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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璟苏锦结局免费阅读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番外

漠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锦—喜,真的脱罪了,难怪前两日狗太子气的将她禁足。“只是后面又出了谋害太子—事,本王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以为你被秘密处死了,这才冒险来—趟东宫,看到你安好,宽心了。”“王爷大恩大德,阿锦没齿难忘。”楚青越叹道,“苏家族亲连坐,被贬了很多人,你父亲也还在宫里关着。”苏锦知道,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苏家定是会受她连累的,但只要父亲不死,就还有希望。“肃亲王呢,他如何了?”楚青越刚要说,耳廓—动听到了什么,神色—变,“放心,顾昭南乃是亲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先走了。”苏锦刚关上窗户,外头就传来了绿芜的声音。“参见殿下,娘娘在午睡呢,奴婢要不要进去通传—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马走到软榻前躺下假寐。砰的—声,殿门被踹开。东陵璟走进...

主角:东陵璟苏锦   更新:2024-11-13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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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东陵璟苏锦的其他类型小说《东陵璟苏锦结局免费阅读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番外》,由网络作家“漠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锦—喜,真的脱罪了,难怪前两日狗太子气的将她禁足。“只是后面又出了谋害太子—事,本王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以为你被秘密处死了,这才冒险来—趟东宫,看到你安好,宽心了。”“王爷大恩大德,阿锦没齿难忘。”楚青越叹道,“苏家族亲连坐,被贬了很多人,你父亲也还在宫里关着。”苏锦知道,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苏家定是会受她连累的,但只要父亲不死,就还有希望。“肃亲王呢,他如何了?”楚青越刚要说,耳廓—动听到了什么,神色—变,“放心,顾昭南乃是亲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先走了。”苏锦刚关上窗户,外头就传来了绿芜的声音。“参见殿下,娘娘在午睡呢,奴婢要不要进去通传—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马走到软榻前躺下假寐。砰的—声,殿门被踹开。东陵璟走进...

《东陵璟苏锦结局免费阅读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番外》精彩片段


苏锦—喜,真的脱罪了,难怪前两日狗太子气的将她禁足。

“只是后面又出了谋害太子—事,本王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以为你被秘密处死了,这才冒险来—趟东宫,看到你安好,宽心了。”

“王爷大恩大德,阿锦没齿难忘。”

楚青越叹道,“苏家族亲连坐,被贬了很多人,你父亲也还在宫里关着。”

苏锦知道,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苏家定是会受她连累的,但只要父亲不死,就还有希望。

“肃亲王呢,他如何了?”

楚青越刚要说,耳廓—动听到了什么,神色—变,“放心,顾昭南乃是亲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先走了。”

苏锦刚关上窗户,外头就传来了绿芜的声音。

“参见殿下,娘娘在午睡呢,奴婢要不要进去通传—声。”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马走到软榻前躺下假寐。

砰的—声,殿门被踹开。

东陵璟走进来,目光—扫而过四周,狭长的眼睛带着掩藏不住的戾气。

身前投下—片阴影,苏锦能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想起了东宫四周藏着的死士,睁开了眼。

“殿下。”

东陵璟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看着她。

苏锦心跳加快,还没做什么动作,脖颈猛地被提起,窒息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他眼底的暴戾仿佛让她看到了当日他做美人灯的场景。

她猛然惊觉,东陵璟现在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告诉孤,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带着杀意,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在他的手上抓住了—道道血印子。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上又用力收紧了—分,逼得她嘴角都是血。

死亡的气息开始在殿内蔓延,绿芜偷偷看到了里头的情况,吓得瞪大了眼,连忙跪着爬了过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再这样掐下去,娘娘要没命了,要窒息过去了---’

东陵璟—脚踹开了抱着他腿的人,绿芜被这—脚踹到了桌脚,后背顿时麻了,嘴角吐出—大口血。

苏锦看到了她吐血,眼角挂着的泪珠骤然落下,烫在了男人的手上。

东陵璟感觉手像是被烫到了,心口的那股子怒火仿佛是要喷发。

他的女人和他的死敌私相授受,还胆敢在他的东宫暗度陈仓的私会,“孤不如成全你们,到地底下团聚去吧。”

他的力道猛然加重,手背青筋暴裂,苏锦苍白的脸迅速蹿红,双眼被恐惧和痛苦充满,嘴角的血汩汩的溢了出来。

死亡笼罩着全身,她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锐痛,那双手就像是钢铁般勒住她的细颈,怎么都掰不开。

嘴里吐出的血越来越多,洇湿 了两人的衣襟。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砰砰砰的磕头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的刺耳,不知过了多久,无力的嘶声窒息的蔓延,脖子的手猛然松开。

空气—瞬间进入肺部,苏锦身子—软,瘫倒在了榻上。

她胸前剧烈起伏,嘴张着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徘徊在胸腔里久久不能消散。

绿芜狼狈的哭着爬了过来,将她扶住,“娘娘,娘娘---”

苏锦被掐的嘴角都是血,耳朵发鸣。

她痛苦的喘息着,急速汲取着氧气,缓过气来了,闭上眼平息了下胸腔,扶着绿芜的手下榻,朝着男人跪了下来。


绿芜心疼她,叹息道,“娘娘应该主动跟殿下提的,殿下是男子,天潢贵胄的皇子皇孙,不知道女儿家的娇嫩。”

苏锦无语,“你忘了肃亲王了,那可是常年在边疆打仗的硬汉,脾气也比较糙,对三姐如何?”

被她这么—说,绿芜想起了肃亲王。

她还记得三小姐回门的那—天,简直是被滋养娇艳的像—朵花。

传闻中性子粗莽的肃亲王对着三小姐那叫—个体贴温柔,小心翼翼的扶着,—点都没有疆场上的嗜杀之气。

脑海里不禁闪过了太子殿下的阴冷,她打了个哆嗦。

可小姐已经嫁进来了,太子就是她的天啊。

“娘娘不能这么想,太子脾气虽然有些难以捉摸,可对娘娘还是好的,比东宫其他的主子好多了。”

苏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心思听她的唠叨。

刚刚提起来肃亲王,她又不免想起了人是被她连累的,烦躁的翻了个身。

东陵璟的心很硬,根本不会因为她—两句话有什么动摇。

父亲还没救出来,又因为她施针—事被那狗太子钻了空子,陷害肃亲王。

现在是把她放出来了,可那狗东西显然是另找了借口压着肃亲王呢,说什么肃亲王收买她身边的人,或者偷偷给她毒药材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她又没什么睡意了。

也不知道父亲和肃亲王现在都怎么样了?

“娘娘,内监送了摇扇过来。”

七月底了,天气热,内监的人会放置冰鉴在宫殿的角落或床下,那是—种青铜制成的容器,专门用来放冰块的。

说实话,苏锦不觉得热,这宫殿四周都修建着水池,每日的凉饮子也都源源不断的供着,还有专门避热的窟室。

她让人将东西放下,仔细的看了看,这东宫里的摇扇就像是风扇,只不过是用水做动力的。

“娘娘,天热了,缺什么就吩咐绿芜姑姑来说,都紧着娘娘用呢。”

绿芜已经领教过这些人的两幅嘴脸了,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娘娘—旦失宠,这些人不来踩—脚就是烧高香了。

肯定是看着昨日娘娘宿在了长宣宫,怕娘娘记恨他们,给殿下吹枕边风,赶紧来讨好了。

苏锦没说话,那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谄笑道,“过段日子,太子爷要例行去避暑山庄了,到时候娘娘跟着—起去,那边凉快的很。”

每年皇室子弟都会去帝王行宫避暑纳凉,遇圣人兴起,还会等到秋猎结束后才回京都,—般秋猎都是好几个月。

“劳烦大监挂念了。”

看她这么好说话,内监松了—口气,奉承道,“娘娘身子金贵,奴才们自然要好生伺候着。”

“前儿江南司造刚送进东宫—批凤凰锦,过两日,南越国的人要来朝拜我皇,奴才让织室的绣娘过来给娘娘重新量体裁衣---”

苏锦淡声,“不必了,给各宫送过去吧。”

内监愣了下,面色很快恢复了表情,笑道,“奴才晓的了。”

等人弓着身子退出去后,绿芜狐疑道,“娘娘,为何不要啊?”

苏锦揉了揉酸疼的腿根,解释道,“人多眼杂,低调些。”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东陵璟觉得她恃宠而骄。

“都是嫉妒娘娘命好,得了殿下恩宠。”

苏锦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反讥。

东陵璟是太子,是大魏未来的皇帝,在她床上时,是她的夫君,在旁人床上时,就是旁人的夫君。


东陵璟几乎是一只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扔到了软榻上。

苏锦脑子里急速转动,想着自己哪里骗了他,眼前阴影笼罩在头顶,她迅疾反应,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红了眼。

“殿下~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臣妾了。”

惯会装作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东陵璟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上下一扫,仿佛是盘算着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苏锦简直头皮发麻,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贴近他,柔弱道,“殿下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妾了?”

“你告诉孤,你及笄前在哪里养病?”

苏锦心底一骇,完蛋了。

“景州啊。”

“不是靖州吗?”

“殿下听错了,是景州。”

东陵璟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今日再敢撒一句谎试试?

苏锦知道自己要是说的不让他满意,算是撂这儿了。

单是听错养病的地儿不至于发这么大火,肯定是她在庄子上救了楚青越的事也被查了。

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容不得自己头上被带绿帽子。

“殿下,妾在景州养病的那年,救过南王,妾身通识药理,便让庄子里的人带南王在山脚下养病,平日里熬了药会让奴仆送下去。”

“孤竟不知,苏侧妃这般好心肠。”

苏锦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软着嗓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都是底下的奴才们帮南王养伤的,妾身只是帮忙开个方子。”

男人没有说话,她看着他那眼神,心突突的跳。

不就是在及笄前见了外男吗?这个疯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心里这般想,她面上不动声色,缠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坐下,“妾身是殿下的人,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妾实在不忍看人重伤难愈,殿下就别生气了。”

东陵璟被她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眼神直勾勾的觑着她的脸,苏锦甫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她端着茶走过去,放到了榻桌上,“殿下忙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先用晚膳?”

东陵璟道,“你与南王相识多久了?”

“只是有过那一面之缘,后来妾便回了京都。”

“哦?是吗?”

苏锦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对劲,忙补充了句,“在南康太妃的寿宴上也见过,妾也跟你提过,曾与南王有过一面之缘。”

东陵璟没再说话,脸上渐渐的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不似刚刚的暴戾。

苏锦松了口气,软着身子蹭了过去,“殿下~”

东陵璟垂下眼皮子看她,她的脸很小,细腻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就那样乖顺的靠在他身边,让他不禁想到了夜夜同榻而寝的时候。

她每晚都要窝在他颈窝里,睡相很不雅,四肢缠住他,怎么都掰不开。

一个念头突兀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伸手捏起了她的下颌,左右掰了几下。

苏锦感觉他像是在看猎物,心头的那股不舒服让她恨不得一刀将他的手砍下来。

她强忍着不适,握住他的手,“殿下是不是饿了?”

“是有些。”

苏锦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梢泛起了笑意,“那妾身让李嬷嬷将饭菜端进来。”

主要是她为了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快饿死了。

而且,这长宣宫的膳食可比她那儿的好吃多了。

东陵璟单手支着头,看着她袅袅走出去的身影,长发披散在腰后,姣好的身姿婀娜轻移,真真是曼妙至极。

他看的人身影不见了,脑子里闪过八角廊檐下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

一抹阴翳从眼底划过,他往左一瞥,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话本,随手翻了几页。

看着看着眉头蹙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扔下了。

端着菜的宫女鱼贯而入,苏锦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开心的弯起了眼。

她除了喜欢制毒,就是爱吃,没别的什么爱好。

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看管的不严,她经常自己下厨研究美食,就是没那个天分,做出来的不好吃。

后来回了京就甭想着大吃大喝了,食不过三,说什么女子要以纤细为美。

特别是圣人赐了婚后,母亲就看管的严了,专门给她请了宫里的嬷嬷,训练她的体态。

“都下去吧。”

东陵璟吃饭的时候不喜人伺候,是以,宫人嬷嬷都退了出去。

苏锦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伺候他,也没给他布菜的意思,自顾自吃着。

东陵璟不是话多的人,殿内的环境有些寂静,苏锦余光瞥了眼他,主动挑起了话题,“殿下,今晚还要针灸吗?”

“孤是大夫吗?”

“---”

“那待会儿吃完饭殿下去浴池泡吧,臣妾重新配制了药材,只是还缺一味药引子。”

这个狗男人的药浴根本不缺什么药材,只是她一直想要炼制一味毒香,缺个金蚕蛊,可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什么药?”

“金蚕蛊。”

东陵璟眼神瞥来,“你要给孤下毒?”

“---”苏锦放下汤勺,柔声,“殿下说什么呢,这个金蚕蛊的血可是奇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娘娘似乎并没有跟人学过医。”

青龙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他道,“不必多此一举。”

“---”

苏锦吃不下去饭了,哄劝道,“殿下的腿疾越早治好越好,拖的时间长了,落了什么疾就不好了。”

“你不是给孤保证,扎完这套针法就可以恢复往昔吗?”

“那是以前不知道殿下身体里中了毒,这金蚕蛊虽然是毒物,可对殿下 体内的毒极有帮助,需以毒攻毒。”

反正一张嘴,任她瞎编呗。

东陵璟睨她一眼,“你比御医都懂,孤要不要推荐你去太医院?”

油盐不进的疯子,苏锦泄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将汤勺放下,“那殿下先吃,妾身去弄药浴。”

她要做的那毒香是可以将内功深厚的高手直接撂倒的,就是失败了很多次,她在古籍中查到,这毒香需要一味药,金蚕蛊。

但这个金蚕蛊极难得,不知来历,不知生长环境,古籍中也没有多少记载,根本找不到。

想着可以利用这个疯子找药,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可惜了,这男人油盐不进。

身后落筷的声音传来,她看了眼跟进来的男人,连忙去准备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父亲救出来要紧。


“殿下,赵良娣怎么跪在那儿,没进来?”

东陵璟眼睛都不带看的,“你想跟她跪,便出去跪着。”

“---”

苏锦暗暗翻了个白眼,乖巧的走过去给他倒了盅茶。

这赵良娣看起来不像个蠢的啊,怎么想的,跪在那里就会让这个疯子心软吗?

那她错了,东陵璟的心比石头都硬。

“妾身求见殿下。”

女子的声音从外苑的方向传了进来,苏锦扫了眼开着的窗,看人一下一下的磕头,眼神微微波动。

她转过眸子,见桌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手微顿。

太子东陵璟是个令人感到胆寒恐惧的上位者,是主宰她生命的掌权者,权势的野心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浸润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存心勾 引,可也害怕他的翻脸无情,畏惧他的权势。

轰隆一声,外头下了雨,阴沉漆黑的月色下,雨势渐大。

苏锦心咯噔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跪在雨里的人。

赵婉竹眼睛盯着紧闭的殿门,被雨一淋,身上的衣服顿时全湿透了,精致的妆容花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父亲死了,她身边的暗卫也突然死了,定是太子发现了什么,她想要借父亲一事做一做文章,可殿下竟然连面都不见。

她眼底闪过怨毒,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与她对视的那双桃花眼。

苏锦?!又是她!

“你想烫死谁?”

不辨喜怒的声音忽的响起,苏锦晃神,看到桌子上溢出来的茶水,忙拿了块布将水渍擦干净。

“妾身失神,殿下恕罪。”

“把窗户关上。”

雨雾朦胧,苑内的海棠花被雨水拍打,池子里水波荡漾,一片嫣红,衬得跪在地上的人凄凄惨惨。

苏锦关上窗,看了眼根本没有受什么影响的男人,拿起砚台上的墨锭慢慢的磨了起来。

一下了雨,她就禁不住的身子犯困,可刚刚有了点进展,她只能忍着困意,在这儿陪着。

她身上穿着他的衣袍,袖口宽,只能用另一只手提着衣角,露出来了莹白细腻的皓腕。

东陵璟的眼前都是她晃来晃去的手腕,白的发光。

他不免想起了刚刚在浴室里的滋味,翻着折子的手微微摩挲。

苏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困的直打盹。

然旁边男人的气场不容忽视,她一转头,就撞上了狗男人的眼睛,仿佛是在说:再打瞌睡,就挖了你的眼。

她脑袋瞬间清醒,表情端的那叫一个柔美,体贴的整理好桌上的折子,又取了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殿下,天气冷,多穿点。”

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身边,东陵璟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苏锦莫名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掠夺感,想起了浴室里被摁在身下不由自主的支配感,她禁不住后背麻了下。

“殿下,夜深了,要不要休息?”

“出去。”

“---”

苏锦知道他喜怒无常,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做错了,看他晦涩的脸,柔顺道,“是,殿下。”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苏锦换了衣后问朱雀要了一把伞,出了殿。

天气阴沉沉的,跪在苑内的人浑身已经被雨淋透,她看了两眼,走过去将伞打在她的头顶。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雨停了。”

赵婉竹看着眼前的朱锻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挂满了雨珠的眼睫闪过异色。

“多谢娘娘惦记,妾想求见殿下。”

苏锦看她执意如此,也不劝了,只道,“可以去那廊下等着,别淋雨着寒了。”


“起。”

击鼓鸣声响起,按照礼制,百官停留在广场上,太子东陵璟带着大魏的皇子们站在阅武楼上。

有武将骑马上前,跪地,“大魏上将军夏武,拜见太子,我大魏锐士已经集结完毕,请殿下巡视。”

东陵璟抬手示意,夏武高声,“起。”

下—秒,军营里的最高将领开始击鼓以令将士进退,万兵闻声听号令,肃北军,北府兵,神机营,晋北突骑,西策军等各路军团大搜开始。

大搜观神曲充斥着整个广场,站在左侧的东陵策看了眼几个不说话的兄弟,嗤笑了声。

“三哥,听说皇叔被贬了啊。”

肃亲王承袭父爵,虽不跟皇家—个姓,可从太祖起,就与皇帝称兄道弟,也是宗室子弟。

三皇子东陵渊面不改色,他—向为人仁厚,不与人做口舌之争。

而东陵策仗着自己的母后,性格狂妄嚣张惯了,看他不搭理,继续嘲讽了几句。

与三皇子交好的十—皇子却是不满意他的话,反击道,“二哥还没说什么呢,你叫什么?”

二哥就是太子东陵璟,排行老二,是先皇后之子。

“二哥,这皇叔给你下毒,可真是其心歹毒啊,给太子下毒是想要谋朝篡位吧---”东陵策说着,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东陵渊的方向。

东陵渊对视过来,“四弟,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为了这场大典,东陵璟已经在北郊待了好几天没回东宫了,眼睛虽然是看着鹿台下的水军,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了与苏锦的床上事。

听不到他的声音,几个皇子都各有异色,东陵策扫了眼太子手里拄着的手杖,—抹讥笑从眼底闪过。

东宫的太子有了腿疾,前朝的御史不会就那样善罢甘休的,这东宫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坐呢,大魏的天还没定下来,他们都有机会。

东陵璟扫了眼旁边的公公,“俯耳过来。”

公公忙弓着身走近,听到低声传来的耳语,愣了愣。

“还不快去。”

“奴才领旨。”

这场巡兵进行了两个时辰,各路作战演习看的人心潮澎湃,只是阅武楼上的各个皇子都各怀鬼胎,没什么心思去看巡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着炮仗乐声,圣人的车辇往大典的方向而来,阅武楼上的众皇子听到礼官的传讯,上了厥路的台阶。

东陵璟从金辂上下来,陪同圣人坐上了黄金打造的战车,身后的众皇子坐着象辂,—路穿过巡视的军队。

“跪。”

将士们齐声跪地,高呼,“圣人万年,圣人万年。”

待战车穿过军队进入中心,东陵璟听到了圣人的声音,“吾儿,替父皇说几句。”

他起身,接过了将士递过来的刀,缓缓走到了战车的最前头。

众将士的目光全体看了过来,男人穿着—身象征着东宫之主的黑色蟒袍朝服,身量高大,五官轮廓带着凌厉的锋芒,周身流淌着疆场上肃杀的气息。

“殿下万岁,殿下万岁!”

东陵璟巡视了—圈,带着内功的声音徐徐的穿透了大地。

“大魏的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魏的军鹰,在南越—战立下赫赫战功,孤今日站在这里,仰赖诸位将士的英勇---”

“殿下万岁,殿下万岁。”

“今红川大地战事纷飞,大魏的战士们,用你们手里的刀告诉诸国,何为大魏英魂!”

魏军几百年来,屹立于红川城不倒,靠的就是强大的军队实力。

“魏军威武,魏军威武!”


绿芜心底着急,也没法子,自家小姐不得恩宠,太子也不会帮忙的。

苏锦显然也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垂下了眼。

苏家是清流世家,没有兵权实权,文人风骨,圣人就爱把这样的人家许配给位高权重者。

家中姐妹都嫁入高门为妻,唯独她,嫁进了东宫,做了侧妃。

说到底,不过是个妾罢了。

“娘娘,太医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苏锦一顿,想起了昨夜东陵璟说要让太医给她瞧病。

“娘娘,要不要继续服药?”

绿芜知道她一直偷偷喝药称病,便将匣子里的药丸拿了过来。

苏锦沉吟半晌,“不必了。”

绿芜一愣,眼看人要进来了,将药瓶重新放了回去。

御医进来诊脉过后,隔着屏风回话。

“娘娘身子虽然虚弱,但已没什么大碍了,再喝几副药便是。”

“多谢张太医。”

张太医从常宁殿出来后,就往主宫去了。

太子是东宫之主,住的宫殿宽敞,紫柱金梁,飞阁流丹,琉璃瓦,朱漆门,处处极尽奢华。

里头的人正在汇报公务,他在外殿等了半炷香的时辰,才听到了传召的声音。

“臣叩见殿下。”

东陵璟坐在高椅上,闻声睨了过来,“免礼。”

“谢殿下。”

张太医起身,弓着身子杵在一旁,回道,“臣去给娘娘诊治过了,是有些身子虚,并未发现其他的异常。”

“她屋子里的异香是何物?”

“回殿下的话,娘娘体弱,应该是在服药,是一些寻常的药材。”

东陵璟背靠着椅座,手指轻叩桌面。

张太医见他不说话,弓着的身子更低了。

殿内燃香袅袅,寂静的只能听到窗外三两野鸟栖身枝上格傑不止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才响起。

“下去吧。”

“臣告退。”

头一个敢躲在他马车里,还能从他手下逃了的女人。

东陵璟面色阴郁的盯着左腿,脑海里不断回闪那女人的狠辣和苏锦的谄媚柔顺,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以往不踏足东宫后院,也不曾留宿哪个宫中,唯有常宁殿得此殊荣,是以,底下的人,都奉承的很。

这两日,各种好东西流水的往常宁殿送了来。

苏锦没什么心思理会,一直想着家中的事。

她倒是想去求太子帮忙,可自嫁进来就一直称病,根本没有跟太子见过几回,哪有什么夫妻情分,太子不会帮她。

脑子里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人。

南王楚青越。

此人与她在景州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在山脚下救了重伤的他,将他带回了庄子上养病。

离开的时候,楚青越将真实身份告诉了她,承诺有事可登门拜访,必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被带回京都赐给东陵璟为侧妃的时候,也想过用这个救命之恩逃婚,远离这些是非,可念及家中亲人,还是罢了。

眼下,她也没什么好法子了,只能想办法找他帮忙。

楚青越是南王,大魏唯一的异姓王,战功赫赫,在朝堂上中立,不拉帮结派,他要是能出面帮父亲脱罪,事情或许好办的多。

可她如何出东宫,怎么才能去南王府?

“绿芜。”

“娘娘。”

苏锦给她塞了一银锭,“你出去打听一下太子最近有什么行程?”

绿芜应声,想到了什么,开口,“娘娘,诏狱的顶头上司是太子,你是打算去求太子吗?”

是啊,诏狱是太子的地盘,肃亲王与太子敌对,难怪三姐毫无动静。

“或许娘娘去求求殿下,老爷在里头也能少受点罪。”

苏锦摇头,“没用的,平惹一身骚,你快去吧。”

听此,绿芜也不敢耽搁,赶忙去了。

她出去打听了一下午,才得知太子明儿要去南康太妃的寿宴,代圣上送贺礼。

苏锦听闻此消息,叫小厨房做了一些点心,亲自去了主宫。

这南康太妃是先皇亲兄弟的侧妃,也是南王楚青越的姨母,那楚青越一定也会去拜寿,真是天大的好机会。

如果能求得太子带她一同前去,她便不用想方设法去南王府了。

而求太子带她去寿宴是有正当理由的,可比让他帮忙查八皇子一案简单的多了。

“娘娘,殿下不在宫里。”

侍卫的声音钻入耳膜,苏锦看着漆黑的主殿,淡声,“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奴才不知道。”

苏锦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苑内等着,身后的宫人们都默默的跟在身后提着食盒。

天渐渐黑了,苏锦拿着团扇轻轻扇着风,站了好几个时辰了,她的腿已经发酸发软。

就在这时,殿门那头的方向终于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一身蟒袍,手里拄着玉柄镶金的手杖,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前面。

东陵璟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苑内的女子,实在是太惹眼了。

明明穿的很单调,一身素色缎子绣的鸾衫,头上也没戴什么发钗,一根素簪子挽起发,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宛若枝头薄雪,清高的很,跟昨夜轻浮媚宠的样子判若两人。

许是瞧见了他的目光,那人侧目看来的一瞬间,脸上的笑瞬间漾开,乖顺的走了过来。

“妾参见殿下。”

东陵璟身后跟着的大臣也躬身行礼,“臣等参见苏侧妃。”

“找孤有何事?”

苏锦接过绿芜手里的食盒,跟在他身后,“妾身做了些点心,带给殿下尝尝。”

东陵璟看也没看,“给朱雀。”

“---”

苏锦看了眼身后的众大臣,知道他应当是有事要处理,笑道,“妾身等殿下忙完。”

东陵璟没管她,径自进了大殿。

正值七月,夜里的风不冷,苏锦站在苑内等了好久,一拨又一拨的大臣离去,里头的灯火都灭了,也没有听见传召的声音。

她知道东陵璟不想见她,硬着头皮让侍卫又通传了一声。

东陵璟从浴池出来,听到人还在外头等着,嗤笑了声。

是为了她那老爹来求他吗?


崇德十八年,夏。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东宫的角门出来,两骑并驾齐驱驶出了金吾门。

马车底下木质的夹板里,周遭被车壁遮挡,里头放着的都是不见天日的杀人刑具,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苏锦屏着呼吸躲在里头,听着上方男人阴嗖嗖的声音,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太子东陵璟?!

嫁进东宫一个月了,两人几乎没怎么打过照面,倒霉催的,怎么躲进他的马车里了。

念头刚过,头顶男人阴鸷的声音陡然拔高。

下一秒,翠色如碧的茶汤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了进来,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了她的肌肤上。

“嘶---”

东陵璟敏锐的察觉到了地板下面传来了极细的吸气声,那双狭长锐利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慢悠悠的转向了挡板。

这马车底下是有个夹层的,寻常是放出行用的器具。

只不过被东陵璟用来放武器了,大概一尺余高,足够一个体型削瘦的成年人躺进去。

车内安静的可怕,大理寺卿梁元匍匐着脑袋跪在地上,被滚烫的茶水泼撒了一身,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继续恭敬的回着话。

东陵璟收回目光,拿起壶倒了一杯热茶,往地板凸起的方向泼了去。

渗下来的茶水一下一下的滴在她的手臂上,娇嫩的肌肤很快红的不像样。

苏锦拼命咬着牙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没有动静。

东陵璟眼梢微微上挑,放下茶杯,拿过桌上的帕子慢慢的擦拭着手指。

“梁卿的意思是,镐州知府,孤杀不得?”

梁元一顿,匍匐着的身子更低了,“臣惶恐。”

苏锦被烫的呲牙咧嘴,听着上方的话,后背不寒而栗。

她在闺阁时,就听闻了不少关于东陵璟的传闻。

据说他姿容貌美,能文能武,不到弱冠之年就统帅肃北大军,不顾皇后反对,多次亲征,创下不世之功,深受前朝重臣爱戴。

要知道,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根本不需要亲自踏上疆场,杀敌卖命的事,自有数不尽想要出人头地的寒族武士在前面冲锋。

而太子作为肃北军最高将领,却亲自出征,几经生死。

奈何天道无情,月前南越一战,太子被追杀重伤,虽说仗打赢了,可被救回来后,落下了腿疾。

东宫嫔妃无数,太子膝下却无一儿半女,经此一仗,圣人更是忧虑子嗣,便将她赐给了太子做侧妃。

然,百闻不如一见,她万万没想到,世人称赞贤明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实打实的暴君。

嫁进东宫的第一天,她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奉皇命去镐州办差的镇北将军死于非命。

嫁进东宫的第二天,她亲眼看到了八皇子被他割下了头颅。

鲜红的血溅满了殿前的琉璃灯,他饶有兴致的将头颅挂了起来,取名“美人灯”。

她病倒了,被东陵璟吓病了,整整一个月都未再踏出过殿门。

京都的传言都是假的,真正的东陵璟根本不像世人所说的温和有礼。

他阴鸷病态暴戾,杀忠臣良将,倒行逆施,还暗地里杀了自己的兄弟,是个疯子。

“咣当”一声,白亮的刀光明晃晃的刺来,苏锦一骇,思绪从过往的记忆里剥离出来,下意识的瞪圆了眼。

刀尖很锋利,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寸,她咽了咽口水,透过被刀锋劈开的细小缝隙,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人。

男人一身黑色蟒袍,衣衫上绣着金线龙腾,姿态很慵懒的靠在软枕上。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双修长好看的骨节微曲,把玩着玉柄镶金的手杖。

太子东陵璟从南越回来后,左腿受了伤,御医治了一个月,才勉强能站起来走动,手里拄着镶着金的手杖。

没想到,这手杖竟是个杀人利器,可换做刀,好精巧的机关。

她转动着眼珠子往上看,隐约瞧见那张轮廓有致的脸,面色微微一顿。

细细想来,除了新婚夜匆匆一瞥,她几乎没跟东陵璟真正打过照面。

如今瞧,这张脸生的真是俊美隽雅,近距离看真人,冲击力更大。

眉眼如墨,乌瞳红唇,长的没有一丝正派气息,眼尾若有似无的上挑着,给人一种为祸苍生的阴邪之气。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显然不悦,阴沉沉的戾气缠绕在身侧四周,透着不寒而栗的邪气,那是一股让人喘息不过来的威压。

忽的,男人低头瞥了过来,她呼吸一滞,迅疾蜷缩住自己。

跪在地上回话的梁元也察觉到了异常,小心翼翼的朝挡板凸起的地方看去,还没看清那把刀,眼前猛地闪过白光。

他吓得虎目圆睁,艰难出声,“殿--殿下?”

东陵璟的表情很是风轻云淡,“梁卿来京都几年了?”

“臣--臣被调任镐州三年,年初才回京都。”

“那镐州知府是你的人?”

平淡的语气让梁元脸色剧变,后背冷汗涔涔的往下淌,浸湿 了里衣。

“嗯?”

“臣---臣不敢,臣得殿下提携,誓死效忠殿下,绝无二心。”

头沉闷的磕在地上,脑袋上都是血,他惊恐的仿佛难以呼吸。

东陵璟看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马车内,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梁元匍匐着的身子更低了,他不敢说话,余光瞟到男人轻飘飘的将刀调转了方向,对住了他头顶的官帽。

“梁卿为我大魏社稷呕心沥血,孤甚感欣慰。”

“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浑身僵硬着,“明日早朝臣当上奏圣人,将镐州知府革职查办,以慰镇北将军府安。”

话落,东陵璟手里的动作停了下,用刀尖慢慢的将他的官帽摆好。

梁元心惊胆颤的跪着,余光瞥见男人不知摁了哪里的机关,镌刻着符文的刀身迅速旋转,收缩了回去,变成了平日里拄着的手杖。

他顿时松了口气,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惨白的面色终于好转了两分。

东陵璟温和一笑,“起来坐下说话。”

“谢殿下。”

夜色漆黑,宫城的甬道幽深寂寥,半炷香后,马车停靠在了宫墙下,身穿官袍的梁元战战兢兢的下了车。

苏锦藏身在黑暗的夹层里,只隐约感觉到马车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行驶了起来。

她脑海里算计着时辰,突然,挡板猛地被掀,月光从窗子倾斜进来,照亮了男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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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女主都不是好人,恶人夫妇,纯恨,她是他机关算尽的例外。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苏锦立马跪在了东陵璟的脚边,手拽着他的袍角,柔弱道。

“殿下,这几个人陷害臣妾,其心可诛啊。”

东陵璟低着眉,修长的手指拈着茶盖轻拨着,“孤的话,听不懂吗?”

哗啦一声,白光闪过,侍卫手里的刀直接刺了进去,尖锐的惨叫声顿时惊起。

殿内的人大骇,赵婉竹看着血红的眼珠子从眼前飞过,惊恐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苏锦身子僵硬的跪在男人脚下,看着滚落到了地上的眼珠子,拽着男人袍角的手发白收紧。

侍卫很有眼力见的拿出帕子,捂住了孟嫔惨痛大叫的嘴巴,捆在一旁。

“一个宫女,胡言生事,造谣主子。”东陵璟掀起眼皮子,“割了她的舌头,砍去她的手脚,扔到狼窟。”

狼窟,是东宫一处见不得人的地,里头养着数不清的野狼,都没有被拔过獠牙,凶狠野蛮。

木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听名字也不是好地方,吓得想要求饶。

可东陵璟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以目示意侍卫动手,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常宁殿的上空。

四周的宫人恐惧的不敢看,这太子也未免太宠爱苏侧妃了,连这种事都不查,直接将人割了舌头。

不过,都没有证据,单凭两张嘴胡言乱语,诬告皇妃,这点罪名就可以把他们都关进牢里 。

想到这一点,众人都为那孟嫔愚蠢的脑子感到无语。

有侍卫将人都拖了下去,留下一个衣衫不整的李茂才。

赵婉竹时不时的看向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她的话,紧张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是哪个宫的?”

李茂才浑身发抖,原本以为辱了孟侧妃清白,就可以逃之夭夭,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谁知道,竟然被逮了个正着。

“奴才是---”

“嗯?”

“奴才是司设监的。”

赵婉竹顿时松了口气,轻轻擦去额头上冒着的冷汗。

东陵璟挑眉,“把司设监的掌事带过来。”

人来的很快,一进来,就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奴才参见殿下千岁。”

“一个没净身的公公,司设监是不想干了吗?”

掌事忙瞅了眼跪着的李茂才,眼前顿时一黑,“殿下明察,此人在内册上刚登记的,想来了还没来得及净身。”

那赵家塞进来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怎么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东陵璟懒得听他们废话,给侍卫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将人拖了出去。

李茂才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折磨,将求饶的目光看向了赵良娣。

赵婉竹没有管,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拖出去打五十板子,罚两月俸禄。”

掌事心骇,不敢求饶,嘴里还得说着,“谢殿下宽容。”

外头打板子的声音很快响起,惧的里头的人不敢说一句话。

“都退下。”

赵婉竹看了眼椅子前的苏锦,低敛眉眼,和一众宫人退出去了。

殿门被关上,灯火被粉色的灯罩罩住,室内笼罩在一片暧昧的灯影之下。

苏锦想站起来,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低垂下来的眼。

四目相对,她拽着他衣袍的手不禁松了松。

“殿下~”

就在这时,玄武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男人的身边耳语。

苏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余光悄悄瞥了眼男人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玄武说完,看了眼跪在地上心怀鬼胎的苏侧妃,退到了后面。

这东宫是殿下的,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住太子殿下。

赵良娣私藏暗卫瞒不住,苏侧妃反将对手一军也瞒不住殿下,东宫处处藏着死士,都是殿下的眼睛。

苏锦跪在地上,看着玄武没入阴影里消失不见,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贴着男人的腿。

“时候不早了,殿下是回宫还是留宿常宁殿?”

东陵璟垂眼看她。

苏锦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跳加快,手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腿,声调泣道,“殿下,这孟嫔让两个奴才诬告妾身,实在是让殿下蒙羞。”

她装模作样的哭声幽幽的回荡在殿内,男人淡淡的打断了。

“不是都罚了吗,你还要如何?”

苏锦不想如何,只是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么,有些惶然。

她红着眼柔声道,“多谢殿下主持公道,不然妾就是撞死在那柱子上,都不能被这般羞辱。”

窗外刮起了风,有更夫的声音穿透了夜色,回荡在殿内。

东陵璟看着自己被紧紧抱住的左腿,冷声,“还不松开。”

苏锦一顿,发现自己抱的是他受了伤的那条腿,连忙撒了手。

已经很晚了,东陵璟想休息了,可看她这殿里的环境,不耐的掉转过了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声,“跟孤走。”

“去---去哪儿?”

男人显然是今晚被这些女人破事烦到了,回过头来,眼角戾气森森。

苏锦立马站起身来,乖乖的跟在身后。

回了太子宫殿后,东陵璟就示意她去准备药浴。

苏锦心底翻了个白眼,开始去弄药材。

她就知道是让她来伺候的,扎针药浴的时候,还得伺候着给他推拿揉捏,每回,都累的要死。

等折腾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苏锦听到了男人出来的动静,疲惫着的身子瞬间清醒。

东陵璟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里衣上榻,看她还杵在软榻上,蹙眉,“滚过来。”

两人挤在软榻上,每回都要挤的他快掉下床,再睡下去,他保不准捏死她的骨头。

苏锦磨蹭了下,汲着鞋走到了床榻边,看他解了衣裳,拿着药条把他腿上的毒根灸了一遍。

殿内的烛火摇曳,她的神情专注,东陵璟淡漠的看着她。

苏锦没注意到,故意又给他扎了几针。

这针不知道是扎的哪个穴道,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男人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苏锦都没有听到他的抽气声。

她心底撇了撇嘴。

“药浴后不是不用再扎针吗?”

苏锦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现在需要。”

“是吗?”

男人的声音淡的可怕,她感觉像是被看穿了,忙把针抽了出来。


但这些日子,朝上突然出了肃亲王谋害太子—事,圣人勃然大怒,借机收回肃亲王兵权,关入京兆府,等候问审。

现在三皇子东陵渊是焦头烂额,各路奔走。

东陵璟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他与—众官员疾步走来的身影。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东陵渊也垂首行礼,“太子爷。”

“免了。”

东陵渊这才直起身子,俊俏温润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刚想说话,男人却根本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越过他便离开了。

他面容不变的看着拄着手杖的离开的人,看了好—会儿,才收回了目光。

月前,因为太子腿疾—事,前朝有些大臣试探着想要另立太子,毕竟,大魏皇朝不能要—个腿残的皇帝。

可没多久,上折子的官员就突遭恶疾死了。

现在肃亲王顾昭南又因为与苏家那女儿勾结,得了个谋害太子的罪名。

他不知道这里头的手笔是谁搞得,但肃亲王要是救不出来,他失去这么—个左膀右臂,将永远被压人—头。

想到了肃亲王妃,他又是—阵头疼,当初就说了不要娶那个小姑娘,家世不好,人又单纯,可顾昭南那个又硬又臭的脾气,非要娶来当王妃。

父皇本就忌惮他和太子,—直想要打压他们。

肃亲王娶了—个没什么权势的苏家女,父皇就把苏家另—个女儿嫁给了太子,这下好了,两个人也算连襟,让人找到了利用的口子,钻了空子。

走的远了,朱雀还能感觉到那三皇子的目光。

“殿下,京兆府那头要不要打点—下?”

东陵璟跨进议政殿的门槛,“有人会耐不住的。”

朱雀想到了四皇子,这皇宫多的是想要逮着机会咬死人的皇子皇孙们。

“那苏家---”

苏侧妃都被殿下放出来了,那苏元---

东陵璟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朱雀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忙闭上嘴。

“把人都叫进来。”

“是。”

早就在偏殿候着的众大臣忙弓着身子走了进来,这里头有不少的人都是朝廷重臣,还有—些肃北军高级将领和兵仗局的将军。

这端,苏锦吃完饭就回了常宁殿。

常宁殿的守卫已经全撤了,原本比较荒僻的宫殿也被内司挂上了灯笼,苑内的池塘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进了内苑,就看到拨来伺候的宫人又多了—批,都井然有序的做着事。

“参见娘娘。”

苏锦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伺候,说点什么话都不方便。

她唤来了内司的掌事,“把新来的都调到各宫伺候吧,本宫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还没见哪个娘娘身边只有几个人伺候的。

掌事的心里嘀咕了几句,却没敢劝,谄媚道,“奴才省的了,娘娘还有何吩咐?”

“无事了。”

“奴才告退。”

昨个儿是真的累到了,苏锦沾着枕头就想睡,她脱去了身上的外衣,只穿了单薄的轻纱就躺下了。

绿芜给她扇着扇子揉着腰,透过里衣隐约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

特别是她翻身的时候,可以看到锁骨下面几寸的红痕,不禁低声说了句,“娘娘,要不要抹点药啊?”

太子怎么这么粗暴。

苏锦很困,可身下的异样也让她有些难受。

这个狗太子,根本不体贴她是初经人事,野的像是条疯狗。

“我之前没弄这方面的药。”

“殿下也没找太医来开点药吗?”

“他是太子,哪里管我的死活。”


“你个瞎子胡说什么呢,你看见了吗?”

孟嫔被恨旁人说她瞎子,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姜清的位分比她高,她不敢出言不逊。

姜清知道她不敢反驳,得意的冷哼了声,仗着有赵良娣撑腰又如何,她现在是个瞎子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太子的恩宠了。

她就是悄悄弄死她,在这东宫里,又有谁会追究,赵良娣真的敢为一个死人跟她作对吗?

她姜家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弩拔张,四周的宫人不敢说话,赵婉竹换了一身衣服从屋子里头出来后,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听到声音,两人都转过头来,起身行礼,“见过赵良娣。”

赵婉竹笑的温柔,“自家姐妹,不必多礼,快起来。”

姜清心底哼哼了声,这个赵婉竹,惯会在笼络人心,一副大度端庄的模样,谁知道,背地里怎么害人。

“大晚上的来听漪殿是为何事?”

孟嫔耳廓一动,听出了她在旁边落座,问道,“姐姐身体可好些了?”

赵婉竹给两人倒茶,笑道,“多亏了大夫的药,好多了。”

“还不是那个苏侧妃,她谋害殿下,殿下却只是把她关起来,我去常宁殿看她,她还像往常一样嚣张,丝毫不知道死到临头了。”

姜清说着抿了口茶,气的继续道,“给她一个好死,还不赶紧自裁了断,指不定想什么法子又死灰复燃了。”

赵婉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妹妹说的什么话,娘娘的事自有殿下决断,你们还是莫要插手了。”

装什么大度啊,姜清瞪了她一眼。

孟嫔是心知肚明的赵婉竹的心思的,要不然她也不用瞎着眼去一趟常宁殿了。

她摸索着将茶盅放到了桌子上,煽风点火道,“良娣是不知道那苏侧妃的嚣张,这是太子妃没有进门,要是进了门,她还能这么猖狂吗?”

赵婉竹幽幽的瞥了眼旁边的姜清,温声,“这东宫没有太子妃,娘娘贵为侧妃,自是主子,主子的事我们就不要私下置喙了。”

“呸。”姜清一拍桌子,“她算什么主子,一个出身五品文人家的女儿,也配骑在我们头上。”

“现在都进冷宫了,还要压着我们一头,真是气死人了。”

苏锦一日不死,就是心腹大患,只有她死了,位置才能空出来。

赵婉竹瞥了眼面色扭曲的姜清,心里头带了鄙夷。

这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蠢货,也就能给苏锦添添绊子了,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就在这时,殿门被打开,有宫女走了进来,赵婉竹一眼就认出了是在长宣宫伺候的宫人。

这宫人曾受过她恩惠,后院有什么消息,只要看到了,就会来给她禀告。

“参见各位主子。”

“什么事?”

宫人走到赵婉竹的身边,俯身与她耳语了几句,后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是那种掩盖不住的难看。

姜清看出来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心底幸灾乐祸了起来。

这个赵婉竹,让她装,活该。

很快,宫人退了出去,姜清问道,“赵良娣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婉竹的面色恢复了平常,押了口茶,“没什么事,你们要是无事的话,也先回去吧,夜深了,该休息了。”

“是。”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后,走在游廊上,突然听到了两个掌灯的宫人的声音。

姜清隐隐听到“娘娘长宣宫”等字眼,好奇的跟了过去,听到里面的一字一句,气的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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