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立即老老实实朝沈翊躬身一鞠,嗡声道:“先前冲突了少侠,是我不对。”“请让我赶紧看看大哥怎么样了!”沈翊瞥了一眼两人。季成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赵秋山,性子直率莽撞,但看对方一身虬结肌肉,那一身战力貌似不弱。“你们帮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准备你们最好的内外伤药。”“我帮秦江河疗伤。”赵秋山大惊,下意识道:“这怎么行?”季成空也有些踌躇,毕竟在他们的视角,沈翊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怎敢将秦江河的性命托付。沈翊哂笑道:“放心。”“我要是有歹心,他早死了。”“我何必一路护着他杀出巨鲸帮的重围,来到你们面前。”听罢沈翊的话。季成空心觉确实如此。他伸手按住躁动的赵秋山,立即伸手一引:“小兄弟,请速速跟我来。”沈翊一手握紧短刀。背着秦江河...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精彩片段
立即老老实实朝沈翊躬身一鞠,嗡声道:“先前冲突了少侠,是我不对。”
“请让我赶紧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沈翊瞥了一眼两人。
季成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
赵秋山,性子直率莽撞,但看对方一身虬结肌肉,那一身战力貌似不弱。
“你们帮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准备你们最好的内外伤药。”
“我帮秦江河疗伤。”
赵秋山大惊,下意识道:
“这怎么行?”
季成空也有些踌躇,毕竟在他们的视角,沈翊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怎敢将秦江河的性命托付。
沈翊哂笑道:
“放心。”
“我要是有歹心,他早死了。”
“我何必一路护着他杀出巨鲸帮的重围,来到你们面前。”
听罢沈翊的话。
季成空心觉确实如此。
他伸手按住躁动的赵秋山,立即伸手一引:
“小兄弟,请速速跟我来。”
沈翊一手握紧短刀。
背着秦江河没有动作。
赵秋山眼睛一瞪。
不知道沈翊在搞什么名堂。
季成空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小兄弟谨小慎微。”
“合该如此。”
他拽着心生不满的赵秋山率先带头回转,沈翊眼神微眯。
这个季成空心思机敏。
不可小觑。
但他也没有起了其他心思,这些人确认是断刀堂无疑,现在当然还是跟着他们安全。
至少不必担心巨鲸帮夜叉舵的人再来强杀,除非他们真的实力强到足以碾压断刀堂。
但若是真这么强。
又何必精心策划,谋算秦江河呢。
……
断刀堂一众人拱卫着沈翊和秦江河快速行进,他们没有直接返回断刀堂。
而是先到了更近的清河镇。
清河镇并非大夏朝廷建制城镇,而是清河流域的渔民百姓在怒潮帮的组织下,聚合而成集散地。
这里没有朝廷衙门也没有镇抚司。
维持秩序靠的是断刀堂,及其下辖的本地帮会,所以可以放心入镇。
其实类似清河镇这样。
由江湖人自发建镇,乃至建城的事情,近来更是屡见不鲜。
最初朝廷视这种行为是犯禁之举。
曾派镇抚司和东厂联手镇压。
可惜,屡禁不止。
而且随着近些年朝廷昏聩,日薄西山,越来越多江湖势力挑战朝廷底线,公然建城。
其中,长河白帝城,东海武帝城,北境拒北城,西北西陵集,岭南恶人谷。
这五城之地的名头更是响彻九州,成为天下江湖客心中朝拜的圣地。
说回清河镇。
这个镇子的面积不算大。
但是人流众多。
衣食住行,供应齐备。
更是纯纯的,属于断刀堂的一亩三分地。
在季成空的安排下,沈翊和秦江河一入镇就住进了一座独立小院。
然后,从镇子上的药铺拉来了最好的伤药,就连治疗内外伤的大夫都找了足足三个。
沈翊先是以内力稳固了秦江河的伤势。
然后便监督着三个大夫轮番上阵。
给秦江河把脉开药。
沈翊将三个大夫开的药方又各自拿给三人中另外两个进行独立甄别。
直到确认药方无毒,有效,才敢给秦江河安排外敷内用。
无怪沈翊谨慎。
毕竟断刀堂里的内鬼是谁,他还一无所知,若是想对昏迷的秦江河不利,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也并非沈翊对秦江河产生了多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秦江河答应传授他一套刀法的承诺尚未兑现,千里之行,只差最后一步功成。
清水巷里,牛贲昨晚搞出的动静不小。
还是引起了四周邻里的注意。
清水巷附近都是风尘中人,平日里也多相互帮衬,虽然晚上的时候不敢去打扰。
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鸨子去探一探。
毕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过夜的,早上去敲门,大概也不会触怒客人。
老鸨子是个眯眼体胖的肥婆娘。
正是她将牛贲几人介绍给清水巷的小欢,牛贲虽然长相凶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是镇抚司官差。
她一个老鸨子哪敢得罪。
而且牛贲出手很大方,老鸨子也没有和银子过不去的道理,便只能应承下来。
清水巷的小欢八面玲珑。
最是擅长应付这些恶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贲要求的安静环境。
老鸨子心下思忖着。
但刚刚转进小巷。
便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胸膛,小声嘀咕道:“这怎么回事,心跳得这么快……”
没有头绪。
老鸨子继续扭着大胯,像一只巨大的马铃薯,朝着巷子深处挪了进去。
来到院门前,老鸨子看到大门从外面上锁,门墙边上有一滩可疑的暗红色。
老鸨子心中一慌。
抻着公鸭嗓大声喊道:
“小欢!”
“小欢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老鸨子立刻从后腰掏出一串钥匙,这清水巷的屋子都是老鸨子收来,借给姑娘们做生意暂住的,老鸨子自己有一串备用的钥匙。
她从一串钥匙里挨个翻找。
心越急,手反而愈发颤抖,她挑出钥匙,竟是有些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里,啪嗒一下,开了锁,老鸨子踉踉跄跄,急忙推门进去。
从门口到主屋。
一路蔓延着暗红色的斑点。
老鸨子浑身发抖地走近主屋正门,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从屋子里飘出。
糟糕。
老鸨子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在这勾栏烟柳之地干了这么多年……
倒是也见过一些变态的客人。
那些人的乐子并不在做那事儿上,而是热衷于折磨和虐待别人,并从中获得一种扭曲而变态的快感。
她回想起牛贲那宛如肥虫般的身躯,丑陋的脸庞满是凶厉和淫邪。
那种人,绝对是个扭曲的变态。
再加上昨夜小欢那凄厉的惨叫,更加印证了老鸨子的猜测。
她心中顿时充满悲戚。
小欢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贲玩出了人命,便将主屋和院门全都锁起来,离开了这里。
可怜的小欢……
老鸨子颤抖的手终于捏着钥匙拧开了门锁,轻轻一推,木门缓缓朝内打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
老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迈脚进去,然后一探头,眼前的如同地狱般血腥场景,宛如山洪爆发般,涌进她的视线。
让她脑子直接宕机。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响彻黎明的尖叫响彻清水巷,老鸨子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不多时。
几个穿着鲜艳,面色惊惶的风尘女和以这条街为地盘的帮会打手匆匆赶来。
他们冲进了小院。
冲进主屋。
老鸨子那肥硕的身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然后众人便看到一幅此生难忘的画面。
房间里,满是流淌干涸的鲜血,一具赤裸、肥胖,宛如蛆虫的尸体趴在地上。
更为恐怖的是。
这具尸体。
头是头,腿是腿,胳膊是胳膊。
四肢和头颅全被斩断与躯干分离,在视觉上却又被流淌的鲜血连接。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拉长而扭曲的人形。
最令人惊骇的是。
牛贲的头就冲着门口方向。
人进来一抬眼,就能看到两只瞪大的,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来人。
这场面,寻常人看了怎能不怵?
老鸨子看一眼就哽过去了。
后面来的几个风尘女亦是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来了三个,昏过去俩。
剩下的一个大脑空白,死死抓着旁边的帮会打手,才没有脚软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帮会的打手,都是魁梧汉子。
平日里参与帮派间的街头火并,也是见过血的,这才没有骇到失神。
他们两个一眼就看出地上被分尸的,是在这片街道巡守的镇抚司校尉,牛贲。
至于床上的女人和另外两个男人的尸体,在牛贲如此震撼人心的死法面前,反倒不是那么显眼。
镇抚司的人死了,这不是像死了个风尘女一样,随便糊弄两句就丢到乱葬岗完事!
两人一合计。
一个留在这里看着现场。
一个撒腿跑着就去镇抚司南城卫所报官!
此时距离开城门。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
城北。
天尚未放亮。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赶早准备出城的百姓、小贩,商队,镖师和江湖旅人。
沈翊就混在其中。
他头戴竹篾斗笠,压得很低,让人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一袭深灰色麻布衣,外面披一件黑褂袍子,将腰间横刀掩起来。
坐在茶摊里,整个人看起来和那些江湖漂泊的浪客一般无二。
他之所以来到北城,而没有去最近的南城,便是考虑到若是牛贲的尸体一早被发现。
他所在的南城卫所肯定是最先接到报案,根据镇抚司的习惯,肯定是第一时间控制城门,严查出入往来者。
南城卫所最先能协调城防控制的,必然是南城门,而其他几门,崔奎就要上报郡城镇抚司进行协调,速度自是会慢不少。
再加上城北卫所的李侗和崔奎素来不对付,想必行动更是不会那么积极。
沈翊从北城门逃出城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南城。
就在沈翊等待之时。
牛贲之死传到镇抚司卫所,顿时将整个卫所从沉睡中惊醒。
崔奎立刻亲自披挂上阵。
前往案发地查看情况。
情况一目了然。
牛贲三人身死,沈翊失踪。
再加上牛贲和刘放身上的制式雁翎刀的刀伤,无不指向沈翊的杀人嫌疑。
随后。
镇抚司又查到了牛贲的独院被人闯入翻得一团乱,在沈翊的宿舍发现沾血的雁翎刀和皂衣,以及看门的卢爷的目击口供。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崔奎当即上报郡司要求封锁城门,然后集结所有城南卫所的校尉和皂卒,愤怒地下达命令:
“今有皂卒沈翊,残杀同僚牛贲、许平、刘放,特将其逐出镇抚司!所有人出动,将此贼捉拿归案!”
镇抚司南城卫所浩浩荡荡,倾巢出动。
然而,就在全城齐动之时,却无人关心沈翊为何要暴起杀人,以及那名风尘女,小欢的人命……
两个皂卒是不幸的,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他们的上司将他们当枪使。
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即便他们明白,也逃脱不了被当枪使的命运。
不如就这么糊涂着死去,一了百了。
“喂!”
“里面的,沈翊是吧。”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猫着呢,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乖乖出来吧。”
“残杀同僚,可是死罪,我们给你留个全尸,不用受太多苦。”
“要是你下了咱们镇抚司的诏狱,那里面的七十二道刑罚,道道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明白吗?”
沈翊沉默不言,他本就不是贪生怕死的性子,自是不可能被这一两句给吓住。
他躲在两名皂卒的尸体后。
以内力运转,朗声道:
“牛贲虐杀民女,残忍无度,许平和刘放助纣为虐,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镇抚司能忍……”
“我却是忍不了。”
“更不会束手就擒。”
洞窟外面沉默片刻,有人嘿然一笑:
“你倒是挺有胆识。”
“但那不过是个勾栏瓦舍的下贱女子罢了,这样的事情在九州无时不刻都在发生。”
“你又何必为了逞一时之快,断送自己大好性命,在我看来,真是愚不可及啊!”
沈翊眼中眸光闪烁。
洞外两名玄衣卫把守,他们肯定不甚着急,更不会冒险进来。
只需要守株待兔,断了沈翊的食物和水源,静静等待援手,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只待引颈受戮。
所以他必须尽快突围。
沈翊立即将刚刚斩获的11个月潜修时间灌注在破阵心诀之上。
之所以选择提升内功,主要是他的刀法已经大成,再加11个月的潜修不知能否带来质的提升。
再就是这场突围恐怕是场持久战,提升内功,能全面提升自己的续战能力。
沈翊选择结束,他的精神仿佛再度被拉入精神空间,进入无情无我的潜修状态。
你开始潜心修炼破阵心诀,入门程度的周天运转已经顺畅无碍,你开始凝聚内力,试图打通更多的经脉窍穴,构建更加复杂的运转周天。
潜修一个月,你发现自己经脉开拓依旧艰难,但是你的内力宛如蓄水池,正在逐渐积累增多,冲击阻塞经脉的效率也提升不少,你因此越发心诚意坚。
潜修六个月,你的经脉稳步开拓,周天运行逐渐复杂,内力积蓄从小水坑变成了大水坑。
潜修十一个月,你打通的经脉越来越多,内力运转顺畅无滞,内力积蓄从大水坑进一步扩大化为小水潭,你的破阵心诀残篇达到小成。
潜修结束,沈翊恍惚一瞬。
继而浑身气势变得更加沉稳和厚重。
小成的破阵心诀残篇虽然还没突破入流的修为,但已经十分接近。
沈翊当即一手一个,拎住两个皂卒尸体的衣领,内力运转,犹如汹涌的洪水滚滚。
又好似战鼓擂动。
令他的筋骨一齐跟随和鸣。
沈翊恍惚间仿佛身处战场,这便是破阵心诀,以内力引动气血激荡。
能够在短时间迸发出极强的爆发力。
他飒然一笑道:
“在这糟烂世道,若是不能逞一时之快,苟活性命又有何意义?!”
沈翊的声音铿锵有力。
宛如金石落地,不可摧折。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瞬间从洞窟中先后飞砸出来,势如破竹,发出一阵疾风呼啸。
门口两名守株待兔的玄衣卫恰被沈翊的铿锵之言噎得哑口无言。
下一秒两名皂卒的尸体已经砸到脸前。
两人皆是惊喝一声,一者身形疾退,往旁边一闪,让开宛如投石般的人体暗器。
一者双手握刀,一式力劈华山纵斩而落。
哗!
皂卒的尸体当场被凌厉的一刀劈成两半,不得全尸,出刀的玄衣卫轻蔑冷哼。
抬眼,瞳孔却骤然收缩。
只见一道人影犹如猎豹一般,从一分为二的残尸之间一掠而出。
雪亮的刀光倏尔乍现,横斩而来。
这一刀玄衣卫很是熟悉,斩风刀中的,“寒月沉江”。
然而,沈翊这一刀,太快!
这名玄衣卫自认已是勤修斩风刀多年,终于练至登堂入室之境。
但是与沈翊此刀相比,却是难望项背。
那雪亮的刀光犹如满月沉江,月光在江面弥散蔓延,而后凝如一线。
在玄衣卫惊恐的眼神里。
那抹月光顷刻便至,在他抬刀之前,已经掠过他的脖颈。
噗!
鲜血飞散,沿着雪亮的刀刃滑落。
斩杀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一个月
沈翊不及欣喜。
背后已是杀机骤现。
另一名唤作孙林的玄衣卫,其身形犹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沈翊的背后,一刀劈来。
他的眼中浮现冷冽。
隐隐还有一丝得意之色。
他先前面对沈翊的投尸问路,毫不犹豫疾退闪躲,就是猜到了沈翊要借投掷之势,欺身而近,但他没有提醒马成。
他就是打算让马成硬扛沈翊的第一波攻击,给他创造出手的机会。
虽然沈翊的强势令他惊讶,一刀就斩了马成一个措不及防,让其一命呜呼。
但马成的牺牲是值得的。
至少为孙林创造了可乘之机,而且,如此一来,击杀悍贼的功劳就全都归他所有。
然而,孙林的理想美好。
却是以自己的实力揣度沈翊的深浅。
只见沈翊拧身一旋。
身形似被飓风卷积的落叶,瞬间荡起,以毫厘之差避过孙林袭来的身后刀。
手中横刀顺势回头拧斩!
噗!
孙林身上顿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肩头到腰胯部,就连肚肠都隐约从伤口可见。
孙林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他身形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单手捂着腹部,试图搂住漏出来的肠子。
“刚刚那一刀……是斩风刀?”
锵!
沈翊收刀归鞘,淡淡道:
“是。”
“这一刀,狼烟北顾。”
孙林瞪大了双眼,“狼烟北顾”,回身斜斩,他也练过百遍有余,只是他从未想过,能在那种危机情势,以那样的姿势使出。
同样一套刀法。
在不同的人手中,却如此迥异。
“你的……刀法竟练到,如此地步,为何甘愿在镇抚司当一介小卒,寂寂无名……”
沈翊竟是自嘲般笑了一声:
“我其实要感谢镇抚司,若非镇抚司烂到根上,也不会逼我走上这条绝路。”
“呃……”
孙林带着满心的疑惑,轰然倒地。
沈翊的那一刀。
本就已经断绝了他的生机。
斩杀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四个月
傍晚的清河。
夕阳洒落,斜晖脉脉。
打渔的老江身披蓑衣。
撑着一叶扁舟悠悠涉水,准备回村。
船尾捆着的两个大竹篾箩筐里,有新鲜渔货正在活蹦乱跳。
他住在清河边上的小河村。
村子里基本上都是靠打渔为生,渔货就卖给怒潮帮收货的人。
清河作为江淮郡和东郡的分界,蜿蜒流淌,汇入八百里流月湖的水域。
这一片都是怒潮帮的地盘。
寻常江湖客都不敢在此间闹事,即便镇抚司也不轻易涉足,凡是有滋事的……
很快便有怒潮帮的帮众找上门。
不过那是以往时候。
老江听上游东郡的渔人讲,最近却是不同了,据说长河江的巨鲸帮正在和怒潮帮火并。
东郡长河江附近的渔人多有遭殃的。
无家可归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甚丢了性命才是没地儿去说理。
老江心里叨念着。
希望怒潮帮能将巨鲸帮赶走,还流月湖和清河流域一个清静。
忽然,他抬眼的余光里瞧见一截横木从江上飘来,老江本是没有在意……
但他好似觉得不对,使劲揉了揉眼睛。
终于看清好像有个人影正趴在横木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过去。
老江心中一动。
难不成是落难的渔民。
想到此处,老江没有犹豫,当即撑船向着横木靠了过去。
随着逐渐靠近。
只见横木上趴着一个身穿黑衣褴褛的男子,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身上更是刀痕密布。
麻烦!
老江心中立时升起警惕。
这人明显是江湖中人,浑身刀伤更是预示着他遭遇了麻烦。
老江本不想管的。
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
江湖事。
掺和的越多,危险越高。
然而,他正想摇船离开,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横木上趴着的人脸。
那是一个浓眉大眼,长相粗犷的大汉。
老江揉了揉眼睛。
仔细一瞧。
大汉的腰间有半截刀鞘露在外面,刀鞘宽大,深红如血,样式十分特别。
老江当即冷汗直冒。
赶紧调转船头靠了上去。
用船蒿将汉子的胳膊勾起,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将其从横木上硬生生拖上了小舟。
老江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
赶忙将大汉拖进小舟的乌蓬里,然后跨上船尾,拼命摇着船桨,架着小舟离去。
只是在老江离开不久后。
一群身穿劲装持刀的汉子,杀气腾腾地沿河而来。
他们望着空荡的河面。
面色深沉如水。
旋即继续沿着清河下游而去。
……
夕阳渐沉,落入远方清河的河面。
老江撑着船,载着大汉朝小河村驶去。
很快,天色就黑了。
一轮明月悬于平野之上。
小舟拐入河边的一条清溪,行至不远,一道俏丽身影亭亭立于岸边。
少女听见小舟划水,原本沉静的身影瞬间雀跃起来,高兴地朝着小舟挥手:
“阿爹!”
老江长声一应。
岸边的少女一身青袄长裙,眉目清秀却透着一股青涩,在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娘还等着咱吃饭呢。”
老江纵身跳到岸边,将船绳绕在自己腰上,同时低声道:
“阿秀,我捡到个人。”
“快帮我搭把手。”
阿秀一听老江的语气不对劲,赶紧帮忙将小舟拖到岸上,拴在岸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老江又跳上小舟去。
从里面拖出一个昏迷的大汉。
阿秀眼中透着好奇。
“阿爹,这是谁啊?”
老江瞪了她一眼,催促道:
“丫头问那么多干嘛。”
“还不快来帮忙!”
阿秀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上前帮忙,两人将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的大汉抬下小舟。
老江扛着大汉赶紧离开河岸,阿秀则拎着小舟上的两筐鱼货,跟在后面。
两人行得很快。
几乎一刻不停歇,趁着夜色回到家中。
老江家在小河村最外围,与清河接壤,所以,两人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
嘭的一声脆响。
老江几乎是撞进院门。
然后转身催促跟进来的阿秀将木门带上,并上了门栓。
“啊……”
老江的媳妇从厨房走出惊呼一声。
“这,这怎么回事。”
老江急切道:
“快来搭把手,抬到后院,找点儿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子。”
江婶立刻从呆滞中醒觉,两人将大汉抬着到后院的侧屋的木板床上。
又合力将沾血的湿衣褪下。
阿秀拿着村里止血的草药碾磨成粉,涂在汉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
然后再用干净的灰布包裹起来。
如此操作一番。
大汉的脸色有些好转。
不再是泛着铁青的死白。
老江一家三口站在床前,皆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都累的够呛。
阿秀看着床板上这个硬朗粗犷的大汉,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爹,这人浑身是伤。”
“都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你不是说江湖事,最危险的吗?”
老江怔怔地看着昏迷的汉子:
“我认识他。”
“他是怒潮帮断刀堂的堂主,秦江河。”
“有年暴雨,清河涨水。”
“我的渔船翻了,就是被他从河里捞上来的。”
“后来他还特地让怒潮帮的大船靠岸,将我送回岸边,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阿秀低声惊呼。
怒潮帮是流月湖域的大帮,断刀堂是其分堂,主要在清河上下游活动。
可以说清河两岸的百姓能够安稳度日,全都要感谢断刀堂的庇佑。
江婶则有些许怨辞:
“老头子,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老江挠挠头:
“害,这不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嘛,不出船,咱们一家吃什么。”
江婶旋即看向昏迷的秦江河:
“秦堂主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我们确实不能不管!”
她旋即又面露愁容:
“但这秦堂主高高在上,有断刀堂百千帮众拱卫,怎么会落得满身是伤,还被你捡到了呢?”
老江道:
“我在河上听人说,怒潮帮和巨鲸帮在长河江开战,附近的河域都受到波及。”
“秦堂主这模样。”
“莫不是断刀堂被巨鲸帮挑了?”
“但也没听说有这事儿啊?”
阿秀瞧着三个臭皮匠也合计不出个所以然,忙出声催促:
“咱们还是快出去吧。”
“别耽误秦堂主休息。”
阿秀说的有理,三人便出了房门。
此刻已是月出东山。
江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这回来一通忙活。”
“厨房里还热着饭呢,咱们先去吃点儿。”
沈翊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
“刀法和拳脚,都会一些。”
秦江河没注意到沈翊的异常,继续道:
“我刚才看你抽刀而出,如臂指使,刀法自是很好,但是你这刀却不行。”
秦江河伸手示意。
沈翊毫不在意地将横刀扔给他。
锵。
横刀出鞘。
秦江河并指抚过刀身,仿佛是在搭脉诊断的大夫,而后手指落于刃尾处,屈指一弹。
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铁匠铺里的普通货色,刀锋有卷刃和豁口,我就不多说了,刚刚听其鸣音,有断续的异感,想来是内里已经产生裂痕。”
“若是以之与人对敌,反倒有可能被其所伤,小兄弟,你这刀,我建议还是弃之不用吧。”
秦江河从身边摸起他那把随身的深红刀柄的阔刀,径直丢给沈翊:
“你看看我这个。”
沈翊单手一伸,将阔刀抓在手中。
内劲一吐。
铿锵一声,阔刀震荡出鞘,宛如鱼跃龙门般,跃至半空。
“好内力!”
沈翊没理会秦江河的称赞,他的注意力被半空中的刀锋所吸引。
那是一柄三尺长的厚背阔刀,刀身沉金,在阳光下闪耀金芒。
其刀身仿佛从三分之二处齐齐断开。
只余断刀半截。
不过沈翊眼力很好。
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断痕,而是这刀本就是一柄断刀,刀身在空中飞旋……
继而稳稳落入沈翊的掌中。
破阵内劲犹如江水倾泻。
沿着手臂贯通至刀身,通畅无阻,断刀更是发出一声嗡鸣,好似欢欣雀跃。
秦江河乐呵呵一笑:
“如何?”
沈翊不吝赞美:
“刀身厚重,锋若寒霜,灌注内力畅通无阻,能够最大程度激发刀芒,发挥刀法威能。”
“真是好刀!”
秦江河满意地点点头。
他眼眸中有着一丝得意:“那是自然,断刀堂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这把断刀。”
沈翊眉头微微一挑,试探性问道:
“送给我?”
秦江河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仅戛然而止,而且还僵在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沈翊像是没有发现气氛诡异。
依旧对断刀爱不释手。
秦江河无奈道:
“小兄弟,你这性子还真像刀一样,句句切中我要害。”
“我确实想着给你换把刀。”
“但不是这把断刀。”
“这柄断刀是帮内花重金请神锻薛家铸造。”
“整个怒潮帮,一十三座堂口,各有一柄镇堂神兵,断刀正是断刀堂的镇堂象征。”
“唔。”
“所以是不能送我。”
沈翊总算还知道进退,明白对方的镇堂兵器,不可能就这么直愣愣地给他。
秦江河嘿然一笑:
“若是小兄弟喜欢。”
“不妨加入怒潮帮,将来统领一堂或是升入总舵,都有机会得赐神兵。”
沈翊将手中刀锋一扬。
探手将刀鞘飞掷而去。
铿锵一声。
刀鞘精准无误地将刀身吞没,继而划过一道抛物线,嗖的一声扎在秦江河跟前。
“入帮之事,之后再谈。”
沈翊将手上的兔肉细细嘬了个干净。
“吃饱的话,我们该上路了。”
秦江河感觉沈翊心有顾忌,貌似不太想和帮派扯上关系,便也不强求。
他双手拄着断刀站起身来。
“我随时可以走。”
此时已经下午。
沈翊和秦江河出了山神庙。
沿着山脉往清河下游方向而去。
断刀堂就坐落在清河与源江交汇冲击形成的平原上,并不隐秘,但有重阵把守。
两人虽是大致沿着河流方向。
但是仍在山间穿行。
如此方便遮蔽身形,即便遇到伏击,也容易逃脱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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