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说这种骗局他小时候就有,没想到如今还在盛行:“好多大人都被骗过,不是珠珠你的错,真要怪还是得怪你朱叔叔,身为京兆府尹,还让骗子有机会在天子脚下行骗。改天我就和朱兄说一声。”
卢宴珠又恼又臊,赶紧阻止父亲的行为,让全家人保证绝对不把她被骗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最后是娘亲拿起了卢宴珠买得赝品瓶子:“珠珠,这个梅瓶你就送给娘亲吧,你父亲宝贝那对梅瓶得很,我想碰一下都不成。这个瓶子做工也不错,磕了碰了也不心疼, 就送给我用来插花吧。”
卢夫人解决了东西的用处,就日日摆在房中,用行动表示了她的喜欢。
所以这件事情并没在卢宴珠的心中留下太大的印象。
如果不是为了安慰霍昀希,卢宴珠也不会在记忆中翻找出来。
霍敬亭听了卢家人与他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他垂下眼,神情若有所思。
卢宴珠忽然发现了不对劲:“霍敬亭你怎么会知道我买得是一个白釉梅瓶?除了我家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父母兄长答应她保密,就绝不会食言。
霍敬亭刚想开口,卢宴珠就提醒神情漫不经心的霍敬亭道:“别告诉我,是我说得,我记得很清楚,从头到尾我都没提到瓶子的颜色样式。”
霍敬亭从沉思中抽离,瞧了卢宴珠一眼,回道:“好吧,我看到了。”
“什么?”卢宴珠没明白。
霍敬亭知晓卢宴珠不想让人知道她糗事的心理,斟酌开口:“我年少时曾在东市附近,看到有人假扮落难文士倒卖赝品古玩。”
卢宴珠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件事情还有旁观者,她尴尬得手脚蜷缩,没了刚才的气焰,而是后退几步坐回到椅子上。
她磕巴了下,色厉内荏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提醒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我上当!”
说着说着,卢宴珠腰背挺直了,仿佛又找回了底气。
霍敬亭真得太坏了,竟然看着她被骗。
“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这么多年了,霍敬亭也是刚刚才把记忆中那个小脸肉乎乎如观音座下仙童的可爱孩童和卢宴珠对上。
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早就见过了。
“不认识就坐视不管吗?霍二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卢宴珠假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霍敬亭无奈之下,只能把话语说得更直白一些:“这种骗局太过老套浅显,我以为他们为了增加可信度,又添了其他引子。”
霍敬亭顾忌卢宴珠的自尊心,话还是说得太委婉了些。
卢宴珠来回咂摸了好几回,这才明白过来。
羞恼之下,抓起茶几上的茶点就朝霍敬亭扔去。
“好你个霍敬亭,你竟然把我也当成了骗子!”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哪里像是骗子了?
霍敬亭有些理亏,他没躲,知道那样卢宴珠会更生气,他只是抬手把糕点握在了手中。
等霍敬亭在书案上摞了一个栗子糕宝塔后,卢宴珠终于消气,慢慢恢复了理智。
“我那时候那么可爱,你竟然会怀疑我是骗子!我现在相信你从来没有被骗过了。”卢宴珠气鼓鼓的说道,“以霍二爷你的警惕性,你去兵部真是屈才了,该去刑部查案子才对!”
霍敬亭安静纵容着卢宴珠发泄,一直没开口辩解。
直到这句话,他终于轻笑着回应:“夫人,如果我知道那孩子是你,我一定会买下那对梅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