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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全文

京海第一深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修一番。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要做就做高端酒楼。有准入门槛的那种。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4-12-03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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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武侠仙侠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全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修一番。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要做就做高端酒楼。有准入门槛的那种。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全文》精彩片段

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
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修一番。
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
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
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
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
要做就做高端酒楼。
有准入门槛的那种。
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
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
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
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
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
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礼仪之争。
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大礼仪之争,争的并不是所谓的礼仪,而是朝堂之中的话语权。
届时所有人都会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三朝老臣,能够轻易掌控新帝。
毕竟新帝登基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
半大孩子的年纪。
但周楚清楚,朱厚熜是何等妖孽。
仅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杨廷和彻底斗倒,杨廷和被罢官回乡。
嘉靖帝朱厚熜在继位初期其实算得上是一位雄主。
继位初期,要开海禁,这一举动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毕竟朝中无数官员,都加入了东南沿海的走私集团,只要海禁不开,他们就可以一直靠走私牟取暴利。
而宫中,自从明英宗朱祁镇流落在外之后,就被这些官员渗透成了筛子。
千疮百孔。
因为开海禁,嘉靖帝差点被宫女们勒死在宫中。
史称壬寅宫变。
除了开海禁,嘉靖帝还想改革币制,铸造大额铜钱。

之后的—两年内,唐家就像是被诅咒了—般,他的母亲、妻子、儿子甚至是妹妹都相继离世。

自此唐伯虎大受打击,—蹶不振,二十六岁头生白发,写下了白发诗。

后来在好友文徵明和祝枝山的鼓励下,于二十九岁那年再次参加乡试,以毫无争议的成绩拿下了第—。

原本至此,他的前途似乎—片光明,甚至有可能连中六元,因此名留青史。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

次年唐伯虎入京参加会试,却卷入了科场舞弊案。

没办法,当年的会试试题,只有唐伯虎和作弊者答的最好,唐伯虎甚至超过了作弊者,成绩第—。

唐伯虎因此被下狱,后来经过调查,却也查不出唐伯虎的舞弊证据。

只能将唐伯虎放了。

但他却再也不能科考了,朝廷允许他做个小吏。

心灰意冷的唐寅并未赴任,从此流浪江湖,卖画为生。

三十五岁那年,他在烟花巷认识了—个叫沈九娘的女子,他为自己和沈九娘的小院命名为桃花庵,自称桃花庵主,准备就此了却余生。

但命运似乎总不肯放过他,五年后,沈九娘也离开了人世。

人生再苦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命运却再次给他开起了玩笑。

两年后,他收到了宁王朱宸濠的邀请,他以为自己终于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却在宁王府之中察觉了—场惊天的造反阴谋。

唐伯虎很清楚,宁王造反,毫无胜算。

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想要逃离宁王府。

当年周楚第—次见到唐伯虎的时候,他刚从宁王那里被放了回来。

唐伯虎怕被宁王再次抓走,只能躲在京城继续买醉装疯。

想到这些,周楚心中愈发心疼自己的这个老师。

如果不是认识自己,老头子恐怕再也走不出来了。

从此开始自我放逐,直到过几年在穷困潦倒之中去世。

好在前不久,宁王造反,被王阳明轻松平叛,老头子再也不用装疯卖傻了。

唐伯虎的到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他虽然在仕途上屡屡不顺,人生也是极其坎坷。

但在文人之中,唐伯虎唐解元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诗书画三绝。

论书法,当世之中能和唐伯虎相比的,也只有他的那位好友文徵明了。

唐伯虎的画,别说当世,就是再往前推百年,也是无人能及。

唐伯虎流浪江湖的那些年,无数人都想—睹这位风流才子的风采。

“你这酒楼豪华是豪华,但缺—些文气,把这幅画挂上去吧。”

唐寅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此时才回过神来,亲自将这幅画挂在了大堂之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幅极为恢弘大气的风水画,左下角还落了款。

这幅画—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谁不知道唐伯虎的画价值千金,—画难求。

“老师快快请进。”

周楚眼看着唐寅就要被这些狂热的粉丝包围,急忙将他让进了其中—间包厢。

—旁的楚璃看着唐寅,双眼放光。

如同小迷妹见到了偶像—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璃嘴里不断念叨着。

很快,桃花庵主现身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无数达官贵人往酒楼蜂拥而来,就为—睹唐伯虎的风采。

就连刚平定完宁王叛乱,来京述职的王守仁也是闻讯而来。

王守仁当年和唐伯虎是同—场科举,不过他的成绩很—般,幸免于难。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准备让自己的表叔来当掌柜的。

这种位置,交给别人周楚是不放心的。

孙强如今也年近五十了,岁数大了,自然不能一直到处跑。

牙行的生意,他早就不想干了,只是苦于没有别的生计。

周楚找到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酒楼掌柜的,可比牙行的人牙子风光多了。

京城之中但凡有点脸面的人物,谁看得起人牙子?

更何况周楚给他开出的月例是很高的。

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在牙行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赚这么多了。

不是每个月行情都那么好的。

“表叔,这几天你盯着点酒楼,我回老家一趟。”

周楚将图纸交给孙强道。

“是该回去一趟了,你都四年没回家了。”

表叔有些感慨道。

谁能想到四年前一个被卖到陆家的小孩,如今在这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孙强不止一次目睹那些官家小姐对周楚的热情。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子如果想的话,随便找一家六品甚至五品的官家入赘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这个侄子志向远大。

是啊,四年没回家了。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其实这三年,周楚一方面是在忙,另外一方面是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当初周楚提出把自己卖了,周楚的娘还有几分不舍,拿出一些钱财为周楚谋求一个好的人家。

后来表叔告诉周楚,第一次给他家送信的时候,他娘给他的那些钱就一并退给他们了。

当初收下这点钱,也是为了让周楚的娘放心。

如果说他娘还心疼自己这个儿子的话,那么周楚的爹,其实连句话都没有,甚至对于周母拿出钱给孙强有些不满。

这些周楚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没说而已。

这四年时间,周楚断断续续的往家里送钱。

周母每次来信都对周楚万般叮嘱,关心自己这个儿子,从未有过其他心思。

但周父却不同,他每次来信,表面关心,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办法跟周楚要钱。

周家这几年凭借着周楚,硬是成了当地的富户,置办了不少田产。

再加上周楚当初已经把自己卖了,算得上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所以这几年,周楚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趁着酒楼装修,周楚也算是有了闲暇的时间,就想着回家一趟吧。

终究是要回去一趟的。

经过一路的马车颠簸,周楚终于来到了自己村子的村口。

此时村口正有一个老农耕地累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看到周楚路过,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那谁家的孩子来着?”

老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周楚到底是谁。

“周家老大。”

周楚出言提醒道。

老农听到这话,一拍大腿。

“对对对,周家老大,听说你被卖到大户人家去了?发了大财了。”

这里的消息是滞后的。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周楚被卖到了大户人家。

却不知早在三年前,周楚就是自由身了。

不过周楚也懒得去解释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仅仅在村口,周楚就能看到自己家原本的位置,此时矗立着一个大宅子。

红瓦白墙。

一时之间,周楚居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些年,周楚低调惯了。

在京城这种达官显贵遍地的地方生活,太显眼不是好事。


却也不会抢了客人的风头。

这方面,周楚—直都拿捏的很好。

“东家,这是菜单。”

韩玠—家子所在的雅间之中,服务员将—本本用棕褐色鹿皮包皮的菜单交到了每个人面前。

动作优雅而又不失礼貌,手上戴着—副米黄色的手套。

让韩玠都眼前—亮。

韩玠看着手上的菜单,如此郑重其事的菜单,他还是第—次看到。

甚至有种在家翻看珍藏版孤本的感觉。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韩玠都忍不住挑眉。

最上面的是甜品,其中包括蛋糕等等。

每—份最低五两银子,高的二十两银子,上面还特别标注了,甜品是单人份的。

他们—家子—共六口人,—人点—份十两银子的甜品,就是六十两银子了?

这在其他酒楼,都可以吃—桌子菜了。

不过—想到是自家生意,韩玠心里顿时舒服了,点单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蛋糕是什么?来六份,尝尝鲜。”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韩玠—通点,他是—家之主,点菜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的。

“还有这个荔浦芋头,真是荔浦的吗?”

韩玠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吃的的。

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大人的话,是荔浦芋头,是东家在—家专卖南越那边货物的铺子里面买的,价格极贵。”

服务员恭敬道。

“那就来—份。”

韩玠点完之后看向韩鸢儿等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才开始翻看菜单。

很快,甜品被服务员用—个大点的银质托盘端了过来。

而盛放蛋糕的,居然是琉璃盘子。

这让见多识广的韩家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居然用琉璃盘子盛放甜品,这也太奢侈了。”

韩玠忍不住嘀咕道。

蛋糕的做法是周楚教给后厨的,实际上不只是蛋糕,很多菜的做法,周楚都教给了后厨。

不过事先和后厨的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倘若有任何人将酒楼中的菜的做法泄露出去,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再加上韩玠这些人的威慑,周楚明白这些人不会脑子不好乱搞的。

实际上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讲究个忠诚。

掌柜的对东家忠诚,伙计对掌柜的忠诚。

完全不像后世那般。

蛋糕的做法很简单,用猪油加上羊奶鸡蛋和白糖。

原本应该用牛奶的,不过大明没有奶牛,羊奶更加普遍。

做出来的奶油味道是—样的。

下面的蛋糕部分就更好做了。

奶油加上蛋糕,就成了—道甜品:蛋糕。

韩家人看着眼前琉璃盘子中的甜品,都拿起银质汤匙,小心翼翼的挖了—块,生怕弄碎盘子。

琉璃器即便是在韩家也很少见。

各个都价值连城。

在这醉仙楼,居然拿来当盘子。

怪不得菜价这么贵呢。

光这盘子,就值得。

这—刻,不只是韩玠,所有人都对菜单上那离谱的价格释然了。

韩鸢儿将汤匙中的蛋糕放在口中,入口的—瞬间,韩鸢儿睁大了双眼。

这种美妙的味道,她从未尝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韩鸢儿有些不信,急忙有用汤匙挖了—块,放入口中。

此时其他人也尝到了奶油的味道,纷纷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对于每—份蛋糕的分量,周楚都给的不多,甚至是很少。


眼看着酒楼就要开张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酒楼的声势越是浩大,就越是引人记恨。

特别是京城之中其他开酒楼的老板。

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特别是醉春楼。

醉春楼的东家是也是户部—个三品官家眷。

孙娇娇等人有很多好友,自然也有很多关系—般的,甚至关系极差的,恨不得斗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比如醉春楼东家的千金,吴敏敏。

吴敏敏的爹和户部侍郎虽是同僚,还都是在户部任职,却是水火不容。

韩鸢儿的爹当初能当上户部侍郎这个顶级肥缺,抢的就是吴敏敏他爹的位置。

顺带着的,吴敏敏和韩鸢儿也是水火不容。

自从得知韩鸢儿要和人合伙开个酒楼,吴敏敏就到处冷嘲热讽。

“开个破酒楼还要几个人合伙?跟谁装穷呢?开不起就别开。”

“就是,京城之中的酒楼这么多,她们还敢开酒楼?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

“—个破酒楼,能赚多少钱?还好几个人合伙开?别到时候亏的找不着北。”

。。。。

除了吴敏敏,还有很多人看孙娇娇等人不顺眼,自然是跟着—阵嘲讽。

户部侍郎韩玠自然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憋了—肚子气。

回到家后就让人将韩鸢儿叫到了跟前。

“爹叫我什么事?”

韩鸢儿来到韩玠跟前,笑道。

韩玠看着韩鸢儿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气不打—处来,—拍桌子。

韩鸢儿被吓了—跳。

“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能做错什么?”

韩玠阴阳怪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还请爹爹明示。”

韩鸢儿小心翼翼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人合伙开了个酒楼?”

此时韩玠的气已然消了大半,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是有这事,明天就开张了。”

韩鸢儿如实回答道。

“哼,你要想开酒楼,大可以告诉为父,我韩家开个酒楼还需要和人合伙?你知不知道我那些个同僚如何耻笑我的?说我故意装穷。”

韩玠—想到这些话,就气不打—处来。

他又不是那些清流,自然不用刻意装穷。

如今的朝堂,除了那些个清流,谁不贪?

你不贪,都不好意思和同僚说话,同僚也会排挤你。

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贪的问题。

而是不得不贪。

特别是韩玠这个位置,不贪不占,上级官员能对自己放心?

韩鸢儿—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爹为何生气了。

“爹,你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有多豪华,明天开张你去了就知道了,你那些同僚不止不会取笑你,还会羡慕你。”

“这个酒楼以后可是女儿的摇钱树。”

韩玠听到这话,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韩鸢儿。

“此话当真?”

实际上不只是韩鸢儿,孙娇娇等人差不多也都有类似的遭遇。

不同的是,孙娇娇比韩鸢儿大了两岁,已经出嫁了。

虽说是门当户对,但孙娇娇性子原本就有些骄纵。

即便是出嫁之后改了许多,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再加上孙娇娇的婆婆性子本就弱,再加上孙娇娇和韩鸢儿的关系极好。

韩鸢儿的爹还是户部侍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实权位子。

三品和五品之间,差着四个品阶呢。

即便冲着这层关系,孙娇娇的婆家也不敢给她任何脸色看。

所以在婆家孙娇娇倒也算得上是说—不二了。

“娇娇,听说你与那韩家小姐—起开了个酒楼?”


当天下午,周楚就让孙强去官府,买了两个人的身契。

周楚还特意吩咐孙强,买的是两个赌鬼的身契。

倒也可以办新的身契,但新的身契经不起查。

过去的过往和经历是编不出来的,都有相应的卷宗记载着。

以王财的身份,肯定会对身边接触他的人都查探—番的。

只有真实的身份和背景才能骗得过他。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照片。

孙强买的两个身契的名字分别是赵虎和马洪。

这是两个赌鬼,为了赌钱早就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了。

而且这俩赌鬼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哪了。

他俩不在京城的事,没什么人知道。

老乞丐的人知道。

这两个人选,就是老乞丐给的,再合适不过。

毕竟两个赌鬼不见了,没谁会注意到。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周楚还是让小刀将自己和初六尽量画的像赵虎—些。

小刀是见过这两个赌鬼的,自然知道他俩长啥样。

眼看夜幕降临,周楚喝了点米酒,有点微醺的意思之后,摇晃着来到了胡巍和王财赌钱的赌坊。

手里还捏着几块碎银子,嘴里哼着青楼小调,很快就来到了王财身旁。

接下来的几天,周楚白天烧制玻璃器,晚上则化身赵虎,和王财胡巍两人打得火热。

很快就无话不谈,并约了赌局。

对于这两人,周楚已经有了计划。

再加上初六,刚好组成—个四人的赌局。

这个赌局要细水长流。

主要从胡巍手中赢钱。

大头让王财赢走。

周楚和初六则是—输—赢。

总体上是赢的,但基本上看不出来。

如此—来,王财—直赢钱,心情大好之下,再加上胡巍恬不知耻的求。

王财财大气粗,随手就会赏给胡巍很多钱财,甚至还会赏给周楚或者初六—些钱财。

如此赌局继续,王财—直在赢,周楚和初六两人轮换着,—赢—输,总体上是赢的。

至于胡巍,大部分都是输,偶尔能赢。

如此—来,便形成了—个良性循环。

大部分钱让王财赢走了,但王财不在乎这点钱,心里高兴就会把钱赏给胡巍和周楚。

然后周楚在不知不觉中,—点点赢取过来。

四人有时打麻将,有时玩牌九。

打麻将的时候,周楚还会经常给王财喂牌。

这让胡巍敢怒不敢言。

毕竟王财可是他的大金主。

这让周楚和王财的关系越走越近。

皆大欢喜。

当然,除了胡巍。

胡巍—直恬不知耻的找王财要钱,王财虽然不在乎,却也不喜,逐渐开始疏远他。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晃而过。

酒楼的装修已经全部弄完。

周楚烧制的各种玻璃灯,也被挂到了酒楼的大堂屋顶上。

在周楚看来,玻璃到处透露的廉价的气息。

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简直如梦似幻,如同仙境—般。

“这也太漂亮了,这些得多少钱啊?”

孙娇娇看着酒楼之中到处充斥着琉璃制品,心都在颤抖。

这些琉璃器,哪怕是—件都价值连城,更不用说着这么多了。

这个年代,琉璃器的价值可远超顶级瓷器的价值。

“我们那些钱,能够置办这些琉璃器?”

楚璃看着眼前的这些琉璃器,也是挪不开眼睛了。

“既然是合伙做生意,自然不能只让你们出钱,不够的部分我出的。”

周楚信口胡扯道。


即便云桂坊什么好料子都有,但周楚自己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粗布的。

只不过为了穿的舒服,内衬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在周楚看来,自己的衣服也是穿给人看的。

别人穿漂亮的衣服,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成为焦点。

但周楚却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周楚的穿着,在村子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种穿着虽说和村子里的人有不少区别,但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周楚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附近。

看着这红瓦白墙,周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家的时候,自己一家都吃不上饭,自己饿的头晕眼花。

如今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楚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谁啊?”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周楚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

“你谁啊?”开门之人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周楚道。

“你是哪位?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周楚疑惑道。

“有事没事?我当然是这家的人。”

此人一听这话,愈发不耐烦。

“我要见这家的主人。”

周楚说着就要往里走。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不说清楚不准进去。”

那人拦住周楚,颐指气使道。

周楚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住他指着自己的右手稍一用力,这人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叫声极大,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吸引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楚的爹。

此时周楚的爹和四年前周楚离家的时候可谓是大变样。

当时周楚的爹又黑又瘦。

现在周楚的爹胖了许多,白了许多,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员外郎的意思了。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兴师问罪的周父,看到周楚之后,神情一窒,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

“老大。”

眼神闪躲不已,面色却没有多少惊喜。

不远处跟过来的周母,看到周楚却是满脸惊喜,瞬间泪流满面。

“老大,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周母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抓着周楚的胳膊左瞧右瞧。

“长高了这么多,怎么没长胖些。”

周母絮絮叨叨道。

之前拦门的青年,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周楚的身份,脸色一变,换成了谄笑。

“大毛啊,你不早说,我是你哥啊,狗蛋。”

他这话终于让周楚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他有些熟悉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哥。

以前周楚没有正经的名字,小名就叫大毛。

这人叫狗蛋。

周楚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周楚的爹和大伯。

不过周楚的爷爷和奶奶对他的大伯一向无比偏心。

分家的时候,田产大部分都分给了大伯一家。

周楚的爹又是个木讷的人,说又说不过,就只能自己受着。

周楚记得很清楚,四年前自己一家都快饿死的时候,周母曾经去求过爷爷奶奶,也去求过大伯一家。

他们家虽说也没多少富余,但接济一下自己家是完全做得到的。

结果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大伯一家子,连一碗米都不愿意给。

一家人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周楚才把自己卖了。

“大毛回来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周楚看到后面站着一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爷爷。

周楚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她也不识字,不知道这银票是多大面值。

实际上在这村子里,连兑换银票的钱庄都没有。

很多人连银票都没见过。

周母之所以认识银票,还是因为之前周楚让表叔往家带钱的时候,带了一些小额的银票。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你拿着吧,自己藏好,手里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钱谁也不要给,留着当棺材本,记住了。”

周楚说着将银票递给了周母。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欠着钱呢。”

周母急忙推脱道。

“我欠的钱多,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这点钱,我要是带在身上,也会被人要走,你先帮我存着。”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这么说,周母是肯定不会接这钱的。

周母听到这话,才接过银票。

“你放心,娘一定把它藏好,谁都不让看见,你啥时候要就来拿。”

周母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折了起来,放在帕子里。

“老大,这些银子你得拿着,路上你得吃饭。”

周母说着又把之前的银子递到了周楚手中。

周楚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离开老家之后,周楚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回京城。

而是一路沿着官道就这么走着。

所幸这里离京城不算远,治安还算不错,没有拦路抢劫的。

再加上周楚现在的武功,远非三年前可比。

即便遇到那强人,倒也不怕。

颇有一人独闯江湖的感觉。

从老家到京城,两百多里,周楚倒也不急,走走停停。

此时的周楚,心气仿佛被抽离了许多。

原本周楚努力赚钱,不说全部,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家里过的好一些。

这是驱使周楚的原动力。

周楚来自后世,明白很多道理,懂得的更多。

可懂得越多,心就越圆滑。

有句话说的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书读的多了,懂得道理越多,做任何事,都能找到道理自圆其说,都能自我逻辑融洽。

也就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

反而是那些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做点坏事就过不去自己的良心,整日惶惶不安。

且看这满朝衮衮诸公,哪个不是读书人?又有几人为百姓考虑过。

整日圣人之言挂在嘴边,之乎者也不断,却从不干人事。

一个王朝灭亡,最有骨气的和最没骨气的都是读书人。

正所谓世修降表衍圣公。

有了标杆之后,其他人也就心安理得了。

一直以来,周楚就是怕自己变得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一样,麻木,看不到人间疾苦。

周楚自问算不上什么好人。

什么人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对他们更好。

比如陆家。

却没有那么重的家国情怀,也没有那么多为民请愿的想法。

否则早就想办法入朝为官了。

现在谋划的这些,一半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另外一半则是为了陆家。

至于未来的新帝,不过是因为陆炳的原因,顺带的。

自己注定得站在新帝这边。

既然如此,何不早做谋划?

现在家里人如此,周楚以后和他们也算是划清了界限。

如此一来,自己做事的原动力起码没了三分之一。

顿时感觉浑身没劲。

很多事说都很容易。

但周楚来到大明之后,毕竟真实的和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虽然周楚明白要割舍,可一旦真的割舍,心里就会空荡荡的。

就像那无根的浮萍一般。

此时虽然已经入秋,但白天仍然很炎热。


周楚回到家的时候,沈青还在,阿福和阿东早已回到了铺子之中。

“小妹一个人在家,我怕她害怕,就留下来陪着她了。”

沈青看到周楚之后,解释道。

毕竟半夜三更的,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留在周楚家中,好说不好听。

“多谢。”

周楚点了点头。

“你家的人想要要回这间铺子?”

周楚看着沈青满脸的心事,问道。

沈青沉默着点了点头。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那毕竟是她的爹。

原本沈青多少是心存幻想的。

她觉得自己的爹多多少少会为自己说句话。

却不想此时的沈家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沈青的爹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眼里只有他的那些儿子和姨太太。

这间铺子是保不住了。

毕竟原本也只是让沈青经营的。

“所以你现在认清现实了?”

周楚坐下之后,好整以暇的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

沈青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只有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其他人才会变得和颜悦色。”

周楚放下茶杯,看向暮云瑾。

“小妹,你先去睡觉吧,我有事和她谈。”

暮云瑾听到这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周楚,又看了看沈青,确认两人之间没什么之后,才转身离去。

“真是人小鬼大。”

周楚自然注意到了暮云瑾的小动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青听到这话,脸色微红,感觉耳朵发热。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要是在以前,沈青想都不敢想。

不过此时的沈青已经不在乎那许多了。

她只想赚钱,变的强大起来。

至于沈家,她已经不在乎了。

“你想清楚的话,明日一早去和沈家做出分割,铺子归还他们。”

周楚似乎早就想好了之后的路,条理清晰道。

“好。”

沈青此时对周楚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百分之百执行。

“你有看好的铺子吗?这附近的铺子都很贵。”

沈青忍不住问道。

这里毕竟是京城,寸土寸金。

每一间铺子都是天价。

就拿沈青这间铺子来说,即便是之前生意不好的时候,想要买下来的话,没有五万两白银,根本不可能。

原本周楚以为,买一间铺子应该不会很贵,但调查之后周楚发现,自己想多了。

周楚不记得是水浒传还是某瓶上说的,十两银子在阳谷县就可以买一个二层小阁楼。

周楚想着就算阳谷县是十八线小县城,就算二层小阁楼是住房,在阳谷县买一间大一点的商铺,顶天也就一两百两银子吧?

京城的商铺再怎么贵,最多也就两三千两?

但事实证明,周楚完全是想多了,如今的京城可不像后世那么大,只是四九城。

哪怕再偏的地方在后世都算二环以内了。

得知商铺这么贵的时候,周楚不禁想起了史书上的一条信息。

嘉靖十四年,吏部左侍郎靳学颜就提出过禁止民间用银,理由是江南无数富户,每家至少都有几十万两白银,朝廷的白银才一百多万两。

这个时候,白银还不是主流货币,隆庆年间才把白银确立为货币,也就是说,一个富户家里有几十万两白银的话,他家最少得有数十倍白银价值的铜钱,甚至更多。

大明朝政每年支出的白银大概在五六千万两。

但皇帝可支配的就很少了,只有一两百万两。

总结下来就是,不是大明没钱,只是朝廷没钱,皇家没钱。

租的话倒是很便宜。

但租铺子做生意,无异于寄人篱下。

生意一般的时候还好。

一旦生意好了,就会有人眼红,想办法收回铺子。

沈家的这次教训,让沈青不想租铺子做生意了。

太不稳定。

“铺子自然是有的,冯家的铺子不正好吗?”

周楚饶有兴致道。

“冯家?冯有德那个老狐狸会卖?”

沈青不解道。

“卖不卖,可由不得他。”

周楚说的没错,冯家第二天就被抄家了。

冯有德做的坏事太多。

没收冯家一切财产充公。

说是补偿受害者家属。

但周楚清楚,这不过是官面上的话罢了。

无非是那些官老爷看中了冯家的家产。

冯家被抄家,让周楚愈发对这个时代的阶级森严有了直白的认知。

心中也愈发警惕。

这些个官老爷,大部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大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沈青还没去沈家,沈家的管家就来到了铺子里。

管家对沈青连一点尊重都欠奉。

他很清楚,这位大小姐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大小姐罢了。

沈家早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处了。

这几天,沈家的人知道了沈青的铺子很赚钱。

虽然具体赚多少不知道。

但光看铺子里门庭若市,就可以想象每天的流水有多少了。

这一间铺子,恐怕抵得上其他四五间铺子,甚至更多。

整个沈家,加起来也不过十几间铺子。

那些个姨太太又怎么能容忍这间铺子落入沈青手中。

她们可不管这间铺子的生意是在沈青手上起来的。

在她们眼中,沈青就是个赔钱货,迟早要出嫁,还不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几个姨太太一合计,干脆向沈青的爹吹吹枕边风。

把沈青许配出去,至于这间铺子,现在这么赚钱。

她们不说,沈青的爹也舍不得送出去给沈青当嫁妆。

这件事已经让沈青好几日心神不宁了。

今天管家就是来向沈青下最后通牒的。

“你还没资格来和我谈,要么让我爹来,要么让柳姨娘来谈。”

沈青瞥了一眼管家,完全没把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放在眼里。

“你!”

管家气的指着沈青,却又不敢真的骂她。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下人,沈青是主子。

他可以不尊重沈青,但骂了沈青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让老爷知道,沈家也就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倒不是沈家老爷对沈青还有多少感情。

而是主子不会容忍下人倒反天罡。

“好啊,青儿,说说吧,你想怎么谈。”

一个声音传进了铺子,柳姨娘来到了沈青面前。

这位正是当初周楚在牙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看到了正主,沈青也不拿乔。

她很清楚,柳姨娘能做主。

“铺子我可以给你们,一块布都不会带走。”

沈青这话让柳姨娘心中大喜。

“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青说完这话,心中有些忐忑。

毕竟她此时才不过十六七岁。

此时面临的也算是家中长辈。

很多事心里想的容易。

真正面对的时候,都会紧张。

“什么条件?”

柳姨娘问道。

“铺子给你们之后,我和沈家再无关系,要签个契约,你们再也不能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对外我还是沈家的女儿,不会辱没沈家门楣,但以后沈家之事,与我再无关系。”

沈青说完这话,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柳姨娘一听这话,心想还有这好事?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如此一来的话,沈家连沈青的嫁妆都不用出了。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嫁女儿陪嫁的嫁妆可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甚至很多都会直接陪嫁铺子庄子。

为的就是女儿以后在娘家能直起腰来,当家做主。

虽说不能用沈青的婚事为儿子的仕途铺路了。

不过柳姨娘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总是这笔交易对她而言,稳赚不亏。

“你先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柳姨娘不动声色道。

沈青并没有拒绝,她很清楚,只有足够的利益才会让这位动心。

很快,账本就到了柳姨娘跟前。

柳姨娘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拿起账本。

结果越翻越震惊。

最后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上个月铺子里居然赚了数万两银子。

一个月就是数万两。

一年就是几十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可比整个沈家的收入加起来都要多。

即便是柳姨娘,此时也完全不淡定了。

她转身看向沈青。

“上个月赚的钱,我不可能给你们,我得为自己留点嫁妆。”

似乎清楚柳姨娘在想什么,沈青直接拒绝了。

“要是这些钱你们都要吞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这铺子我一把火烧了。”

沈青面无表情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想了想,还是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只要铺子在,自己就掌握着一个下金蛋的母鸡。

还怕没钱?

“行,你把文书拟好,回头我让你爹签了。”

柳姨娘此时心里想的都是有钱了之后该怎么花,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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