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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不干了,抛夫弃子我独美!周业洵孟槿 番外

师冯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飞雪扬扬下了满地,原本空荡无人的街巷突然热闹了起来。往日寒酸的金玉楼瞬时被人群围住。周业洵扶着母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是首富周家的马车?”“怎的一家子人来金玉楼这么粗鄙之地?”“我怎么觉着周家人脸色都不大对?”周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洵儿,别怪为娘的逼你。”周业洵脸色慌乱:“娘,别说了!”老太太失望摇头:“孟氏主持中馈却监守自盗,将我周家的财产转移了个干净!儿啊!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那孟氏如何对得起你的信任?”周业洵连连摇头,却执拗的替孟槿说话:“不会的,娘,槿儿说这笔钱是借给金玉楼的,等来日金玉楼赚了银子就会还回来,我相信她。”周老太太眼角酝起湿意,神色凄厉:“那金玉楼能值几个钱啊,儿啊!这笔...

主角:周业洵孟槿   更新:2024-12-03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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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业洵孟槿的武侠仙侠小说《当家主母不干了,抛夫弃子我独美!周业洵孟槿 番外》,由网络作家“师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飞雪扬扬下了满地,原本空荡无人的街巷突然热闹了起来。往日寒酸的金玉楼瞬时被人群围住。周业洵扶着母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是首富周家的马车?”“怎的一家子人来金玉楼这么粗鄙之地?”“我怎么觉着周家人脸色都不大对?”周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洵儿,别怪为娘的逼你。”周业洵脸色慌乱:“娘,别说了!”老太太失望摇头:“孟氏主持中馈却监守自盗,将我周家的财产转移了个干净!儿啊!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那孟氏如何对得起你的信任?”周业洵连连摇头,却执拗的替孟槿说话:“不会的,娘,槿儿说这笔钱是借给金玉楼的,等来日金玉楼赚了银子就会还回来,我相信她。”周老太太眼角酝起湿意,神色凄厉:“那金玉楼能值几个钱啊,儿啊!这笔...

《当家主母不干了,抛夫弃子我独美!周业洵孟槿 番外》精彩片段


飞雪扬扬下了满地,原本空荡无人的街巷突然热闹了起来。

往日寒酸的金玉楼瞬时被人群围住。

周业洵扶着母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首富周家的马车?”

“怎的一家子人来金玉楼这么粗鄙之地?”

“我怎么觉着周家人脸色都不大对?”

周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洵儿,别怪为娘的逼你。”

周业洵脸色慌乱:“娘,别说了!”

老太太失望摇头:“孟氏主持中馈却监守自盗,将我周家的财产转移了个干净!儿啊!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那孟氏如何对得起你的信任?”

周业洵连连摇头,却执拗的替孟槿说话:“不会的,娘,槿儿说这笔钱是借给金玉楼的,等来日金玉楼赚了银子就会还回来,我相信她。”

周老太太眼角酝起湿意,神色凄厉:“那金玉楼能值几个钱啊,儿啊!这笔钱给过去怎么可能还回得来?我周家满门荣辱都系于你,孟槿更是我周家的当家主母,你放纵孟氏野心滋长,是要将我周家拖下地狱吗?!”

老太太的悲愤之言震撼了在场的每个人。

周家毕竟是首富,每每出行总会引起围观羡慕。

谁成想今日竟然爆出这样一桩丑闻来。

众人从的窃窃私语变成了震惊。

“首富家也能出这档子腌杂事,真是家门不幸。”

“周二奶奶不就是当年的财神娘子?怪不得她名声在外,原来她的钱都是这么赚来的呀?”

“那可是财神娘子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孟槿当年未出阁时便时常接济流民,后来嫁进来周家后,也良善养过被抛弃的孤儿在府里,一向好名声。

有几人摇头不信。

却看周业洵站在人中摇摇欲坠,那么可怜,又不由的信了几分,只叹可惜。

老太太眼角光芒划过,神情正色道:“洵儿,孟氏今日就在这金玉楼,你要是不信,那就当面对质。”

随即看向众人:“今日也让大家伙儿做个见证,不是我周家对不起她孟槿,是她财神娘子欺人太甚!早就当不得我儿的正妻!”

老太太的背膀一瞬间直了起来,议论声逐渐变成了义愤填膺。

“对峙!就要当面对峙!”

“周二爷可不要心软了!”

“竟然让一个妇人爬到头上,不能放过她!”

突然一个男人从金玉楼冲了出来,神情惊慌张喊着:“老夫人!二娘子在金玉楼与人通奸——!”

“你说什么——?!”

人群惊呼!

“捉奸!”

一个现首富一个前首富!两个都是应县响当当的大人物,应县何时有过这么热闹的大事!人群瞬间喧闹了起来。

老太太拄着拐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她抖着唇嘶吼着孟槿的名字就直直的往金玉楼里冲!直接来到了孟槿的包房门口。

人群中几个胆大的也跟在身后。

往日冷清的金玉楼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老太太正要推门进去,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孟槿捏着额角一脸的愕然的看着众人。

“母亲——?”

周承安瞬间抓紧了衣角,自从马车上下来他就神情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偷盗府里财产贴补娘家,下一瞬又遇上父亲的人来状告母亲与人通奸。

他的紧张不安在看到孟槿真的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全都变成了愤怒。

周承安捏紧拳头,只觉得众人的视线都绕在他身上,唏嘘的刺眼!

他一瞬间面红耳赤,头一次感觉到难堪!

周老太太却在看到孟槿开门时,顿时脸色突变,视线往刘生身上划过一瞬。

刘生也立马冷汗冒了出来。

方才明明已经昏迷了不是?

老太太吩咐的一定要捉奸在床才行,可现下众目睽睽,刘生只能硬着头皮咬死了:“老太太,二爷,我方才亲眼二娘子和男人在房间厮混!奴才不敢欺瞒主子!”

老太太还没说话。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疑问,声线低沉:“嗯?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周老太太嘴角微顿,眼底一抹喜意转瞬即逝。

孟槿慌张答了句:“无事。”

就匆匆跨出门槛关上门。

“刘生,你在胡说什么?”

老太太面容狠戾一巴掌朝孟槿挥来:“孟氏!你还要狡辩吗?你盗取我周家家财贴补娘家!今天更是大白日的与人在这风尘地界私通,被我抓了个正着!你对得起我儿吗?你让安儿如何做人?!”

房内男人的声音众人是听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立马理直气壮,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好大一桶脏水兜头泼下,所有人都眼神异样的看着孟槿。

孟槿捂着脸跪倒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家财?什么私通?母亲,你怎能因下人一面之词就污蔑我?”

“到底是不是污蔑你,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了!”

“不行!”

孟槿神色惊变,死死的拦在门口。

她浑身一颤猛的摇头:“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你既没有为何不敢让大家看看?孟槿啊孟槿,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你如此丧尽天良,对的起我儿吗?”

孟槿紧紧拦在门前,却被周业洵一把掐住脖子:“你竟然背叛我!”

原本孟槿落入他们的算计,他该高兴才是,可他却在听到男人声音时顿觉胸口堵得慌,眸底情绪难辨,夹杂着一丝挣扎。

周业洵不由心底不安了起来。

应该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吧?

孟槿是他的妻子,他也只是同意将她迷晕和男人放在同一张床上即可。

可眼孟槿好好的站着,却将他拦在门口!

她竟敢护着里面的人?!他们真的欢好了!

周业洵脑中血气翻涌,她怎么敢?!

人群躁动起来。

“什么财神娘子,分明是个下贱的妓子!”

“二爷这样的风姿都瞧不上,里面到底是何人?”

刘生痛心疾首的嘶喊:“二爷,屋内那男人不过是个瘸腿的麻子,小人已经查过了,二娘子转手的财产都是经他过手。”

“二娘子为了利益竟然委身这样一个粗鄙不堪之人,二爷!您可一定不能再被她蛊惑了啊!”


孟槿一字一句敲击在小郡主的心头。

她眼神平静,话语里却充满了冤屈,让小郡主不由吓的倒退了一大步。

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神情有些疑惑:“周二爷与莹莹早已互许了终生,这样的情意也不值得你退让吗?”

互许终生?孟槿嗤笑。

“是吗?他也曾说爱我一生。”

小郡主却像是解了惑:“说来说去,不过是你因爱生恨,太过可怜,如今你儿子也不认你这个母亲,你便该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总归周二爷与莹莹的婚事如今也没有人阻拦,她瞧见孟槿这副执拗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怜,一肚子的气也一下子没了。

孟槿却是叹了口气:“非也,女子做了牺牲便该被感激、回报,若是吃了我的饭,却又砸了我的锅,还要来告诉我是我强求,那不是养出了白眼狼吗?恩义往来,倒是与情爱无关。”

那俊朗的年轻世子简直啼笑皆非:“笑话!怎会有你这样大言不惭的妇人?周二爷容貌俊秀,哪里是你能配得上的?周家这样的富贵人家,让你做了八年的当家主母,我看你才是半点感恩都没有的白眼狼!”

孟槿冷笑一声,世间男子都是这般狂妄自大吗?

“我嫁进周家之时,周家连门面都没有,一顿饭也只能吃点肉渣。如今你们说我配不上他,却又知不知道,他又是为何与我大婚之前,年近二十都未娶妻?”

孟槿一步一步上前,语气嘲讽:“因为那时的周家满门,病!弱!贫!苦!无人看得上!他周业洵如今飞黄腾达,是我鼎力相助!”

怀王世子气急怒骂:“狂妄!”

孟槿却是半点不怯:“我是不是狂妄我不知道,可我却从来不会妄自菲薄。当年我嫁给了周业洵,他才能坐上应县首富,我若嫁的是旁人,今日首富便不再是他!”

小郡主惊呆了,她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女子嫁人之后所做的一切不应该是为了夫君好,为了儿子好吗?”

孟槿看着小郡主清亮的眼眸,突兀的笑了笑,原来她是真的不懂。

“郡主,妾身并不这么认为。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首先得对自己好,我若不好,我双亲无人恩养,我的孩儿无人能护,我的夫君,自然也不值得嫁。”

孟槿说完便失了兴致,那小郡主在那样复杂的皇城中长大,竟然还能如此天真。

薛莹莹看孟槿竟然这么伶牙俐齿,黑的都说成了白的,心里急的不行,却见小郡主被孟槿一番话说的愣住了。

薛莹莹想了想,非要孟槿今天落个难看,也只能拿她的儿子来刺痛她了。

她冷笑一声,没有哪个母亲,能平静的面对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儿,认了别人做母亲?

她就不信孟槿还能这么平静!

她眸色一转,就柔柔开口:“少公子如今认了我做母亲,我自会好好教养,你也无需再记挂他,以后我时常在他身旁,你自是远了些,还望你早日看开些,别伤了怀才好。”

孟槿瞧不上薛莹莹这副拿别人当箭使的样子,懒得答她。

便随口唏嘘,神情似笑非笑:“薛姑娘足靴的暗纹倒是与郡主未婚夫腰封上的花纹这么相似,倒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小郡主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往薛莹莹的脚上看去。

薛莹莹神色惊慌的缩了缩脚。

孟槿陡然挑了挑眉,像怀王世子这样的人物,腰封鞋靴的暗纹一般都是家族云纹之类。

她不过随口打趣,竟然叫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若她没看错的话,那世子爷方才似乎神情极为紧张的看了一眼小郡主。

薛莹莹的足靴被衣裙稳稳挡住,她神情僵硬的揽上了郡主的胳膊,不假辞色的呵斥孟槿:“你放肆!郡主的未婚夫岂是你能调笑的!”

孟槿扬了扬眉,对小郡主和世子行了个礼就进去了包厢。

怀王世子也被孟槿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一时忘了找孟槿麻烦。

只留下小郡主一个人,心里陡然升起了怀疑的种子。

孟槿刚踏入包厢,身后的小厮就嗖的一下窜了进来,捂着胸口只喘气。

老天爷,可吓死奴才了!

孟槿好笑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笑的更加真诚了:“小的名叫刘四。”

孟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刘四猫着腰把拉着门缝瞅了瞅,才轻手轻脚的窜了出去。

双喜笑着说:“他倒是欺软怕硬,见那些贵人像是猫儿遇见了老鼠一样。”

孟槿应声:“是个有趣的。”

随后打开了窗户,冷风忽的涌了进来,双喜连忙给孟槿披上厚厚的长袍,生怕孟槿受了寒。

孟槿却是翻着书册在窗边坐了下来,闲适的翻着杂谈,颇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一桌美食也只有双喜兴致盎然的歇了又吃。

直到临近午时,窗外热闹了起来。

孟槿起身看了下去。

她果然没等错,醉仙楼是应县档次最高的酒楼,三皇子便在此设了包厢,七皇子又怎会屈居人下。

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壁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绸缎帷幔遮挡着众人视线,数十名骑兵手握长枪开道。

随行的还有几名贴身侍女。

整个仪仗浩浩荡荡,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惊呼。

“我们应县竟然一连来了两个皇子!周家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周家前些时日才出了那样的事情,如今竟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孟娘子怕是被娘家三房拖累了,若不是那三房在这节骨眼上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商恐怕也落不到周家头上。”

人群的交谈隐隐约约落在孟槿耳中。

有人眼红:“怎么周家就能有这般这么好运气?”

有人鄙夷:“还能是为什么,休妻另娶攀上了高枝呗。”

有人嘲笑:“周二爷也是能人,当年靠财神娘子发家,如今又靠那上京贵女再上一层楼,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人群中夹杂着羡慕、嫉妒、嘲讽。


“早听说财神娘子的名号,孟娘子不如也与我做一桩生意吧。”

孟槿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身子陡然一松。

“东家看起来不像是做正经生意。”

男子狭长的眼眸促狭的眯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孟槿。

孟槿也定了定神直直的看了过去。

男子一身短打模样,衣衫也有些破旧,一头乌发乱糟糟的随意束起,看起来有些沧桑,倒像个猎户。

只是那剑眉浓黑直入鬓角,黑眸之下是一双极深的眼窝,散漫的眼神看过来,浑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更像是习惯性的表情。

一身的气息像是霸占领地的雄狮,绝不是普通猎户该有的气场。

他手中的动作停下,刀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小腿,薄唇微启,语速不紧不慢的道了句:“我姓莫。”

莫?皇姓!

孟槿陡然睁大了眼,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极力压制心底的不安说道:“莫公子的生意,妾身恐怕做不了。”

皇家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

刀柄陡然在她手背轻敲了下,刀尖被一双细长的指腹紧紧捏住。

他神情唏嘘,彷佛一个勾引良家妇人的登徒子。

只是那手背上筋络分明、五指修长,倒是与那张粗旷打趣的面庞有些不符。

“你倒不必如此紧张,我这桩生意只有你能做得。”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的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递了过来。

孟槿神情微顿,一瞬间觉得递到自己手边的是个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男子突兀的笑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信件,直接掷到她怀里:“你怕什么,不是想要皇商吗?我给你,这信——就当是给你个心安。”

孟槿手忙脚乱的接过怀里的信,抬头看了看他。

男子散漫的靠在车厢,抱臂朝她抬了抬下巴。

孟槿只好伸手打开了那封皱巴巴的信。

抬首的几行字迹刚劲有力,是她幼时便熟悉的字迹。

“槿儿,传言吾身陷囹圄,知你心忧如焚,特修书一封,以安你心。

吾现一切安好,不日便可归来。在此期间,唯一牵挂的,便是家中妻儿,他们无辜受累,吾心难安。

吾妻温婉,不谙世事,稚儿年幼,更需你关照。家中诸事,还需你多多操劳。

勿以吾为念,保重自己,顾好家中老小,安心等吾归来。

孟先齐字。”

孟槿一下子红了眼眶,身子微微颤抖,她喃喃道:“三叔——”

然后惊喜的抬起了头,再看眼前的男子,瞬间觉得他样貌俊朗,风光霁月。

她下意识的一把握住男子的手,声音带着哽咽:“三叔没事是吗?”

姓莫的男子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似笑非笑的开口:“孟娘子可愿意接下我这桩生意了吗?”

孟槿随着他的视线下移,瞬间耳根红了一片,怪自己失礼。

她坐直身躯抽回了手,微微垂首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您送来三叔的消息,妾身感激不尽,还请莫公子直言,需要我做什么?”

“明日莫秋亭也会到应县,你想个法子,拖住他和莫秋声即可。”

七皇子莫秋亭?

孟槿原本以为这男子就是七皇子,如今看来却不是。

她不由笑了一声。

也是,七皇子的生母乃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容妃。

金尊玉贵,又怎会是这幅——

这幅袖口都磨破了短了一截,一身穿着甚至不如平常人家下人体面的模样。

男子说完便转身想走。

孟槿哎了一声,只来得及揪住他衣袖。

撕啦!一声。

男子回头,脸色有点一言难尽。

孟槿茫然抬头,指尖一截炭灰色的布条晃啊晃。

有人抬手抹了把脸,无声的叹了口气。

孟槿愣愣的看着手中布条,脸憋的通红。

男子扬了扬眉,无声的询问:还有事?

孟槿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结结巴巴的开口:“要——拖到何时?”

他笑了笑:“你自会知道。”

说完便一闪而过,孟槿掀开帘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姐!”

玲珑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匆匆窜上了马车。

“小姐,蛋黄酥、莲花酪、猫耳朵,我全都买来了。”

玲珑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视线不由自主的盯着孟槿手中的布条,脸色疑惑道:“这是——”

孟槿连忙团成一团塞进衣袖:“无事,回府吧。”

原本被周业洵和薛莹莹恶心到的心情,被骤然打断,又收到了三叔安好的消息,孟槿神情都松快了几分。

只是——她手腕不自觉的转了转,耳根又有点发烫,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脸。

她竟然撕破了人家的衣袖。

马车行驶到一半,孟槿突然叫停。

神色游移的踏进了华锦阁,视线停在了角落那挂灰色和黑色的棉布上。

她伸手摸了摸,质地厚实经脉紧实,瞧着不容易破。

孟槿不由的点了点头。

玲珑神情有些异样,直到自家小姐看来看去,摸的都是些最不起眼的布料。

终于没忍住开口:“小姐,瑛少爷这个年纪,想必还是适合穿些鲜亮点的颜色。”

孟槿无声的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了几匹青蓝色系的绸缎。

只是临走时,还是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那黑色棉布。

玲珑没敢再说什么,抱着几卷布料跟着孟槿上了马车。

秋宜早早在门口徘徊踱步,不时的望一望门口。

孟铮拧着浸湿的帕子,也时不时的看一眼母亲。

直到玲珑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秋宜猛然冲了上去。

“槿儿,怎么样了?”

秋宜还不知道孟槿要去争那皇商,只是晨间双喜安慰她说了句:“小姐今日出门去寻门路救三爷呢。”

她眼神希冀的盯着孟槿,眼眶通红,房里的孟铮看着母亲跑远,也顾不上手上湿露露的,紧跟着站了起来。

孟槿喉间滚了滚,紧紧握住三婶的手,掏出了那封信放了上去。

秋宜愣愣的看着掌心,听到孟槿哽咽的说了句:“三叔没事,好着呢。”

孟铮手里的帕子噗通一声坠了水里。


秋宜定了定神。

孟槿说完便转身看向周老太太:“你周家的正房太太我都瞧不上,就莫说什么外室了,怎么,周家才借了银子还我嫁妆,刚出府就反悔了吗?”

几个族老嗤笑一声。

孟槿凭着身契拿捏他们,不得不去借了那么一大笔的银子给了她,如今卖身契已然被烧掉,她也再没了拿捏周家的把柄。

如今孟先齐出了这档子事,周家众人只觉的拍手叫好,心中也再也没了忌惮。

朱氏讥讽道:“孟槿,你别以为你还能翻起什么浪来。没有了周家,你什么都不是!”

孟槿冷哼:“我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你们不妨衡量一下,妄图毒杀发妻的罪名,你们是否担得起!”

早已跟着孟槿一起出来的官差站在一旁,拨了拨腰间的侧刀。

卫氏猛然心头一滞!

周老太太却瞧见那些官差神情异样,得意的笑了起来:“通敌叛国的罪名当前,官爷想必也不愿意惹一身骚吧。”

领头的官差眸间暗了暗,挥了挥手,让下属们归衙。

然后向孟槿施了一礼,劝和道:“消息是否属实,我等也需要上峰的通知。”说罢顿了顿:“孟娘子,想必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你不如先回孟家打听清楚。”

言下之意是让孟槿抓紧机会,别与那无关人等浪费时间。

孟槿颔首行礼,知道他是好意。

她没心思搭理周家人,拉过双喜就带着几个孩子上了马车。

双喜连忙解开刚从箱子里翻找出来的荷包,捏出一枚丹药塞进玉儿嘴里。

两个堂弟也都是和周承安差不多的年纪,紧紧靠在孟槿的腿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金盘得了少爷的吩咐,不让马车走,只能单枪匹马的拦在马车前。

孟槿一走,只剩下孟文平这辆马车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孟文平撩起帘子看着孟槿的马车走远,心里堵得慌。

朱氏心里不平,便把矛头对向了孟文平,语气讥讽道:“孟公子大老远来为妹妹做主,人家却不领情,只顾着那罪臣家眷,妾身也真是替孟公子心寒。”

孟文平却是回头平静的扫视了一圈,才神色怜悯的开口:“你们莫不是以为没了身契,你周家产业就能起死回生,回归正常吧。”

周老太太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此时,一直被忽略的十多位管事,也陆陆续续跨出门槛,笑呵呵的说了声:“孟娘子大度,给了我们自由身,我们自是不会再回去做奴才的。”

孟文平一下子就笑了。

随后就挥挥手让金盘上了马车,冷着一张脸看着管家。

至于这些管事们,他相信孟槿还有后手。

“你放肆!没了身契你们也还是奴才!离开周家你们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我劝你们还是重新与我周家签了卖身契,不然我周家会通知全城商铺,届时你们走投无路再来求我们,我们也不稀罕!”

马车摇摇晃晃起步,身后传来怒骂声。

孟文平匆匆回到府里,逮了个丫鬟细问了几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叔孟先齐是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做主养在府里的养子。

像孟家这样的商门大户,最怕的就是断了传承。

一般都会收养几个养子挂在名下,从小训练,挑选出最出色的能手,协助主家打理家产。

孟文平父亲那一辈的五个儿郎,没有一个是做生意的好手。

所以老太爷去世前撑着最后一口气,烧了孟先齐的身契,让他上了族谱,只希望用恩情拿捏他,一心一意为孟家当牛做马。

孟先齐这几年一直往来边关,昨日突然私下传出消息,说是他在边关投敌叛国,连累的太子吃了败仗,已经被押送京城。

孟家到底是做过首富、皇商的,一早便收到了消息。

族中长老匆匆齐聚,通敌叛国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难道他孟家就此完了吗?

最后是孟槿的母亲拍案发话,将三房逐出家门,不再是她孟家人,这样回头罪名落下,也连累不到她们。

孟文平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来的。

可三叔是孟槿最信任的人,就算孟槿外嫁的这八年,她的私产也都是交予三叔打理。

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寻,只是孟家还不知道,孟槿的母亲也还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了,又要闹的府里不安生。

孟文平想起孟槿抱着孩子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无奈。

三房和孟槿的关系,远不如明面上看上去那样。

三叔私下往来边关也都是孟槿授意,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以孟槿那防备的脾性,三叔这么多年能得孟槿信任,又怎会是那通敌叛国之人?

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孟文平叹了口气,他不想见母亲,母亲却听到管家禀告,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那个逆女呢?”

樊霜雪见到管家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孟槿没回来。

她看着自己的好大儿,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孟文平不赞许的开口:“娘,妹妹也是你的女儿,你非要这副态度对她吗?”

樊霜雪一向强势,几乎一瞬间,气就上来了。

“我这副态度?我什么态度?三房这样大的事情,她也要插一脚,她是嫌我们孟家命太长了是吗?!”

孟文平看着刘管家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和之前冷声叱责孟槿的模样完全两个态度,又想起在周家门口,他竟然以下犯上让人把自己推上马车,心里也涌上了一股火气。

“我倒不知道刘管家什么时候成了府上的主子了!”

樊霜雪一身锦袍眉目严厉,却在看到儿子试探的扫视刘管家,身形僵住片刻。

她匆匆上前两步,下意识挡住孟文平的视线,头上的步摇也一时失了分寸,晃的厉害。

“是我吩咐的!孟槿一个和离的外嫁女,管起娘家事情倒是得心应手。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发落你的母亲?”

孟文平无声的张了张嘴。

母亲总是这样。

当年,他与妹妹也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的。

只是——

他耸着肩膀瘫坐在椅上,撑起掌心无力的盖住自己那双眼。


孟槿冷笑:“大嫂和弟妹还记得当初跪在我门前求我帮扶的样子吗?”

“不,你们不会!我几百万两的嫁妆,养出了你们阖府的白眼狼!”

孟槿一字一句,狠狠击打在众人心头。

刘管家和那些家丁都不由捏紧了拳头,替二娘子心寒!

挪用儿媳嫁妆充公是个太不光彩的事,就连大房三房都不知道。

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

孟槿这些年对府中下人多有照拂,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周个周家八年来,日日夜夜都在喝孟槿的血!

如今竟然还有脸要求孟槿自请为妾!

太过荒唐!

二娘子半句话都没错说,这周家的主子们就是一群让人作呕的蚂蝗!

刘管家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

卫氏和朱氏也顿时脸色苍白,慌张的去看周老太太的脸色,想知道孟槿说的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都想起了孟槿在金玉楼放出的话。

让二爷把这么多年孟槿为周家贴补的嫁妆全部理清!

她们哪里知道孟槿的嫁妆竟然这么多!

周老太太面色深沉,只有眼底划过一抹惊慌。

贪图儿媳嫁妆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被她抖了出来!

孟槿怎么敢!

周老太太此时只想狠狠的捂住孟槿的嘴!

她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着,满脑子都是出了这样的大事,周业洵还能不能顺利迎娶薛莹莹进门?

周老太太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手指差点就戳到孟槿的鼻尖:“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诋毁我周家,孟槿!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来人!给我去祠堂请教棍来!我要亲自教训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媳,让她知道什么是家族规矩!”

将将靠近院门口的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立马转身跑了。

刘管家也趁着脸对身边家丁打了个手势。

卫氏和朱氏齐刷刷退后半步,周家的教棍浑身都是倒刺,已经数十年没有请出来了!

老夫人的暴怒不言而喻,诉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就是——孟槿方才所说,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她们大房三房竟然也是靠的孟槿的嫁妆,才能过的像如今这般风生水起。

两人齐齐脸色大变!

心里只觉得恨极了二爷和老夫人!

为何要将孟槿得罪的这么彻底?

若不是她们手段卑劣的算计孟槿,孟槿今日也不会鱼死网破将这一切都抖出来!

孟槿是个体面人,既然已经瞒了她们八年,想来也是愿意为了他们周家,为了周承安闭上嘴巴瞒到底的!

卫氏和朱氏几乎半分犹豫都没有,相互对视一眼就齐齐站在了周老太太身后。

今日只能杀鸡儆猴!好好教训教训孟槿!

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也让这府里的下人都好好看看,这周家到底是谁做主!

只要孟槿今天受了老夫人的刑杖,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下人定是不敢将今日这事抖出去!

嬷嬷请来教棍屈膝捧到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面容狠戾的看向孟槿:“今日你编造事实,借此诋毁我周家的名声,不配为我周家妇!看在你为我周家生了安儿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孟槿无声的扯起嘴角冷笑一声,抬脚走了半步:“呵——两个选择?你且说说看。”

周老太太手中一紧,拐杖狠狠的敲击地面:“你如今肆意妄为,我周家容不下你!若是你肯自裁与此,我倒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我可允诺你,安儿以后还是我周家的继承人!若是你还冥顽不灵还想抵抗,那就受了我的家法!赐你刑杖二十!”

老夫人眼角划过一丝得意:“你不妨估量估量,你这身板能不能受得了这二十刑杖?”

孟槿扑哧一声笑了。

她抱着手炉站在廊下,冷风睡起身前的发丝,高高在上的看着周老太太。

“我还以为老夫人能用什么理由抵赖拿捏我。”

孟槿淡然的神情竟然完全不将周老太太的话放在眼里。

周老太太冷笑一声:“你可考虑好了,若是你今日非要忤逆我,将来安儿也不必去进学读书了!孟氏,你也不希望你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被搓磨吧!”

孟槿在对周承安读书上的事情一向尽心又严厉,几乎说得上是寸步不让。

也是因此,母子间才逐渐有了隔阂。

愿意为孟槿会服软,可偏偏她宁愿周承安远离她,也要逼着他好好读书,千里迢迢为他请来谭夫子。

卫氏和朱氏也顿时放松了神情。

谁知孟槿却不慌不忙的莞尔一笑:“老夫人是安儿的亲祖母,夫君也只有安儿这一个孩子,儿媳自是相信你们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若老夫人说他不必读书了,那儿媳自然也是听老夫人的。”

周老太太神情猛然僵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孟槿竟然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了1

朱氏顿时破口大骂:“孟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是安儿的亲生母亲,如今竟然连他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还是人吗?!”

孟槿此时听到这些话却是无动于衷,周承安毕竟姓周。

他早已不是当初蹒跚学步拽着她不肯放手的稚儿了,如今该放手的人是她。

“你们是她的亲婶娘,亲祖母,我还能防备你们不成?”

周老太太再也没了耐心!

她今日非要去掉孟槿半条命不可!

“来人,赐家法!”

身后的几个老嬷嬷斜着嘴角就冲了上来,想将孟槿压跪在地上!

往日里二娘子从来瞧不上她们这些在老夫人房里的人,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能杀一杀孟槿的威风,几个嬷嬷心里十分高兴。

谁知下一瞬,刘管家带人齐刷刷拦在了孟槿身前。

孟槿身边那几个丫鬟更是将孟槿紧紧护在身后。

双喜叉着腰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周老太太的鼻子骂:“你个老腌货!生的儿子也跟你一样不是个人!竟然还有脸给我们小姐家法!呸!周家真是烂透了!”

周老太太瞬间脸色铁青一片,见自己的嬷嬷被刘管家带人拦着,就撑着拐杖亲自将家丁推开!

几个家丁到底是顾忌周老太太年迈,只能顺着她的力道,冷不丁就露出一道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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