干脆在手指间,夹一个图钉。

总之,只要是反光的东西,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出千。

但这小平头手法一般,心理素质也不行。

他发牌时,只要有人看他。

他就不敢低头看戒指。

这也导致,他看的牌张数量很有限。

开始我以为。

他是不是和胖子打配合。

用暗号告诉胖子,谁的牌大。

可看了一会儿,发现两人几乎是零沟通。

可以确定,他们两个不是一伙儿的。

但胖子肯定是有问题。

只是他的出千方式,我还没看明白。

可能有人会觉得。

我的千术水平很高。

只要局上有人出千,我一眼就可以看破。

但实际,这是不可能的。

出千的方式,五花八门。

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全通。

尤其随着科技的发展。

一些新型的出千道具,更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这把牌是老烟枪朱哥坐庄。

他洗牌时,我特意记了一下牌序。

胖子的牌,是红桃7,方块9,方块10。

一把散牌而已。

而朱哥的牌,是一对2,外加一张8。

陶花的牌是,一对A,和一张J。

另外两家,都是散牌。

开始下注。

朱哥选择闷牌,下了三百。

另外两家看牌直接弃牌。

到了陶花,她看了牌,直接跟注。

胖子也看牌了。

按说他这种散牌,是一文不值。

他不但没有丝毫的犹豫,还直接提注到一千。

我知道,这家伙这把是要出千了。

朱哥继续闷牌下注。

而陶花的对A,也只能跟了。

两轮过后。

朱哥拿起钱摞下面的牌,也看了下。

接着,摁了下钱摞。

选择跟注。

陶花和胖子也跟注。

到了朱哥,他直接弃牌。

牌桌上,只剩下陶花和胖子。

又下了一轮,陶花选择开牌。

她对A。

而胖子本来是7、9、10的散牌。

可在开牌的那一瞬,他的牌变成了9、10、J的顺子。

可以肯定,胖子换牌了。

他换牌的方式,不是靠手法。

而是,靠朱哥。

那张J,就是朱哥的。

从朱哥把牌放到钱摞下面时,我就已经发现不对了。

他的钱摞,外观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而实际上,最下面那沓并不是钱。

确切的说,是用钱伪装出的弹射器。

把牌扣在里面。

一摁按钮。

牌就像袖剑一样,直接弹到胖子的钱堆里。

并且速度很快,快到人眼根本捕捉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朱哥会摁他钱摞的原因。

这种换牌的方式。

其实可以不借助弹牌器。

手法精湛的老千,利用弹牌,完全可以做到。

并且,比弹牌器还要精准。

我暗暗感叹了下。

这个局,一共五个人玩,却有三个人出千。

这种牌局,还想赢钱?

陶花已经输了两万多。

见我迟迟也没动静,便不时的看向我。

我也不看她,依旧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

过了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一看,是老黑打来的。

这个时间,他和李大彪的牌局,应该差不多散了。

我就起身出门,准备接电话。

胖子还故意逗陶花。

“花姐,你不跟着去看看啊?这接电话还背着你,说不定是哪个小姑娘打的呢……”



这也是为我第三步,做准备。


第二步,我用的是调鼠离山。

对,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

就是调鼠离山。

因为赵平,在我眼中,只能算是鼠。

他根本,称不上虎。

这步中,关键人物是老黑的两个师兄弟。

他们本身就是陌生脸孔。

提前让他们到了棋牌室。

伪装成赌客。

我这面一开局。

两人就在老街的棋牌室找茬闹事。

因为棋牌室的大部分人手,已经被郑老厨带走了。

而剩下的几个看场子的人。

根本解决不了,这两个散打出身的职业选手。

郑老厨不可能回去。

能回去的,就一定是赵平。

第三步,我用的是祸水东引。

这里的关键人物,是小朵和殷武。

因为赵平,有快刀手之称。

想要把祸水引到他身上。

就必须要找一个,和他同样有快刀手法的人。

这个人,就是小朵。

我便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小朵的刀法。

我怕她不能在最短时间,削掉殷武的手指。

并且,还要保证自己不暴露,能全身而退。

那天见识之后,我放心了。

我让小朵选择两个地点。

一个是一楼酒廊的卫生间。

另外一个,是酒店的停车场。

这两个地方,殷武肯定会出现。

这个时候,就是小朵下手的时候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

怎么可能砍掉手指,而不被人发现?

其实人在被忽然袭击,重伤剧痛的时候。

第一反应,是观察伤口,和减轻痛苦。

而不会立刻去看,伤自己的人是谁。

等殷武反应过来,想看伤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

小朵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第四步,是鱼目混珠。

老烟枪朱哥的身高体型,都和赵平相似。

虽然,他比赵平要瘦。

但在晚上,灯火昏暗之下。

他穿着和赵平一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帽子。

这样的情况下,没人会察觉出来。

殷武被伤之后。

他的手下,肯定会追出去。

我让红棍出身的赵哥,从侧门出来。

故意让他的手下看到后。

再上一辆和赵平一样的灰色捷达车。

这个场景,任谁看到。

都会相信这人就是赵平。

这样,赵平砍伤殷武的事。

就彻底坐实。

第五步,灯下黑。

让老黑买通酒店后勤部的电工。

停电五到十分钟。

这样做,是为了制造混乱,紧张,压抑,恐怖的气氛。

毕竟,殷武的惨状。

每个人看了,都会心有余悸。

而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中。

每个人第一想法,便是自保。

这种混乱的局面,也方便我进行第六步。

第六步,也就是浑水摸鱼。

利用停电,混乱的时期。

让双方缠斗。

可能看着有些麻烦。

但实际,一个烟灰缸就全都解决。

当然,如果之前他们就已经打了起来。

那第六步,有与没有,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让双方斗起来。

然后,就是第七步,金蝉脱壳。

利用混乱,保全自己。

有人可能会觉得。

双方都把我当成自己人。

应该没人会伤我。

但这种想法是错的。

因为知道我身份的,只有钱老八和郑老厨。还有他们手下几个得力干将。

其余打手,根本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混乱之中,也难免不会殃及到我。

所以,我必须要自保。

而第八步,就是现在。

隔岸观火。

站在楼顶。

看着双方一触即发的大战。

而我,也已全身而退。

老黑早已经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理解他的震惊。

就像我当年听六爷讲,江湖中的做局人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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