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濡看着拿了更换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的君沫,低头,浅笑。
小时候的他,酒窝虽然也有,可那时候肉嘟嘟的脸蛋,不如现在这么明显。
那时候的君沫虽然老跟在他身边,却不如现在这么皮,爱怼人。
盛濡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电脑上播放着一台手术的视频记录,耳机里是对这场手术的解说。
拉开抽屉,一个丝绒首饰盒躺在里面。
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石头,上面镶嵌着三条红色纹路。
对于旁人而言无足轻重的石头,对盛濡可是比金山银山还要更为宝贵。
“不行,我尿急,你先打着,我去放个水。”
身后,关博扔了手机就朝浴室走。
厕所和浴室在一起,而此刻君沫正在里面洗着澡,这会儿要是进去……
盛濡连忙拔掉右耳里的耳机,指向对门儿。
“去别的寝室借吧,厕所堵了。”
关博顿住脚步一脸懵。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今天,快去吧,不然赶不上团战了。”
关博这才恍然,连忙转身去了对门儿宿舍借厕所。
而坐在原地的盛濡却再没把耳机戴回去。
电脑上手术记录仍在播放,他的思绪却随着那哗啦啦的水声早已飘到了不该飘的地方去。
夜晚,君沫躺在床上,看了看下方亮着的方向,盛濡还在看手术记录。
收回视线,再看手机上存的盛濡的名字,一开始通讯录和VX好友都是存的都是小盛濡。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君沫,这一刻再看着这个备注,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
于是,小盛濡改成了盛濡,却不知盛濡的手机里,他仍是那个他记忆中纯真阳光又爱笑的小君沫。
次日一大早,大一新生要开始军训的第一天。
上午到各个班上领取军训用的服装和鞋,明天才会开始正式的魔鬼军训。
君沫穿着白色T恤,下身一条黑色短裤,露出精瘦的小腿。
关博看了看他好像晒不黑的腿,再看了看他额头上的发带。
“你老戴发带干什么?”
“吸汗啊,这样汗水就不会挂在我帅气的脸上了,而且,你不觉得发带很帅吗?”
君沫迎着阳光,笑的时候嘴角的酒窝更深了。
关博看着自恋得不行的君沫。
“你不自恋我还想夸你帅,你一自恋,我瞬间没夸你的欲望了。”
君沫连忙往外迈了一步,躲得远远的。
“别对我有欲望,我直男。”
关博深吸一口气,堵在心口里。
“好巧,我也是!”
他还惦记着超市收银的小姐姐呢,这货居然还先嫌弃起他来了。
四个人走过帝都大学的人工湖就分散开来,分别往自己系里面走。
虽然关博和山本都在金融系,但因为不一个班,也只走了一段路,而后分开。
上午领了衣服和班上的同学简单认识了一下,下午是军训动员大会。
领导的讲话向来如此,如裹脚布一般,长得让人犯困。
君沫站在人群中,头顶是炎炎烈日,这样的情形下,训练场音响里传出来的讲话还是如催眠一般让他昏昏欲睡。
眼看他站着摇摇晃晃的快要倒到旁边男生的肩膀上了,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后脑勺用力一拍。
君沫猛然惊醒,摸着后脑勺回头,却找不到一个嫌疑人。
倒是隔壁的医学院方向,盛濡正看着他,冲他抬了抬下巴。
君沫转身看去,就见着方阵前面的教官一双眼睛跟葡萄似的,瞪得圆圆的。
咽了口水站好,被这一拍,瞌睡也醒了不少。
动员大会下午三点就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是给大一新生暴风雨前的暂时歇息。
盛濡几人回了宿舍,君沫却直接出了学校,刚好公交抵达,三步并两步的上了车。
晚上八点。
盛濡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外面的天都已经开始昏暗起来,却始终不见君沫的身影。
拿起手机刚要发消息,宿舍的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君沫半只脚迈进宿舍,回身冲着附近宿舍的人喊道。
“都记得来照顾生意啊,种类多多,给你们打折,还不用跑下楼,方便大家啊。”
说完,拎着一大袋东西进了屋,而后在关博和山本的注视下将袋子打开。
薯片、锅巴、泡面、火腿肠、辣条、辣鸡爪等等,一应俱全,还当真种类多多!
“我靠,君沫,你这是发大财了还是被富婆包养了,一下子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
山本上前刚要拿一瓶肥宅快乐水,手背上就被君沫狠狠一拍。
“哎,吃可以,给钱!”
山本揉着手背,一脸的无辜,跟个被欺负的小可怜似的。
“昨天不还说是兄弟吗?”
“亲兄弟,明算账,不收钱不就不把你当兄弟了吗?”
山本嘀咕了一句:“还不如不把我当兄弟呢。”
虽然无奈,可视线却一直没离开君沫手里一袋一袋的零食。
他正把最底层的架子在衣柜里摆好,原本挂衣服的柜子成了一层一层的货架。
本身行李就不多,一个季节就那么几身衣服,往下面一塞轻松塞下。
衣柜大半的空间都成了货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零食。
闻声赶来的各个宿舍的人都围了过来,君沫张开双臂挡在衣柜前面。
“吃可以,给钱。”
“不是说打折吗?”
君沫点点头,一脸的真诚。
“对啊,九九折。”
众人:“……”
虽然这折扣等同于没有,但起码不用跑下楼,哪怕和楼下超市一个价对于大家而言也是一件便利的事儿。
才进回来的货,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少了一大半儿。
关博看着数钱的君沫竖起大拇指。
“你这头脑,绝绝子啊,不过你这样跑去进货不累吗?”
卖价也没高多少,还得自己背回来,他一个学金融的,怎么算都觉得不划算啊!
君沫收好进入大学的第一笔收入,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白桃味牛奶放到盛濡桌上。
“呐,进货的时候买了一个,给你。”
君沫喝的第一个白桃味牛奶,就是盛濡给的。
这个味道,今天他在进货商那里找了好久,后来又费了好些口舌才把价格给磨到最低。
路上捂了好久的牛奶,一口都没舍得喝,如今却这么白送给了盛濡。
盛濡拿起牛奶看了看,仰头看向君沫。
“我打几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