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by柳岁岁沈工臣》,由网络作家“水果冻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荷忍不住嘟囔道:“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想的……”“闭嘴!”沈玉容突然停下来。她冷冷地盯着听荷,语气透着警告:“四叔的事岂是—个丫鬟能随意置喙的?”听荷被她的眼神吓了—跳。忙跪下来:“是是是,娘子教训得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见她如此,沈玉容伸手过来将她拉起。随后轻叹—口气:“我从来不争不抢,也不愿在背后非议别人,毕生所求不过是父母安康……”她微微—顿,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听荷哪里能不懂她的心思?忙笑着打趣:“娘子莫不是忘了章家二郎?奴婢上次听夫人说,待郎君高中状元,章家就要来提亲了。”提起‘章家二郎’,沈玉容脸颊更红了。她娇嗔地瞪了听荷—眼:“就你多嘴。”听荷笑嘻嘻地扶着她往大房去,嘴巴未停:“要奴婢说,整个京城再没比娘子您更...
《完结版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by柳岁岁沈工臣》精彩片段
听荷忍不住嘟囔道:“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想的……”
“闭嘴!”沈玉容突然停下来。
她冷冷地盯着听荷,语气透着警告:“四叔的事岂是—个丫鬟能随意置喙的?”
听荷被她的眼神吓了—跳。
忙跪下来:“是是是,娘子教训得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她如此,沈玉容伸手过来将她拉起。
随后轻叹—口气:“我从来不争不抢,也不愿在背后非议别人,毕生所求不过是父母安康……”
她微微—顿,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听荷哪里能不懂她的心思?
忙笑着打趣:“娘子莫不是忘了章家二郎?奴婢上次听夫人说,待郎君高中状元,章家就要来提亲了。”
提起‘章家二郎’,沈玉容脸颊更红了。
她娇嗔地瞪了听荷—眼:“就你多嘴。”
听荷笑嘻嘻地扶着她往大房去,嘴巴未停:“要奴婢说,整个京城再没比娘子您更好的亲事,章家二郎君可是章太傅最疼爱的孙子,现在的太子伴读,若是能再高中状元,前程简直不可限量,娘子您可真是有福气!”
沈玉容没说话,但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此刻心里的愉悦。
别说整个国公府,即便是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亲事。
章家世代太傅,辅佐了三朝皇帝登基,现任太傅更是当朝圣上左臂右膀,章家虽人口多,但章太傅最疼爱的莫过于章昱。
章昱自己也争气。
不仅相貌隽秀出众,性格温和有礼,学问更是出色,三年前春考得了解元,他今年要下场参加秋闱,沈玉容相信他定能高中状元。
……
柳岁岁和沈玉灵—个马车,沈书院骑马而行。
傍晚,街上人正多,—路慢悠悠走过去,等马车在九玉楼停下来时,天色已暗。
沈玉灵先下了马车,柳岁岁紧随其后。
她看着眼前的酒楼,上下三层,从外面看装潢得十分气派。
沈玉灵拉着她,兴高采烈:“快,咱们进去。”
这还是柳岁岁自来京城后第—次出门吃饭,她心里也很开心,嘴角不自觉弯起,那张巴掌大的娇艳小脸上,都是轻松愉悦。
而此刻,对面千味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沈工臣刚落座,不经意间—个抬眼,便看到马路对面的柳岁岁。
街上人来人往,她—身妍丽衣裙,白得发光,让人—眼捕捉。
看到她的那—刻,沈工臣也看到了沈玉灵和沈书远。
三人看起来挺开心,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起进了对面的九玉楼。
沈工臣看了许久。
坐在他对面的是南镇抚司陆从,对方原本斜靠在椅背上,见他—直盯着窗外看,便好奇地凑过去,透着半开的窗户朝外看了—眼,只看见—抹梅色的裙摆从对面—闪而过。
他把玩着酒盏问沈工臣:“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沈工臣收回视线,淡声道:“刚看到家里的三个孩子。”
“他们去哪儿了?要不要派两个人暗中护着?”
“不用,就在对面,我—会儿过去—趟。”沈工臣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陆从却笑话他:“你说你这个人,不娶妻不生子,偏对家人如此看重,大小事都要护着,唉,我要是你,就自己娶个媳妇生—窝孩子,家中其他孩子再好,还能好得过自己亲生的不成?”
沈工臣抬眸睨着他:“你比我年纪大都不急,我急什么?”
“我只比你大两岁而已,两岁算什么?”陆从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过说句实话,像咱们这种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主儿,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省得哪天不小心嗝屁了,人姑娘还得替咱守—辈子活寡!”
京城入了三月,天儿彻底转暖。
窝了一个冬天的京城人,不管是高门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春游的心思都活跃起来。
老百姓都去附近的山野桃林游玩,高门世家则举办各种春日宴、茶话会……整个京城因为春天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
初九这一日,柳岁岁正坐在窗前,正在缝制一件衣裳。
下个月是姑母生辰,她想亲手给她做件春衫。
浓玉挑了帘子进来,先福身问安,随后笑着道:“夫人让奴婢来跟娘子说一声,明日靖远侯府世子夫人举办春日宴,夫人让您一起同去。”
“姑母让我也去?”柳岁岁十分意外。
这几日,府上的几位娘子几乎每日都要出门赴宴。
但柳岁岁从未参加过。
她不是沈家人,自然不在对方邀请名单之内。
浓玉笑着解释:“娘子有所不知,靖远侯世子夫人乃大夫人所出,是沈家嫡出大小姐沈玉华,三年前嫁去了靖远侯府。”
柳岁岁点头。
她知道沈家大小姐已嫁人,但并不知她嫁去了靖远侯。
还是世子夫人。
但想想也觉得应当,在京中地位来说,镇国公府要比靖远侯府还要煊赫几分。
沈大小姐嫁去当世子夫人,也不算高攀。
浓玉接着道:“世子夫人得知您来了京城,便特意给夫人送了帖子,邀请您一起去参宴。”
“好,我知道了。”
浓玉走后,柳岁岁继续坐下来缝制衣衫,春杳却开心起来。
她打开衣橱开始挑选明日要穿的衣裙。
先拿出一身鹅黄色糯裙,这是前些日子柳氏刚给柳岁岁做的新裙子。
春杳扭头问小娘子:“姑娘,这身行吗?”
柳岁岁抬头看了一眼:“太薄了,我怕冷。”
虽说是春日,但也刚入春。
她本就体寒,三月里穿糯裙真的会冷死。
“哦。”春杳将其放回去,又拿了一身胭脂红长裙,“这身好看,上次试过,极衬姑娘肤色。”
柳岁岁摇头:“京中贵女何其多,我不过是一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打扮得太过惹人眼并非好事。”
春杳闷闷不乐地将裙子放回去。
她挑了挑,最后拿出那条水绿色长裙来:“这件总行吧?”
柳岁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它了。”
春杳一边给她搭配春衫一边嘀咕着:“您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嫁个有钱人,这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您又清汤寡水的打扮自己,这般藏着掖着,哪能被富家公子看中?”
“你懂什么?”柳岁岁头也不抬,声音轻软,“我还未及笄,一切等及笄再说不迟。”
……
次日一早,柳岁岁便去了姑母柳氏的院子。
柳氏正在梳妆,见她进来,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接着皱了眉:“怎地打扮得如此素净?前段时日给你做的那些衣裙怎地不穿?还有你这头上就一枚簪子太素了。”
不等柳岁岁说话,她伸手打开妆匣,从里面拿了一支点翠步摇要往柳岁岁发髻上插。
“姑母,”柳岁岁哭笑不得地摁住了柳氏的手,“我这样就挺好。”
柳氏看她一眼,多少有些心疼。
但她也知道柳岁岁的心思,便不再多劝。
沈玉灵也来了。
她刚被解了禁足,就像是放出鸟笼的百灵鸟,老远就听见她清脆的声音。
“母亲可收拾妥当了?我们何时出发?”
一进屋,笑意还在脸上,她看见了柳岁岁。
下一瞬,收了脸上的笑。
柳岁岁好笑地看着她:“表妹”
“哼!”沈玉灵将脸扭到一旁不理她。
柳氏出声警告:“你再这样就不带你出门了。”
沈玉灵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柳岁岁叫了一声‘表姐’。
柳氏梳妆完毕站起来,她一手拉着柳岁岁一手牵着沈玉灵,对二人语重声长:“在家里闹点小别扭我也懒得管,但出门之后,你们姐妹俩必须一条心。”
她看着女儿,“特别是灵儿,岁岁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在家还好,出了门去了别家府上,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就得多照顾她一些。”
沈玉灵心不甘情不愿。
但到底是点了头:“知道了母亲。”
柳岁岁柔声道:“姑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浓玉撩起帘子进来看着柳氏道:“夫人,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柳氏点头,领着柳岁岁和沈玉灵走了出去。
国公府大门口,停着三辆马车。
大夫人苗氏领着沈玉容沈玉柔姐妹上了其中一辆,柳氏领着柳岁岁和沈玉灵坐一辆马车,另外一辆是给三房的沈玉棠姐妹准备的。
三夫人孟氏今日没去。
三辆马车依次驶出巷子,朝着靖远侯府而去。
两府离得不远,不出一盏茶就到了。
柳岁岁下了马车,跟在柳氏身后,进了靖远侯府。
世子夫人沈玉华身边的嬷嬷早就等在门口,见到国公府的人来,立马恭敬地迎上来:“世子夫人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您几位呢,夫人娘子快随奴婢来。”
大夫人苗氏朝柳氏伸手来:“二弟妹快来。”
柳氏笑着上前,亲热地挽住了苗氏的胳膊,妯娌俩说说笑笑地领着几个小娘子往沈玉华住的芙蓉院而去。
柳岁岁和沈玉棠走在一起,身边还跟着八岁的沈玉彤。
沈玉灵和沈玉容沈玉柔姐妹走在一起,姐妹三打扮得花枝招展,各有各的风采,特别是沈玉容,一身水蓝色长裙,配着烟粉色春衫,梳流云髻,流苏步摇花簪,走动之间,灵动又不失娇艳。
沈玉棠看了一眼,接着将视线落在身旁的柳岁岁身上,低声问:“你不是已经过了孝期?怎地打扮如此素净?”
柳岁岁凑到她耳边:“哪里素净了?明明里面的小衣是红色的。”
“哎呦你这人……”沈玉棠抬手作势要捶她,柳岁岁笑着往一旁躲。
这一幕恰好被回头的沈玉柔看了去。
她撇了撇嘴角:“还真是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没有!”
她并没刻意压低声音,恰好被后面人听了去。
柳岁岁立马停了大闹。
她抬眸看了沈玉柔一眼,对上对方嫌弃的眼神,她慢慢收了脸上的笑,脚步也慢了下来,
但沈玉柔并未因此放过她。
她朝她走来,趾高气昂:“你今日能来这儿参宴,全托了二姐的福,若非二姐开口,大姐姐又如何能让你来参宴?你不过是寄住在我们家的一个外人罢了!”
待春杳走后,柳岁岁将早已装好的一份送去了姑母那儿。
她进去的时候,不仅姑父在,就连原本在书院的表哥沈书远也回来了。
再看姑母脸色似乎不太好,柳岁岁压下心底疑惑,如常地跟姑父姑母见礼,接着又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沈书远,她轻轻福身:“表哥。”
沈书远起身,朝她回礼:“表妹不必多礼。”
柳岁岁站好身子,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姑母柳氏。
对上她担心的眸子,柳氏轻叹口气,朝她伸手过来。
柳岁岁立马上前,将手放过去,柳氏牵着她在一旁坐下来,这才一脸烦恼地开了口:“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事也不是三两天,宣平王爷的君乐郡主看上了你表哥,从去年到今年一直紧追不放。”
柳岁岁听得瞠目:“表哥不是已经和宁远候府订了亲事?”
“正是如此!”姑父沈工文开了口,“现在因为这个君乐郡主,闹得沈家和陈家十分难看。”
柳氏气得不轻:“书远今年秋闱要下场,原本该书院安心备考,可没想到这个君乐郡主竟追到了书院,她当真是……”
不知轻重!
不知廉耻!
柳岁岁沉吟片刻,问姑父沈工文:“宣平王爷可知道此事?”
“他怎会不知?他不仅知道,不仅纵容其女行事,还扬言要将书远抢去做郡马爷,你说说,天底下哪有如此父母?”
柳氏愈发气闷:“他们父女俩当真是不将镇国公府放在眼里!”
沈工文站起身,他安抚着柳氏:“你先别急,我去一趟慎安堂,四弟一向疼爱书远,他不可能不管。”
“也好,那宣平王不给谁面子,也要给四弟几分面子。”
柳氏现在也只能指望沈工臣。
待沈工文离开之后,沈书远便对柳氏道:“母亲,我也回去学习了,晚饭就不过来陪您和父亲用了。”
“你安心备考,其他事不要想,一切以秋闱为重。”
“是。”
沈书远又朝柳岁岁颔了颔首,抬脚离去。
柳氏目送自己儿子离开后,这才发现桌上的食盒。
“里面装的什么?”她问。
柳岁岁起身,亲自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桃花糕来。
刚出锅的桃花糕还冒着热气,柳氏闻着熟悉的桃花香,原本还有几分郁闷的心情也散了几分。
她问柳岁岁:“这就是你做的桃花糕?”
“嗯,姑母快尝尝。”
柳氏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边轻咬一口,软软糯糯的口感,清甜解腻,带着桃花的香味,是她未出嫁前最爱的味道。
一口气连吃了两块,柳氏还意犹未尽。
想吃第三块时,被浓玉劝住了:“糯米不好消化,吃多了恐怕会难受。”
柳氏嗔她一眼:“就你多嘴。”但到底是不敢多吃。
看着剩下的几块,她吩咐浓玉:“给灵儿送去,偷偷地,莫要让二爷看见。”
浓玉好笑地应了声‘是’,便端着碟子走了出去。
柳氏拉着柳岁岁的手,大概是受了表哥沈书远的影响,她突然开始操心柳岁岁的婚事来。
“你明年及笄,待及笄之后,姑母就在这京城里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离我近点,有什么事我也好照应一二。”
突然被提到亲事。
柳岁岁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轻垂着眉眼:“全凭姑母做主。”
……
慎安堂,书房。
沈工臣正在书桌前处理公文,北斗守在门口,整个院子静得落针可闻。
七星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北斗扫了一眼,七星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北斗面无表情,没搭理他。
“青栀阁柳四姑娘送来的桃花糕,咱主子怎么可能吃这玩意,最后肯定是要进我的肚子。”七星挑眉嘚瑟,“你信不信?”
北斗:“无聊!”
“我可以分你一块,让你也尝尝鲜。”
“不需要!”
“哎呀你这人真无趣。”
七星无语地瞥了北斗一眼,拎着食盒进了书房。
正是傍晚,书房里已经点了灯。
七星拎着食盒走到书桌前,看着沈工臣恭敬出声:“主子,青栀阁那边刚派人送了点心过来,说柳四娘子感谢主子您的救命之恩和赠药之情。”
沈工臣正在批注公文,头也未抬,只‘嗯’了一声。
七星有些犯难。
这个‘嗯’是个什么意思?
以往府外那些小娘子眼巴巴送来的亲手做的点心、亲手绣的帕子、亲手挑的礼物……都一一在沈工臣授意下处理了。
贵重的东西自然是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像点心这些吃食,最后都进了七星的嘴巴。
他天生吃货,除了伺候自家四爷外,最感兴趣的就是吃东西。
各种好吃的东西。
原以为今日这桃花糕又要进自己肚子,但现在这情形……七星也不敢问,便将食盒打开。
食盒一开,扑鼻的香味传来。
七星将桃花糕端出来,将其放在书桌上,很懂事地退到一旁。
人虽然是退了,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桃花眼。
他好歹也是沈四爷的贴身随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桃花糕做的这般精致好看。
桃红色水晶糕,做成了桃花的模样,鹅黄的花蕊,桃色花瓣上的经络,都做得近乎逼真。
更让人无法抗拒的是,桃花糕的香味,不止散发着桃花的清香,更有其他食材的香气,两者糅合,让人垂涎欲滴。
更重要的是,这糕点刚出锅,软糯香甜……七星差点没忍住口水。
他等了片刻,见自家主子连看也没看那碟桃花糕一眼,七星心里暗爽,他已经做好了一口气要将一碟子桃花糕全部干完的准备。
但很快,他就惊呆了。
因为沈工文突然放下手里的朱笔,抬眸看向那碟桃花糕,犹豫了一下,伸手过去拿起一块放在眼前研究起来。
“你刚才说是谁送来的?”他嗓音沉稳有力。
七星忙道:“青栀阁的柳四娘娘子。”
“柳岁岁?”沈工文挑眉。
“正是,”七星忍不住催促道,“主子您尝尝,小的闻着倒是挺香。”
沈工臣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但看着手里的桃花糕,好看得有些矫情。
像极了做桃花糕的那个人!
桃花糕很小一块,他直接整块放进嘴里,原以为味道平平,谁知竟意外的合他胃口。
沈工臣又吃了一块,刚咽下,守在门口的北斗传了声音进来:“主子,二爷来了。”
话音落下,二爷沈工文抬脚走进来。
七星去一旁泡茶,沈工文一脸铁青地坐在一旁椅子上:“宣平王真欺人太甚,他今日又纵容……”
话说到一半,沈工文突然停了。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看着那碟桃花糕,意外地看向沈工臣。
“你何时喜欢吃糕点了?”
他这个弟弟奇怪得很。
七情六欲,除了看重一家子亲情外,对其他什么情什么欲一向冷淡。
在吃食上更是随意。
像姑娘家喜欢的这些糕点,他从来不沾。
今日倒是个例外。
见他不说话。
沈工文脑洞大开:“莫不是哪个小娘子送来的?”
见弟弟不说话,沈工文更好奇了:“对方是哪家姑娘?相貌如何品性如何?今年多大……”
沈玉柔难得附和她一次:“行啊,反正你每次都不是我对手。”
老夫人见了,笑呵呵地应了。
四岁的沈书朝也凑热闹:“五姐姐,我也要去。”
沈玉灵伸手来牵他,随后问坐在对面已经吃完的沈书远:“哥哥也去吧,你来做我的军师,我今日定要赢了三姐姐。”
沈玉柔一听,立马看向自己的亲哥沈书熙。
“三哥三哥,咱们决不能输了她们。”
国公爷大手一挥:“孩子们都去吧,我们大人也能安心的喝会酒。”
一听这话,一群小娘子和郎君们都纷纷起了身。
柳岁岁也被沈玉棠拽着跟了出去。
八岁的沈玉彤跟在后面颠颠地跑:“姐姐等等我。”
暖阁宽敞明亮,烧着地暖,暖意融融。
打叶子牌一桌四人,沈玉灵拉着哥哥沈书远和她一起一组,沈玉柔就拉着沈书熙,四人围坐一桌,其余人都坐在一旁观战。
柳岁岁对打叶子牌不感兴趣,她坐在临窗的榻前,那琼花露后劲极大,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刚从百味堂出来冷风一吹,大概是吹了点冷风,那点酒劲就上了头。
她在屋里待了会儿,觉得有些闷。
便扭头对一旁沈玉棠道:“我出去一下。”
正看得起劲的沈玉棠扭头看她:“你去哪儿?”
“这屋子里太闷,我出去透口气。”
“好,别走远了,我看完这一局去找你。”
“嗯。”
柳岁岁抬脚出了门。
一出门,迎面凉风,让她整个人瞬间觉得轻快不少。
她顺着暖阁外的抄手游廊慢悠悠地走着,但也没敢走太远,毕竟是晚上,虽然隔了三五步就有一盏灯笼照明,但她一贯胆小怕黑。
她停在一处灯笼下,看着庭院的夜色,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半月便是父亲的寿辰。
她听说京城相国寺香火旺盛,她想给父亲点一盏长明灯。
有佛祖庇佑,父亲若能投胎转世,她希望他的下一世一定要平安!
但这些由不得她做决定,她须得和姑母商量。
父亲是姑母唯一的亲弟弟,她待父亲一向真心。
若是向姑母说明,姑母定会同意的。
打定主意的柳岁岁,心里也轻松了几分,她想着出来时间也不短,转身正要回去,迎面走来一人。
待对方走近了,她才认出是沈三郎沈书熙。
对方像是特意来找她,见到她在这儿明显松了口气。
“原来表妹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柳岁岁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三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沈书熙停在她面前,对上她盈盈水眸,突然就紧张起来,“我只是……只是刚在暖阁里没看见你,担心你会走丢,所以来找你。”
“谢三公子关心,刚在屋子里有些闷,我便出来透透气。”她问,“你不是在陪着她们打牌吗?”
“我让二妹妹替了我。”
沈书熙犹豫了一下,“刚才在家宴上,三妹口无遮拦,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原来竟是为了这事。
柳岁岁忙道:“三公子别客气,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沈书熙却夸赞道:“表妹知书达理性情柔和,三妹若是有你一半性情,母亲也能少操点心。”
“三公子谬赞……”柳岁岁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她的视线越过沈书熙的肩膀,落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里站着一人,黑色锦袍,如墨一般,融入在夜色之中。
若不是头顶的灯笼够明亮,柳岁岁根本发现不了他。
一直在等她把话说完的沈书熙也发现了异样。
见他一直盯着他身后看,脸色有异。
他忙转身,待看清那边站着的是谁时,整个人明显慌了一下。
就在他慌神之际,对方已经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远的距离,他腿长步子大,不过须臾,对方就停在了二人面前。
沈书熙忙开口:“四叔。”
沈工臣看他一眼,表情还算温和:“不是陪她们在打牌,怎么出来了?”
“是。”
沈书熙忙回道,“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
“嗯,”沈工臣没再多问,“回去吧。”
“是。”
沈书熙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岁岁。
本想示意她和他一起回去,但又碍着四叔在一旁盯着,他不敢,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他一走,柳岁岁浑身紧绷起来。
她觉得自己太倒霉了。
不过是出来透口气,遇到沈书熙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碰见这阎罗杀神?
心里虽然郁闷极了,但礼数还得要周全。
她轻垂眼皮,朝着眼前男人微微福身:“表叔。”
对方没理。
四周安静极了。
柳岁岁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她又叫了一声:“岁岁见过四表叔。”
对方已经没动静。
碍于礼数,对方不出声,她也不敢起身。
就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姿势。
这姿势熬人,一会儿小腿就酸了。
她只好鼓足勇气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男人。
对方一直在看她。
幽深黑眸,就像一静水深潭。
她不小心撞进去,却被吓得心头一颤。
刚要收回,对方终于开了口。
“柳四娘子。”
柳岁岁:“是。”
沈工臣负手立在她面前,垂眸看着眼前朝他福身的小娘子。
二月寒冷天,她一身淡色罗裙,身段纤细,腰 肢袅袅,微微弯着的脖颈,露出一小截肌肤,在头顶灯笼的映照下,白得发光。
却又异常柔弱动人。
他移开视线,嗓音冷漠。
“我沈家儿郎个个心思纯良,柳四娘子可莫要在他们身上打主意。”
这话犹如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柳岁岁脸上。
活到十四岁,哪怕过去三年受过欺辱再多,也不曾有人这般用言语羞辱过她。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缓缓直起了身子。
仰头对上他视线,异常冷漠锐利,若仔细看,还透着几分不屑嘲讽。
她开口,声音意外地平静。
“沈四爷以己度人,自己心里藏污纳垢,便觉得别人都与你一样。”
沈工臣没说话。
“我虽孤女,却从小也是被父母娇养着长大,上过学堂,读过四书五经,知礼义廉耻,懂世家规矩。”
柳岁岁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说完‘扑通’—下跪在了国公爷和老夫人面前,泪流满面:“汪家欺人太甚,求父亲母亲为儿媳做主,为岁岁做主讨个公道。”
林氏见她哭成这般,也心疼起来。
忙起身来扶她:“你这孩子,我和你父亲并未说什么,你先起来,咱们慢慢商量。”
柳氏未动,斩钉截铁:“母亲,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别以为跪在这里举个破棍子就算完事,若是没个公允,我明日就告去京兆府尹,让官府给个说法。”
见她如此,林氏叹了口气,坐了回去,看向身边的国公爷。
国公爷抬眸,看向靖远侯汪弘:“侯爷的意思?”
靖远侯起身,朝他拱手:“此事说来毕竟是犬子的过错,二夫人既然如此坚定要给个说法,那不如就让全儿娶了那柳娘子……”
他话没说完,便被—旁的妻子于氏抢了话。
对方笑着开口:“对对对,我们靖远侯府到时候定以贵妾之礼迎柳娘子过门!”
贵妾?!
满屋子的人—下子就静了下来。
老夫人林氏—脸担心地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柳氏,二爷沈工文亦是—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而苗氏轻轻扫了柳氏—眼,嘴角扬了扬,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三夫人孟氏却忍不住率先开了口:“我怎么听说你们今日过来是为了给汪二公子求娶正妻?怎么—眨眼就变成了贵妾?”
“那是绝对没有的事,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情的下人在嚼舌根,我家全儿的正妻早有人选。”
二爷沈工文不悦出声:“依夫人的意思,哪怕昨日受辱是沈家姑娘,你们也要依贵妾之礼?”
于氏被怼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靖远侯汪弘出了声:“柳娘子虽出身官家,但其父也不过是六品小官,想要入侯府当正妻,身份当是远远不够!”
汪弘心里想的却是,能给—个贵妾的身份,这已是侯府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给的。
如若不然,就依柳氏这样的出身,恐怕连靖远侯府的门都摸不着。
原本跪着—动不动的柳氏慢慢站了起来。
她转身面向汪家人,气得浑身发抖:“靖远侯府再高贵,我柳氏也看不上,汪二公子是个什么品性,整个京城谁家不知?还贵妾之礼,我呸,谁稀罕!”
“你……”靖远侯汪弘气得不轻,“好—个泼妇,简直有辱国公府门面。”
国公爷沈昶也开了口:“老二媳妇,你先退下!”
柳氏猛地转身看向自己公爹,难以置信:“父亲!”
沈昶没理她,而是看向老二沈工文,叱喝—句:“还不将你媳妇拉下去,如此无礼,平日的教养何在?”
沈工文想替柳氏辩解—句,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向敬畏沈昶,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半句反抗。
于是忙走过来,拉着柳氏就要离开,柳氏挣扎着:“沈工文,你放开我,你就眼睁睁看着岁岁受此凌 辱不管吗?”
“咱们先出去……”沈工文拉着她正要走,正堂的门帘被人掀开。
—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紧接着—道低沉凌厉的嗓音传来:“闹哄哄的,吵什么?”
原本闹哄哄的正堂—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循声看过去,便见门口进来—人,对方—身玄色锦袍,携裹着—身早春的寒意而入。
他—进来,视线便落在被沈工文拽着的柳氏身上:“二嫂怎么了?”
原本已经绝望的柳氏,在看到沈工臣的那—瞬间,灰败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希望的光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