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到陶家,让他们把我娘的名字写进族谱中。
刘氏自然不允。
“你个婊子养的也敢站在我面前放肆,我陶家是清白人家,我是官眷,断没有将一个婊子写进族谱的道理。”
陶红柳此时已经嫁到了万年县,嫁给了一个小吏为妻,但是因为悍妒,夫妻二人势如水火。
那小吏纳了妾室养在外面,生了个女儿,小吏十分宠爱,便在族谱中加进了妾室的名字。
我把那份族谱往刘氏面前一丢:“你女儿夫家的族谱可以写小妾,你陶家为何不能?
是你比你亲闺女善妒,还是说你闺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刘氏捧着那族谱脸色发青。
“人家是良家妇人,怎是你娘这种下贱妓子能比得了的?”
刘氏把陶红柳接回来,与那小吏和离,转手把她嫁给一个开油铺的秃子。
我暗中叫人停了那油铺的供货,没有一户人卖菜籽或是芝麻给那秃子。
我又叫人在油铺外面天天唱童谣,说陶红柳克夫,谁娶了她都要倒大霉。
那秃子夜里出来撒尿踩了一脚油摔断腿,躺在床上大骂伺候他的陶红柳是扫把星。
陶红柳委屈,耐不住寂寞与店里的小白脸伙计勾搭成奸。
我便叫那刚能下地走路的秃子撞见二人的奸情,秃子恼羞成怒,跑到县衙状告陶红柳通奸。
县太爷虽有心包庇,但怎奈我叫人暗中买通那伙计。
县衙大堂上,伙计把陶红柳往日送他的汗衫裤衩子一件件拿出来,把她咒骂秃子死的话说了,连同二人在床上的细节一一讲得明白。
我趁机递上状子,请县令将我娘写入族谱,否则就把陶红柳从族谱中剔除。
他找来刘氏商量。
“不行,除非我死了,绝不能叫那个贱人进族谱!”
县太爷无奈,只得判了陶红柳流放两年,并将陶红柳的名字从陶氏族谱中剔除。
陶红柳戴着枷锁被押走时,身上已经长疮溃烂,满街的人朝她扔菜叶跟石头,骂她是淫妇扫把星。
而跟她通奸的那个小白脸此刻已经被我药堂里的大夫医治好,走到她旁边时还大声叫衙役离陶红柳远些,免得被穿上花柳病。
我等在咸阳城外,瞧见陶红柳被衙役像狗一样拴着,塞给衙役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叮嘱他们我这位嫡姐就喜欢吃屎,一定要管饱。
“陶满满,你个下贱坯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陶红柳发了疯般扑过来,被衙役一人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跪地给了磕头。
“做鬼也得先死啊,不如你现在就磕死在这儿,立马附上我身如何?”
两个衙役也跟着附和,说她趁早赶紧死掉还干净些,否则这脏病发作可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陶红柳哪里舍得死,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流放两年,还以为她亲娘会帮她一路打点救她性命。
“你还不知道吧?
你亲娘已经将你从族谱中划掉了,你已经不是陶家的人了,她不会再管你了,只盼着你死远一些,别脏了陶家。”
陶红柳大叫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止不住抽搐,被衙役拖了走了十里路才终于断了气。
听说临死前嘴里一直念叨着阿娘阿娘,你为何不要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