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学样,深深一欠。
视线方与这白须老头齐平。
「还请进寒舍一叙。」
宅子是给矮老头量身定制的,桌椅高低尺寸都只有寻常的三分之一。
太子依言落座小凳,大半个屁股悬在半空,仍身正背挺,不失储君仪态。
还不如我站着舒服。
矮老头跳上主座,语气倨傲,「殿下想让老夫治这位姑娘?」
「正是,」太子拱手。
我有病? 「她夜里易惊,常为梦魇所困,还请楚神医一看。」
诶诶诶~怎么当人面,坏我名声!
「她是殿下什么人?」
「自是孤的意中人。」
又是一记情话,说得我老脸发红。
「殿下可知,我的诊金不便宜?」
「当然。」
虽说老皇帝力行勤俭,但我听说,东宫库房的异域珍玩不少。
老头微笑看我,额头褶子比田埂还深。
他食指搭我脉,褶子逐渐消失,转而眉峰垄起。
「姑娘这病,的确得治。」
这骂谁呢!
只见矮老头跳下高凳,迈着小腿出门,一头扎进野草丛抓药。
忙活好一阵,他扔下一个油纸包,「煎上半月,每日一碗。」
关门熄灯前不忘嘱咐:「诊金,老夫改日派人来讨。」
今日十五,圆月当空。
马车即刻返程。
「殿下,奴婢其实可以搬回下人房,这样夜里也不会扰您好眠。」
「你不信楚神医的药?」
什么都瞒不过他。
药方油纸里,包着蛇皮和蛐蛐壳,我是真怕自己咽不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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