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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全文

福宝贝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秦姝看着谢澜之胳膊上的咬印,当场就炸了。这人找姘头偷吃。怎么还带跟她报备的!秦姝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该记得什么?”记得谢澜之没......

主角:秦姝谢澜之   更新:2024-12-11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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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姝谢澜之的武侠仙侠小说《相濡以沫全文》,由网络作家“福宝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姝看着谢澜之胳膊上的咬印,当场就炸了。这人找姘头偷吃。怎么还带跟她报备的!秦姝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该记得什么?”记得谢澜之没......

《相濡以沫全文》精彩片段


秦姝看着谢澜之胳膊上的咬印,当场就炸了。

这人找姘头偷吃。

怎么还带跟她报备的!

秦姝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该记得什么?”

记得谢澜之没......

营地,操场。

浑身脏兮兮,仿佛在土里打过滚的士兵,密密麻麻地站在操场上。

他们保持一丝不苟的严谨站姿,目视前方,看着身穿大五叶迷彩服,脚踩军靴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气场很强且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气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澜之。

他眉目冷淡地扫视众人,迈出受伤的左腿,沉稳地朝前走了几步。

谢澜之威严又亲和地问:“大家都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直穿云霄,响彻天际。

谢澜之唇角翘起一抹弧度,声调沉着有力:“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不等众人松口气,他又道:“既然不辛苦,训练继续!”

“全体都有!卧倒!”

站在操场上的士兵们傻眼了,人也都麻了。

他们已经在高温下,连续不停训练了四个多小时。

还继续?

这是不准备让他们活了吧!

一大半士兵在谢澜之下令时,训练有素的卧倒,有一部分慢了半拍。

偌大的队伍,仅剩五个满脸桀骜不驯的青年,依旧保持站立姿势。

“我不服!”

其中一个大高个的年轻人,眼神愤怒地瞪着谢澜之。

谢澜之冰冷如幽潭的眼神,从五人身上掠过,语气淡淡道:“不服可以退出!”

退出容易,但谁知道事后会不会被记过。

大高个脸色愈发恼怒,张口就道:“不就说你绝嗣,你至于公报私仇吗?而且这话又不是我们说,现在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谢澜之的气场太强,压得距离近的人都放轻了呼吸。

偌大的操场,陷入犹如冰窟般的寒冷刺骨,死一般的沉寂。

穿着作战服的谢澜之不怒反笑,步履平稳地朝五人走去。

随着他的走近,因为身高优势带来的居高临下睥睨之姿,让五人心虚的眼神不敢跟他对上。

谢澜之走到大高个面前,温柔地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

他低垂着眉眼,温声问:“娶媳妇了吗?”

过于温情的寒暄,让大高个不知所措,坦诚道:“娶了。”

谢澜之那双能吞噬万物的漆黑眼眸,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我也娶媳妇了,就在半个月前。”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表情略显无奈,语气很是苦恼地说:

“我媳妇年纪小,比我小七岁,心思单纯,也经不住事,最是容易哭鼻子的年纪。”

大高个的表情懵了。

谢澜之娶媳妇这事他知道啊。

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小,而且,倒也不必这么炫耀。

大高个没发现,谢澜之在说秦姝是他媳妇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撇了撇嘴,很耿直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澜之笑意微敛,瞥了眼站在跟前的五人,又扫向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众人。

他口吻前所未有地认真:“你们在背后议论我什么都无所谓,说破大天也不会掉一块肉,但不能波及到我媳妇身上。”

“嗨!您早说啊!”

“我回家就跟我媳妇说,不许她乱嚼舌根。”

“谢团,您疼媳妇,却练我们四五个小时,这事不地道啊!”

一群军痞子恍然大悟,纷纷表态,也有起哄抱怨的。

就连大高个跟四个不服的兵,也开口表态回去会管好家人。

谢澜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充满威慑力的眼神睨向众人。

“你们以为今天的训练是为了什么?”

众人沉默。

没人敢说他在公报私仇。

谢澜之下颌微抬,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冷冽地丢在一枚惊雷。

“京市龙霆特战旅会从963部队,挑选20名精英人员入编,体能都不合格,你们凭什么能被选中?”

卧倒在地上的士兵闻言,不少人直接鲤鱼打挺跳起来。

“谢团,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天呐!那可是龙霆特战旅!”

“龙霆特战旅竟然从我们这里挑人?谢团你没诓我们吧?”

有人激动地惊呼出声,也有人茫然不解:“龙霆特战旅是什么地方?”

一个戴眼镜的兵哥解释道:“龙霆特战旅是去年成立的,要从全国各地挑选好苗子,培养成三栖作战能力的特种兵。

听说龙霆的老大已经定了,是陆地猛虎、海上蛟龙、空中雄鹰一样的全能精英,是备受上面重视,历经过战火洗礼的尖兵!”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废话!老子家在京市,龙霆就在京市!”

谢澜之看了眼天色,面色沉凝,提高嗓音喊道:

“行了!继续训练,计时一个小时!”

一群热血沸腾的士兵消声,瞬间满血复活。

他们一改之前的疲惫模样,热火朝天地互相组队训练。

以大高个为首的桀骜不驯五人,也准备回队伍继续训练。

“你们五个!”

谢澜之喊住他们,冷漠嗓音无情道:

“你们被淘汰了,不用训练了。”

大高个傻眼了:“凭什么!”

谢澜之说:“服从命令是保持组织与纪律性的基础,从你们不遵守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会被淘汰。”

五个人都红了眼,高声喊道:“我不服!”

谢澜之指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穿上这身衣服,服从命令就是你们应尽的职责,不遵守职责,就是你们最大的过错!”

明明是最温和不过的声音,却如平地惊雷,在五人的耳边炸开。

大高个红着眼,委屈又懊恼道:“我还是不服!你事先没通知我们!”

谢澜之凉薄眼眸泛起淡淡的不悦,看向其他四人。

“你们也不服?”

“不服!”四人硬着头皮说。

谢澜之很轻的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手臂。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一起上,只要能让我倒下,就同意你们继续参加选拔。”

五个人下意识去看谢澜之受伤的左腿。

整个营地都知道,他左腿伤势严重,差点因此离开部队。

谢澜之挽起两只衣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腿,扯唇嗤笑一声。

“怂了?这是你们唯一能参加选拔的机会,错过可就永远都没有了。”

“谁怂了!”

大高个手握成拳,率先朝谢澜之攻击。

其他四人对视一眼,也咬着牙冲了上去。

“咻——”

“谢团威武!”

“冲啊!左边,进攻他左边!”

阿木提跟秦姝一前一后来到操场,看到谢澜之以一挑五的场面。

现场的人员吹口哨起哄,还有看得着急,出声瞎指挥的。

谢澜之赤手空拳,手法刁钻狠辣,以绝对优势的压制方式,把五个士兵按趴在地上。

他出手干脆利落,行云流水般丝滑帅气,看得围观的人惊叫连连。

这还是谢澜之伤势没有好的情况下,战斗力就如此凶残,不知道他全盛时期又如何凶猛。

谢澜之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么轻松。

把五人撂趴下后,他气息不稳地整理被扯乱的衣服,左脚虚虚抬离地面。

左腿钻心的疼痛,令谢澜之挂着汗珠的脸色微微泛白。

秦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伤势严重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谢澜之!”

因为声线本质偏娇媚,还透着股奶凶奶凶的嗲甜,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身体骤然一僵,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心虚。

然后,他对上秦姝燃着两簇小火苗的漂亮眼眸。

秦姝死死地盯着谢澜之,脸颊气得鼓鼓的。

倏然,她生气的表情微变。

“小心!”

“澜哥小心!”

阿木提也高声音提醒,如一阵风冲过去。


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小男孩,缓缓睁开了双眼。秦姝停止针灸,握住他断了的那条胳膊。

她弯身凑近孩子,嗓音温柔:“别怕,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胳膊摔断的?”

小男孩睁眼就看到眉眼温柔,笑容漂亮的秦姝,心底的恐惧散去不少。

想到当时的凶险,他哽咽地说:“树,从树上掉下来的。”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没事啊。”

秦姝双手摸索着男孩高高肿起,畸形的胳膊,用力揉捏了几下。

她双手紧握关节处,使了些许巧劲,一拉一推。

快狠准,一气呵成,瞬间把孩子的断骨复位。

秦姝对表情茫然的孩子,笑着说:“好了。”

这就好了?

屋内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秦姝从兜内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送到小男孩的面前。

“真乖,奖励你吃糖。”

“大白兔奶糖!”

男孩睁大含着泪的眼睛,露出喜悦的表情。

他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胳膊,就要去拿秦姝手上的奶糖。

在孩子快要碰到糖的时候,秦姝把手移开:“换另一只手拿。”

男孩满心满眼都是奶糖,想也不想地抬起骨头刚复位的胳膊。

在他拿到奶糖时,没看到屋内大人的震惊表情。

太神奇了!

随便扎几针,捏几下胳膊,孩子的胳膊就好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么神奇的事。

秦姝让吕敏找来木板跟绷带,给孩子的胳膊包扎固定。

胖军嫂满脸的怀疑人生,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这次没人附和她的话,不过她们看秦姝的眼神,依旧半信半疑。

“阿姝,好了吗?我来接你。”

从急救室门口,传来男人音色纯正,尾音上扬的悦耳嗓音。

矜贵清冽的声线,不轻不重,狠狠敲击在屋内的每一个人心上。

秦姝看着谢澜之,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眉眼天生带着点冷感,唇角扯了抹不咸不淡的弧度,漆黑眼眸扫视着屋内的众人。

待众人心底莫名发紧时,谢澜之视线又回到秦姝的身上。

他声线低柔:“等了你好久不回去,过来接你。”

屋内众人看着忽然出现的谢澜之,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又盯着他的大长腿。

男人穿着病服裤,依旧难掩笔直有力,引人无限遐想的大长腿。

他脸上那道贯穿半张脸的伤,留下的疤痕已经变淡。

这还是曾经那个“玉面阎王”。

长身鹤立,自带锋芒,与往日没多少差别。

只是褪去军装后,他身上多了几分怠倦懒散的气息。

一句等了你好久,来接你。

让人无法不误会,谢澜之对秦姝的看重。

大病初愈的谢澜之,在众人心虚、忌惮的目光注视下,步履平稳地走进急救室。

他步伐沉稳有力,眼神深邃,像是从容不迫的王者。

不轻不重的脚步,踩在心虚的人心上。

这哪里像是腿瘸了的废人。

分明比从前更甚,周身凛然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谢澜之站在秦姝身侧,垂眸去看躺在病床上,嘴里含着糖的刘金宝。

他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用陈述口吻说:“宝儿又调皮了。”

刘金宝抿着嘴,乖乖喊人:“谢叔叔。”

谢澜之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色,还有满脸血的政委媳妇,一颗心沉了沉。

他对孩子淡声说:“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刘金宝似乎很怕他,乖乖点头。

李小红见儿子醒了,体温也回来了,一改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跟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秦姝躬身致谢。

“谢谢,谢谢你!”

“要是宝儿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

李小红大字不识一个,孩子出事,家里男人也不在身边,她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她当时抓着孩子越来越凉的手,心底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秦姝的出现,她怕是真活不下去了。

秦姝绕过床头,双手把政委媳妇扶起来:“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我秦氏医术代代相传,行医者皆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李小红不会说漂亮话,只一个劲地不停跟秦姝道谢。

吕敏给刘金宝用木板固定好胳膊后,把李小红拉过去,叮嘱她要如何照看孩子。

这才稍稍缓解了秦姝的尴尬。

秦姝看着谢澜之的腿,黛眉轻蹙,压低声问:“你腿不疼吗?”

“还好。”谢澜之言简意赅道。

夫妻俩低声交流时,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这腿是好了?”

出声的人,是之前质疑秦姝的胖军嫂。

谢澜之目光精准地在人群中,锁定在那位军嫂身上。

他态度疏离,淡声道:“好了,很快就能归队。”

胖军嫂不死心地问:“真好了?没落下什么病根?”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他在屋内信步闲庭地走了一圈,自信平稳的步伐,从骨子里透出杀伐之气。

眼见为实,这下胖军嫂再无话可说。

又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的腿也是你媳妇治好的?”

谢澜之下颌微敛,姿态谦逊有礼,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谦虚。

“我家阿姝就是个小神医,要不是她,我怕是要拄一辈子的拐杖。”

从谢澜之口中得到证实,众人看秦姝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给刘金宝的断骨复位,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谢澜之可是身受重伤,被宣判毁容瘸腿,药石无医的将死之人。

这才不到一个月,他脸上的伤疤淡化,腿也能行动自如。

快死的人都能被秦姝给救回来。

难不成她真是个小神医。

963部队,有这么一位神医在,众人也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里,她们朝秦姝围拥上去,想要跟她套套近乎。

秦姝冷淡地敷衍几句,拉着谢澜之离开急救室。

他们刚回病房,谢澜之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迹。

“你耍什么威风,腿刚能下地,就这么胡来!”

秦姝把谢澜之扶到病床坐下,蹲在地上挽起他的左裤腿。

果然,已经愈合的伤口,因长时间强撑用力而红肿。

庆幸没有流血,否则伤势加重,又要在床上躺两天。

谢澜之看着蹲在他身前的秦姝。

他扯了扯唇,淡声说:“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你。”

秦姝闻言抬头,撞入谢澜之满是认真的眸子里。

她不禁笑了:“哪里是欺负了,我当她们在狗吠,倒是你硬撑着也不嫌疼。”

秦姝从床底拿出板凳坐下,给谢澜之红肿的左腿伤处,涂抹了一层药膏。

她的动作太过轻柔,谢澜之几次受不住,腿轻微地抽动两下。

“疼了?”

秦姝双眉紧皱,担忧地问。

“唔……”谢澜之紧抿着唇,以鼻音发出似是而非的声音。

秦姝以为他被药刺激得疼,红唇凑近伤处轻轻吹了吹。

这一吹,又轻又柔,差点把谢澜之的骨头都吹酥了,魂也给吹没了。

他浑身一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把坐在板凳上的秦姝拉下来。

被按在床上坐着的秦姝,手上还捏着沾了药膏的棉球。

她眨了眨眼,诧异地问:“怎么了?”

谢澜之盯着她漂亮的眼眸,说出心底酝酿已久的想法。

“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秦姝下意识道:“会不会太快了?”

出院?

那岂不是要跟谢澜之同居。

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秦姝内心是抗拒的,面上却不显,一副为谢澜之着想的神态。

她苦口婆心地说:“你刚能下地行走,为了后续的恢复,还是多住几天为好。”

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前生今世,都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

家里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阿木提住过。

她不可能一个人霸占着主卧,把谢澜之赶去隔壁住。

谢澜之映着疏离淡漠的眸子,不经意瞥到秦姝紧握的手,眉梢高高地挑起。

这是不希望他回家?

他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左腿,嗓音放柔:“好,我过两天再回去。”

秦姝松了口气,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谢澜之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眼底深处漾起戏谑笑意。

倏然,秦姝浸着汗的手,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

“阿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吗?”

秦姝心底有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对。”

谢澜之纤长的指节,摩挲着她皮肤细腻的手背,嗓音不紧不慢道道:

“所以我们早晚要住在一起,希望你能尽快做好准备。”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姝。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秦姝看着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谢澜之的吗?”

王秀兰打量着浑身土气的秦姝,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着谢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谢澜之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谢澜之示好,早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秦姝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着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谢澜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谢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着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别八卦的,则捧着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秦姝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着傲然自信的秦姝,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谢团长!”

秦姝下颌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着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谢澜之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谢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秦姝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姝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秦姝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着秦姝,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秦姝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谢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秦姝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着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秦姝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着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谢澜之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着头皮说:

“我是谢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并肩的同志!”

秦姝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谢澜之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秦姝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谢澜之,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谢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着谢澜之成婚。

是谢家催着秦家嫁女儿,而不是秦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秦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秦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着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谢澜之。

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对秦姝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谢澜之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澜哥,您多少吃一些。”

谢澜之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谢澜之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谢澜之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秦姝坐在谢澜之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秦母亲手交给她的。

秦姝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笃笃——”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秦姝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秦姝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隐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秦姝,心底抱着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秦姝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脏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秦姝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面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秦姝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秦姝来到主卧,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着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秦姝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秦姝对着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馄饨出锅了。

秦姝把馄饨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内。

谢澜之看着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欲。

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谢澜之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性感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内而外的包裹着他。

谢澜之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着饭盒汤上撒的葱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

素馅馄饨,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并不反感。

谢澜之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谢澜之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馄饨,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着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谢澜之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秦姝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着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秦姝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谢澜之,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你说什么?”

谢澜之瞳孔巨震,幽暗见不到一点光的黑眸注视着秦姝,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艰难的询问。

秦姝目光下移,扫向自动挡操纵杆,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澜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正常男人晨起时,该有的反应,他没有。

谢澜之没有被纱布包裹着的半张脸,染了抹羞怒的薄红。

他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腰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说不行。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咳——”

秦姝见谢澜之“害羞”了,低咳一声缓解尴尬。

“应该是受伤时被波及,好好调理调理,不影响日后使用。”

安慰的话刚才说出口,秦姝后知后觉地变了脸。

使用个屁!

他们今天就要领证了,日后是合法夫妻。

刚刚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渴呢。

秦姝的脸皮白皙薄弱,覆上一层诱人的殷红颜色,看起来秀色可餐。

谢澜之把她的神态变化尽入眼底,心底的恼意散去大半。

他适时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这个点还不到吹号训练的时间。

秦姝整理好情绪,指了指左手边的木柜上,摊开的两个针灸收纳包。

她声调平静地说:“给你送早饭,然后开始进行治疗。”

谢澜之盯着一排排吓人的金针银针,久久无言。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折腾。”

秦姝把桌上的饭盒,递给倚在病床上的男人。

引人遐想的折腾二字,传进谢澜之耳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于领结婚证的事,他开始打退堂鼓了。

毁容的脸,残了的腿,因受伤功能障碍,反应时好时坏。

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为男人无法给予秦姝,正常夫妻该有的生活。

谢澜之避开秦姝的视线,哑声道:“我还没漱口。”

秦姝不知道他的想法,笑着说:“劝你先忍忍,等治疗结束再洗漱也不迟。”

她把饭盒硬塞到谢澜之的手上。

饭盒盖被打开,一股浓香的米粥味弥漫出来。

在秦姝的催促下,谢澜之硬着头皮喝了几口,熟悉的药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一如昨晚,他不仅没有任何呕吐欲,反而胃口大开。

谢澜之被密长眼睫遮掩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窗外天光大亮。

谢澜之赤着上身躺在床上,全身被扎满大小不一的银针。

秦姝扫了一眼,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和隐隐约约的腹肌线条。

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么性感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接下来几针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秦姝话音落,在谢澜之的关元、气海等穴位,落下最后几针。

她施针手法轻柔稳定,谢澜之疼得全身痉挛,呼吸急促,唇间泄露出隐忍的闷哼声。

秦姝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你元气耗损厉害,现在是为了帮你培补元气,忍忍就过去了。”

谢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对秦姝沉声说:“我能坚持。”

“那就好。”秦姝点了点头。

她走到床尾,观察谢澜之打了石膏的左腿。

“我要把你腿上的石膏拆掉。”

谢澜之:“好。”

秦姝:“接下来,你大半个月都会躺在床上。”

谢澜之:“可以。”

秦姝:“吃喝拉撒也在床上解决。”

谢澜之:“……没问题。”

如果腿能痊愈,躺在床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谢澜之不想走路一瘸一拐,也舍不得离开热爱的部队。

他眼神期冀地看向秦姝,嗓音沙哑地问:“这条腿真的能好吗?”

秦姝已经上手拆石膏了,随口道:“当然。”

她的神态与语气太平静了。

平静的好像谢澜之的腿,只是划破了一个口子。

“……那就好。”

谢澜之半信半疑,怀疑秦姝可能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的是日后,还能进行高强度训练,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正在拆石膏的秦姝,察觉到谢澜之的低落情绪,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澜之侧头盯着窗外,满目消极,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落寞。

秦姝心底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这条腿想要恢复,要先以金针疏通经络,改善气血循环,刺激腿部神经。”

“腿部经络跟神经都恢复以后,再用上我调配的特制药膏,一个月后保你痊愈。”

又娇又软的嗓音,轻柔的好似在撒娇。

谢澜之看着秦姝白白净净的脸蛋,眼底露出诧异的情绪。

秦姝又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谢澜之薄唇翕动:“尽力就好,治不好也不怪你。”

话音刚落,他腿上袭来一阵刺骨痛意。

秦姝在说话间,把他腿上的石膏完全拆下来了。

谢澜之的脚踝延伸到小腿部位,有一条丑陋狰狞的伤,被缝了密密麻麻的几十针。

“伤口处理得不错,可惜内在神经几近坏死,经脉不通。”

秦姝拿起金针收纳包,捏着一枚金针,提醒道:

“这次下针会深一点,你做好准备。”

“嘶——!”

谢澜之刚要开口,喉间就发出隐忍的痛呼声。

秦姝动作很快,已经开始施针了。

谢澜之咬紧牙关,平静的侧颜崩塌出现一丝裂痕。

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身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秦姝收手时,看到谢澜之侧腰缀着的几颗汗珠,顺着性感的腹肌纹路,滚落在床单上。

男人皱着眉仰头,露出前颈凸起的性感喉结。

让人见了,莫名想咬上一口。

秦姝强制性地移开视线,心底吐槽疯了。

喉结杀!

谢澜之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男人的野性桀骜魅力。

秦姝前世经手的患者,也有一些身材出众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比谢澜之有吸引力。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谢澜之,声音沙哑地开口。

秦姝回过神,声音有点发紧:“好。”

她端着盛着水的红囍玻璃杯,送到谢澜之的面前。

此时的谢澜之,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着秦姝的手喝水。

“还要。”

一杯水喝完,谢澜之感觉不解渴。

“我再给你倒一杯。”

秦姝刚转身要去倒水,变故突发。

她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往扎满针的谢澜之身上摔去。

秦姝意识到这一摔,对谢澜之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的手用力按在病床上,柔弱无骨的娇软身体,非常灵活地侧翻过来。

男人浓重的呼吸气息,裹挟着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秦姝跟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两人仅有毫米之差,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然而,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谢澜之剑眉紧拧,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痛苦地看着秦姝。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把你的手拿开!”

矜冷低哑的嗓音忍痛,好像在受酷刑。

被这么一提醒,秦姝察觉出手下的触感,有一点软。

手感很陌生,也很怪异。

好像……还会动!

她顺着谢澜之腹部让人望而生津的人鱼线,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她的手。

它,正落在不可言说之地。

秦姝的脸色爆红,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偏偏在这时,虚掩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掉在地上的袋子里面,装着十多捆崭新的大团结,还有让人眼花凌乱的各种粮票。

光是大团结,扫眼看就少说也有上万块。

布票、肉票、糖票、酒票等粮票也不少。

这就是谢澜之说的工资跟津贴?未免也太多了!

秦姝神色呆滞地把蚕丝被放到床上,捡起地上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

哗啦啦!

夹在钱票里的金表,跟一块翠绿的玉佩掉出来。

秦姝盯着这两样东西,人再次傻了。

还有帝王绿翡翠?

啥家庭啊!

光是这两样东西,够玉山村全村人两年的嚼用了。

秦姝把金表跟玉佩放到一旁,数了数铺满半床的钱跟粮票。

钱有一万三千八百四十六块三毛五分。

粮票有上百张,包含了这个年底的奢侈票,比如说车票,表票,电器票。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谢澜之的家庭有了新的定义。

真不愧是原始股家庭。

秦姝拿了一些粮票跟散钱,其他东西都装起来。

她只拿了家用的钱票,剩下的都放进衣柜里的棉被夹层。

谢澜之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自认为没有分配这笔巨款的立场。

晚上,秦姝躺在还残留着谢澜之气息的床上,盖着亲肤柔软的蚕丝被,享受丝滑般的睡眠。

可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心底跟有只猫爪子挠似的。

倏然,秦姝猛地坐起来,怪叫一声。

“不是,谢澜之他有病吧!”

她越想越不对,觉得谢澜之是在拿钱财诱惑她。

这年头的万元户,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等于21世纪初的上千万财富。

更不要说,那些比钱还珍贵的上百张粮票。

哪个同志能经受这样的考验!

秦姝上一世摸爬滚打好多年,吃了不少苦头,才磕磕绊绊走上人生巅峰,其中艰辛难以言尽。

但凡她有谢澜之这笔巨额财富,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秦姝有点心动了。

谢澜之一米九,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在她眼前闪过。

不行!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

上一世的杨云川,她略施小计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让渣男不敢沾她的身子。

谢澜之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旦他痊愈后,就是一只无法掌控的凶猛猎豹,攻击性很强。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秦姝拉了拉从白皙肩头滑落的蚕丝被,压下心底的那点心动,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秦姝这些日子,在家属院、食堂、卫生所,三点一线的忙着。

她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给谢澜之施针治疗,就是给他煎药,要么就是给他调制药膏,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忙忙碌碌的生活,让秦姝都没时间跟家属院的军嫂们接触。

因为她是谢澜之新婚妻子,倒是有不少军嫂跟战士认识她。

秦姝偶尔走在路上,会有不认识的人跟她打招呼。

这天中午,秦姝一手提着网兜里的三个铝饭盒,一手拎着装着汤药的瓦罐,熟门熟路地往卫生院走去。

在路上,她碰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女人,还有一个短头发中年女人。

“小秦同志,又去看谢团长啊?”

中年女人看到秦姝,双眼微微一亮,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秦姝知道女人姓刘,是卫生院的护士长,她丈夫是二团的副团长。

她笑着说:“对,到饭点了,给他送饭。”

刘翠娥连忙道:“快去吧,别让谢团长等急了。”

秦姝点了点头,跟两人擦身而过。

她柔软的身躯,如柳枝般充满柔韧度,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走起路来时摇曳生姿。

刘翠娥身边的年轻女人,盯着秦姝的细腰翘臀,嫌弃地撇了撇嘴。

“瞧她那样,搔首弄姿的,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

轻蔑嘲讽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几分羡慕来。

刘翠娥身为过来人,挑着眉说:“你懂什么,她那身子浑身上下都是宝,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好生养。”

“哼!”

年轻女人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驳:

“哪有人天生如此,还不知道是被多少男人玩成那样的。”

这话明显就过分了。

刘翠娥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着眉看着年轻女人。

她提醒道:“玉珍,有些话就该烂在肚子里,小心祸从口出。”

孙玉珍冷嘲热讽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她能做出不要脸的事,我还不能说了。”

刘翠娥语气严厉地警告:“她是谢团长的媳妇!你少跟着别人掺和。”

她言语中对谢澜之有维护之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可惜,孙玉珍没听出来,脸上露出得意嚣张的表情。

“谢澜之快死了,就算他活下来也残了,早晚是要离开部队的,他一走,第一团就由我家男人接手,我才不怕他呢!”

孙玉珍脸上的灿烂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她家男人,接管第一军团的风光场景。

谢澜之现在是第一团的主要负责人。

孙玉珍的丈夫是第一团的副团长。

如果不是谢澜之这次立了大功,以他年仅26的年龄,绝不可能成为团长。

他如今重伤不治,就算活下来,那条被炸伤的腿也废了。

营地都已经传开了,谢澜之注定是要离开部队的。

他的第一团团长职位,有名无实,早晚会被副团长取代。

刘翠娥目光冰冷地看着年轻的孙玉珍,眼底带着隐晦的同情。

军营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谢澜之的家世背景不简单。

京市大院子弟,将门虎子,对很多人来说,他是可遇不可求的贵人。

且不说谢澜之现在的身体,明显开始好转了。

就算是他真的离开营地,日后的前程也不可限量。

刘翠娥语气冷淡地说:“我家老何快回来了,我回家给他做饭,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懒得跟一无所知的孙玉珍多言,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孙玉珍察觉出刘翠娥这位老大姐,对她的态度明显疏离起来,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表情怨念愤恨,语气恶劣地低喃着。

“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还不如死了的好,真是恶心人!”


谢澜之眸色无奈,轻叹道:“睡吧,我给你关灯。”

他拎起床边的拉线灯,往下一拽。

刹那间,房间被黑暗笼罩。

坐在床上的秦姝,目送男人高大身影离去。

门被带上的声音响起,卧室恢复之前的安静。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独属于谢澜之的冷感气息。

秦姝也许会误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起身掀开窗帘,看到谢澜之披着月光,跟一个男人并肩而行。

两道熟悉身影,渐行渐远,很快融入黑暗中。

秦姝放下窗帘,重新躺回床上,揉着被扎疼的脸颊。

谢澜之来去匆匆,嘴巴也严,无法窥知行动进展如何。

胡思乱想的秦姝,以为今晚又是个难眠夜。

可她再次睁眼,已经是中午了。

这一觉,她睡得相当沉。

睡了个安稳觉的秦姝,气色又恢复之前的娇媚艳丽,容颜妩媚动人。

她元气满满的来到卫生院,迎面就碰到,手里拿着药的孙玉珍。

这一次,她既没有避之不及,也没有愤恨的盯着秦姝。

可她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眼眶了。

仿佛秦姝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秦姝感到莫名其妙,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孙玉珍开口说话了。

“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秦姝不解地侧头,眼神疑惑地去看她。

孙玉珍眼神如毒蛇吐芯般,紧紧盯着秦姝。

“谢团长不在,你昨晚在房间偷男人。”

“……”秦姝大写的懵。

她偷男人?

确定不是谢澜之半夜翻墙,来爬她的床?

秦姝无语的表情,落入孙玉珍眼中,以为她是在害怕。

她一副高高在上,得意又嚣张的嘴脸,轻蔑一笑。

“劝你不要惹我不开心,否则你偷男人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我好怕啊。”

秦姝受惊般后退两步,佯装害怕,拍了拍胸口。

她敷衍的伪装,没有丝毫诚意,眼底凝着淡淡的嘲讽。

孙玉珍因太过得意,并没有发现。

她眼神嫉妒地扫视着秦姝,嘲讽道:“果然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狐媚子,满身的骚味儿!”

自以为是的评判,语气恶劣,令人作呕。

秦姝眼底浮出一层寒芒,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满脸嫌恶。

“你这张嘴是抹了开塞露吗?怎么一股子粪味儿。”

她语速温柔到了极致,怼起人来,丝毫不嘴软。

孙玉珍脸上的得意消失,面目变得狰狞,眼神阴冷地盯着秦姝。

她直逼秦姝的面前,冷声质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说出去?”

秦姝应该卑躬屈膝的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

而不是现在,这副清高傲然的姿态。

让人见了,恨得牙痒痒。

秦姝冷漠无温的眸子,扫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有几个字眼,清晰映入她眸底。

秦姝脸色微变,红唇勾起讥讽弧度。

“就算你添油加醋的去说,我也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紧接着,她话音一转:“倒是你,别是自己做了丑事,就看谁都跟你一样。”

秦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瞄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孙玉珍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了藏。

她心慌意乱,色厉内荏道:“少来污蔑我,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秦姝懒洋洋道:“嗯,不要了,正好你没有,给你了。”

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很稳定。

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把孙玉珍给气得脸色发青。

论嘴皮子,孙玉珍哪里敌得过她。

两人又交锋数回。

孙玉珍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对秦姝咬牙切齿道:“你得意什么,遇到个废物男人守活寡!昨晚还空虚寂寞的偷男人,可见你骨子里就是浪贱的货色!”

秦姝淬了冰般的美眸睨向孙玉珍,语气平静地问出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如果不是有件事不能确定。

秦姝早就把孙玉珍,一巴掌给呼墙上了。

孙玉珍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这是被骂了。

她懒得再伪装面子功夫,满是恶意地盯着秦姝,说出内心的阴暗想法。

“秦姝,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否则我就把你偷人的事说出去!”

孙玉珍扭曲的脸上,爬满了兴奋与期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秦姝跪在地上狼狈求饶。

秦姝轻嗤一声,嘲讽的笑声中,带着一种冷漠的残忍。

“贱人就要有贱人的觉悟,你这样贱的,往往都会死得很惨。”

她就不明白了。

孙玉珍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她在村子里的闲话,谢澜之的绝嗣隐私,还有眼下她的恶意。

桩桩件件,都让秦姝百思不解,怀疑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被骂了的孙玉珍,瞬间被引爆了,口不择言地怒骂。

“你才贱,整个营地都找不出,像你这么贱的狐媚子!”

秦姝倏然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用两指捏住孙玉珍的手腕。

“你干什么?”

孙玉珍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恼羞成怒想打人?”

她气愤又示弱的声音,有意在扬高,似乎为了吸引其他人来。

秦姝摸到孙玉珍的脉搏,眼神瞬间就变了。

又滑又流畅的双脉!

秦姝眼神鄙夷地睨着孙玉珍,嫌弃地甩开她的手。

“滚我远点,否则,我怕不小心让你一尸两命!”

真是晦气死了!

不怕贱人矫情,就怕贱人怀孕。

这种才是最恶心人的,打不得还碰不得。

要是孙玉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管谁对谁错,所有人都会站在她那边。

秦姝前世跟杨云川那些,怀了孕的小情人们,发生过无数次摩擦。

她从最开始总是吃亏,到后来,慢慢总结出来经验。

远离与无视,

才是不沾屎的最好方式。

秦姝翻了白眼,跟孙玉珍擦身而过。

站在原地的孙玉珍肌肉紧绷,脸色苍白,捏着药的手不停地抖。

“秦姝!秦姝!我要你身败名裂!”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古怪笑容。

秦姝认为自己憋屈的退一步,这事就过去了。

下午,事发了。

孙玉在卫生院珍小产了。

秦姝得知消息时,正在给一个兵哥哥接骨。

她手都没有抖一下,三两下把错位的骨头复原。

面上不动声色的秦姝,心下并不怎么平静。

她好像又回到,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陷害污蔑的支配感。

简直就是噩梦!

给秦姝送消息来的护士长,刘翠娥隐晦地打量着她。

“秦姝,昨晚在你房间的男人是谁?”

是了。

孙玉珍就像她说的那样。

把秦姝偷人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秦姝风轻云淡地说:“他啊,就是半夜无聊,来找我说说话。”

谢澜之回营地这事,她不确定是不是机密,还是先瞒着为好。

秦姝引人遐想的暧昧发言,令李翠娥神色怔住。

躺在床上的兵哥哥,也震惊地睁大双眼。

秦姝拍了拍男人的胳膊,说:“好了,训练的时候注意点,去药房取三天的膏药。”

兵哥哥眼神闪躲,红着脸道谢:“谢谢小秦大夫。”

秦姝递上药单把人打发走,侧眸去看,表情复杂的刘翠娥。

她淡声问:“孙玉珍那边什么情况?”

刘翠娥同情地说:“孩子没了,正哭闹呢。”

秦姝冷笑一声,又问:“她说我推了她一把,把她孩子给推没了?”

刘翠娥点头:“是这么说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处理好对你有影响。”

要知道,孙玉珍来营地好几年了。

秦姝初来乍到,还长得这么漂亮,备受非议。

在人缘上,她很容易吃亏。

秦姝丝毫不惧,走到刘翠娥身边,低语了几句。

刘翠娥愣住了,“你确定他在营地?”

秦姝点头:“我看到他了。”

“好,我这就去找人!”刘翠娥小跑着离开。

秦姝双手插兜,迈着散漫步伐离开,前往病房区域走去。

*

“呜呜呜……”

“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我跟强哥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秦姝还没踏入病房,就听到孙玉珍悲伤欲绝的哭声。

“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想不开。”

“别伤心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秦姝也太狠心了,竟然对一个孕妇出手。”

屋内的人,都在同情的安慰孙玉珍,还有人出言指责秦姝的不是。

“笃笃——”

倚在病房门口的秦姝,敲响了房门。

在众人回首时,她悦耳含笑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来澄清一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注射了打胎针……”

“你胡说!”

秦姝话还没说完,被孙玉珍急声愤怒打断。

她扶着床沿坐起来,双眼通红,怨毒且凶狠地怒视着秦姝。

“分明是你被我揭穿昨晚偷男人,恼羞成怒的把我推倒!”

“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了!你要给我的孩子偿命!”

孙玉珍好似恨极了秦姝,下床就要跟她拼命。

“玉珍,你先消消气。”

“这个时候忌讳大喜大悲,别生气。”

围在病床前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孙玉珍按回床上。

弱者最容易引起众人的同情。

有人眼神不善地盯着秦姝,仿佛她是人人唾弃的坏女人。

秦姝前世经历过,比这还要挑战三观底线的场面。

此刻,她心底一片平静,清冷嗓音不紧不慢。

“我记得这里所有药品都有单据,就在吕院长那里。”

“不如请吕院长来核实一下,看看药房是不是丢了打胎针。”

面对秦姝的指控,本该伤心欲绝的孙玉珍,身形微僵。

她面露恐慌,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紧攥着被子。

下一瞬。

“呜呜呜……我不活了!”

“你害死我的孩子,还污蔑我!”

“我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它!”

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孙玉珍要死要活的,偏屋内同情她的人,就吃这一套。

有人对秦姝冷嘲热讽:“小孙是体面人,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你是要逼死她?”

秦姝反击:“谁还不是个体面人,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又有人看不惯她,“自从你来了之后,闹出来多少幺蛾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秦姝煞有其事道:“你是苍蝇?如果是,那你说了算。”

旁边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埋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得理不饶人。”

秦姝诧异道:“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低沉浑厚的嗓音,夹杂着愉悦的笑意。


秦姝窝在谢澜之的怀中,胳膊搭在他腰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揉着眼睛,娇软嗓音含糊地问:“怎么了?”

“不清楚,我去外面看看。”

谢澜之掀开被子,起身下地,临走前给秦姝掖了掖被角。

他走后,秦姝也爬起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男士衬衣,随手披在身上。

“澜哥,山里出事了,二团好几个伤员,都被抬进卫生院。”

“是昂拓那帮人,他们携带大量的土料子,还都人手一把武器。”

“骆师让你立刻过去,今天就参与作战行动,其他人也都召集起来了,随时可以出发。”

秦姝刚走出卧室,就听到阿木提语速极快的这番话。

昂拓?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竟然是他!

让郎野他们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谢澜之从客厅的衣柜里拿出作战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声音冷静地说:

“我马上过去,你去卫生院那边看看,如果情况很严重,请秦姝过去一趟。”

他没忘记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

如果那些战士情况严重,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不用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秦姝走到客厅,站在谢澜之的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澜之满目内敛的感激,温声说:“辛苦你了。”

秦姝本来打算天亮后,去找秦招娣套套话,实在不行就接触她姘头,找出实质证据来。

可变故来得太快了。

前世,谢澜之重病在床,失去行动能力的他,不可能参与作战。

这一世,他亲自参与前世结局惨痛的战役。

秦姝知道事态紧急,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她喉咙吞咽了几下,似是有话缠绕其中,不知该如何诉说。

眼见谢澜之穿戴整齐,秦姝对在一旁等待的阿木提,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先出去,我跟谢澜之说几句话。”

阿木提闻言去看谢澜之。

在男人点头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秦姝盯着谢澜之的眼睛,直言相问:“你要去跟人打仗?”

谢澜之见她脸色发白,以为是在害怕,温声安抚:“只是交涉。”

交涉?

秦姝觉得用绞杀来形容,更为准确一些。

前世,她来天鹰岭采药时,这里守卫森严,盛世太平。

三不管区域的势力,根本不敢越界招惹。

眼下情况不同,那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严重危害群众的生命安全与财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姝觉得不如坦诚。

她仰头直视谢澜之的双眼,声音发紧地问:“你相信我吗?”

谢澜之并没有立刻回答,幽邃眼眸很深地盯着秦姝。

“你想要说什么?”

富有磁性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谁。

直觉告诉谢澜之,秦姝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对他很重要。

秦姝斟字酌句,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从她红唇间吐露出来。

“谢澜之,如果你信我,现在就去把秦招娣抓起来,如果她离开营地,你们今晚不要有任何行动。”

“她的姘头跟河对面的某些势力有联系,如果那些人事先有什么准备,这或许是一个陷阱,你们会得不偿失的。”

秦姝没时间去想,说出来的话,该如何圆过去。

因此,谢澜之用那种探究、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时候。

秦姝又下意识补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出事。”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慌,眼底闪烁着紧张与不安。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谢澜之,把这些情绪变化,都清楚看在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问,而是扬高声音喊道:“阿木提!”

“澜哥?”

站在门外的阿木提,倾身探了探头。

“都听到了?你亲自去抓人!”

“收到!”

阿木提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秦姝瞪圆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口。

“他、他就站在那里偷听?”

她惊悚慌乱的表情,落入谢澜之眼底,矜冷脸庞浮现出轻浅笑意,稍显即逝。

“阿木提是我的贴身警卫,在不安全的情况下,不会离开我超过十米远。”

“……”秦姝有种微妙的感觉。

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就是不安全的因素。

谢澜之墨色眸子凝着秦姝,放柔的嗓音,轻缓地问:

“你还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秦姝想了想,觉得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要隐瞒的。

“那个叫昂拓的,这个人的名字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一听就是奸邪狡诈之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他活捉回来,接受咱们的审判。”

秦姝记得前世,拍出来的影视大火。

折磨死无数战士的昂拓一角色,被人恨得咬牙切齿。

就这,导演还说拍出来的,不敌现实残忍的十分之一。

私心也好,讨公道也罢。

秦姝想要那个逃亡了十多年,才被内陆抓到的畜生,能尽早接受审判。

谢澜之眼底的探究深了几分,声音却温柔如水:“好,竭尽所能,把人给抓回来。”

“还有,你等等我!”

秦姝捏着脖子上戴着的金龙罗盘,转身往卧室冲去。

她刚进去不足三秒,就拿出一个暗绿色的锦盒。

“这个给你,保命用的。”

谢澜之接过做工小巧,不足半个巴掌大的锦盒。

眼见他要打开,秦姝伸出手阻拦:“别打开,见光后药效会快速流失。”

谢澜之捏着锦盒的手紧了紧,意识到里面是很珍贵的药。

他慎重地问:“这药在什么情况下服用?”

秦姝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没咽气,服下里面的药,我就能把人救回来。”

这可是她上一世,濒死时都拿不出来的续命药。

她是多处伤口流血,活生生痛苦而死。

秦姝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被谢澜之捕捉到眼底。

感觉愈发看不透她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谢澜之把药装进兜内,对秦姝说:“谢谢你的药,我得走了。”

秦姝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我也去趟卫生院。”

“你多穿件衣服,晚上白天的温差大。”

“知道了。”

秦姝把谢澜之送出门,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谢澜之很敏锐,也非常聪明,从她漏洞百出的话中,察觉出问题来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还为她莫须有的话,付诸行动。

这个合作伙伴,比杨云川有边界感,让人舒服。

除了在外面有姘头,好像没有其他缺点。

谢澜之,简直堪称完美合作者。

秦姝提起的心,紧绷的身体,都完全松懈下来。

她转身回房换了身衣服,在皎洁的月光下前往卫生院。

卫生院的情况很不好,来往的医生、护士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秦姝同志!”

有人眼尖看到秦姝,冲过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谢天谢地,我正准备去家属院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那人拉着秦姝,就往手术室那边冲去,语气焦急地解释:

“有个战士失血过多,在手术中昏迷,吕院长让我找你来帮忙。”

秦姝做了简单的消毒后,被推进手术室,变得忙碌起来。

她的九转金针之术,还有独特的止血手法,让濒死的战士得以还生。

这一个救完,很快下一个重伤的战士被送进来。

其中有一个战士,腿都没炸没了。

满身是血的秦姝,站在手术床前,给病患止痛封穴的手法很稳。

没人看到她低垂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担忧与愤怒。

那群臭名昭著,毫无人性的畜生,简直太嚣张了!

秦姝在手术室忙到天亮,手扶着墙,腿脚发软地走出来。

她刚出来,就看到走廊里一抹穿着军装,身材高大的背影远去。

秦姝下意识喊人:“谢澜之!”

男人离去的脚步停下来,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肃冷杀伐之气的脸庞。

谢澜之迈开大长腿,几乎是跑着冲到秦姝的面前。

穿着开放式手术袍,满身是血的秦姝,见他张开双臂,连忙转过身去。

“你先帮我把后面的带子解开。”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把绳带解开,从后面把秦姝拥入怀中。

他紧紧地搂着怀中娇躯,用力到融入灵魂。


秦姝手上捏着药瓶,刚准备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她倏地心下一动,觉得眼前是个机会。

前世,康纳帕他定在国内,让很多人付出沉痛代价,才认清楚它的危害。

以谢家在京市的势力,也许能做到禁止这药,再次被人泛滥使用。

秦姝对谢澜之说:“香江那边很多人,会把康纳帕他定当毒素来服用。”

康纳帕他定,最初是由香江引进的。

那边服药后的副作用,已经全面爆发,却一直瞒着消息。

听到秦姝提起香江,让谢澜之不由正色起来。

香江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谢澜之不顾身上扎着的银针,动作艰难地坐起来。

他用力捏着秦姝的手腕,沉声问:“你有什么依据?”

谢澜之锐利的眼神有所收敛,依旧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势压迫感。

秦姝丝毫不惧,眨了眨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吐字清晰道:

“你可以让人去香江那边调查一下。”

手好疼!

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谢澜之看进秦姝充斥着认真,没有丝毫闪躲,浸着湿润水迹的眼眸。

他立刻松开秦姝的手腕,可她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

谢澜之盯着那圈红痕,感到非常刺眼。

他垂眸敛目,声调缓慢而低沉:“我会让人去打听,希望你没有骗我。”

“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秦姝面上镇定自若,心底狠狠松了口气。

这一世,谢家人插手康纳帕他定的事,想必会救下很多人。

秦姝轻轻揉着被攥疼的手腕,盯着上面的红痕,久久收不回视线。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该起针了,病房内响起惨痛的叫声。

“团长!”

“这是怎么了?”

吕敏跟阿木提冲进来。

躺在病床的谢澜之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泛白的唇紧紧抿着。

秦姝把他身上的最后一枚银针取下来。

她转过身,对门口的两人,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

“没什么,谢团长不吃痛,疼得差点哭了。”

“秦姝!”

谢澜之听着秦姝胡言乱语,没忍住提高声音喊她的名字。

这是报复!

绝对是在报复!

最后几针起针时,他明显感受到秦姝的力度加重。

秦姝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着对谢澜之说:

“我耳朵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谢澜之看着她红润白皙,如桃花般娇艳的脸庞,视线下移,盯着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理亏似的移开视线。

“阿木提!”

“到!”

站在病房门口的阿木提,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谢澜之用手指着秦姝:“把秦姝同志安顿在我的住处。”

“是,团长!”

阿木提走进病房,拎起秦姝带来的行李。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蹙着眉,试探地问:“你住的地方乱不乱?”

如果太乱,她还不如先住在招待所。

谢澜之浑身疼得厉害,苍白的唇紧紧抿着,没有给出回应。

看起来格外高冷,不可一世。

吕敏面色表情很激动,因为发现了谢澜之的身体变化。

谢澜之刚刚生龙活虎的叫声,底气很足,任谁都听不出来他身受重伤。

秦姝这小姑娘,简直是神了!

“喂,给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开口。”

秦姝丝毫不介意谢澜之的高冷,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他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怎么知道家里乱不乱。

吕敏见小两口似乎在闹别扭,快步走到秦姝的身前。

“澜之上个月外出执行任务,最近才回来,家里肯定需要收拾收拾,我带你过去,顺便帮你们打扫一下。”

她力气很大,把秦姝非常轻松地就拽出病房。

秦姝的脚刚跨出病房门,忽然回头,看倚在病床上表情痛苦的男人。

“谢澜之,你还要疼半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治疗会比这更辛苦。”

谢澜之双唇紧闭,这次誓死不发一言。

他怕一张嘴,会泄露出痛呼声,溃不成军。

太丢人了!

不如就这样装死,保留一些颜面。

吕敏见情况不对,出声解释:“这孩子从小就冷冰冰的,你们以后熟了就好了。”

秦姝看着谢澜之隐忍的模样,淡笑不语。

她跟着吕敏、阿木提离开病房。

三人在下楼时,碰到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女人上前打招呼:“吕院长,阿木提同志。”

吕敏跟阿木提看到女人,一个脸上露出尴尬表情,一个眼神透着心虚。

这位喜欢谢澜之,在营地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吕敏跟女人寒暄:“秀兰来了,今天文工团没有排演?”

“今天不忙,听说谢团长能吃东西了,我来给他送点心。”

王秀兰举起用牛皮纸包着的点心,脸上的笑容灿烂、羞涩。

她视线不经意看到脸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秦姝,笑容明显淡了几分。

在看到秦姝的陈旧土气穿着后,眼底的轻蔑、不屑一闪而过。

王秀兰状似迟疑地问:“这位是?”

不等吕敏开口,阿木提硬邦邦地说:“这位是谢团长的家属。”

如果不是没领证,他绝对会说,秦姝是团长的媳妇。

王秀兰消散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

“原来是谢团长的家人,你好,我叫王秀兰。”

她对表情淡淡的秦姝伸出手,态度一下子变得过度热情。

“秀兰同志你好,我叫秦姝。”

秦姝手上拎着东西,没有跟王秀兰握手,语气也颇为冷淡。

通过刚刚的简单对话。

她知道王秀兰是冲着谢澜之来的。

没想到谢澜之重伤,单脚踏入鬼门关了,还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想想也是,谢父在京市很有影响力,谢澜之身为大院子弟,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他。

吕敏明显察觉出秦姝的冷淡,硬着头皮对王秀兰说:

“澜之已经睡了,你不要去打扰他。”

王秀兰的表情微怔,神色讪讪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他。”

她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

然而,在秦姝三人乘车离开后,王秀兰从墙角走出来。

她看着远去的车,骂道:“呸!狐媚子!”

王秀兰扭着腰上了二楼,直奔谢澜之所在的病房。

*

秦姝被带到谢澜之的住处,是一处带着菜园子的红瓦房。

吕敏从窗台的红砖下面,拿到开锁的钥匙,对秦姝说:

“操场东边新盖了三层住宿楼,你要是喜欢那里,等澜之好了可以搬过去。”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小楼,那边除了隔音效果不好,其他方面都很方便。”

秦姝站在菜园子前,勾起唇:“这就挺好。”

不仅距离操场远,每天早上不会被号子声吵醒。

还有一大块土地肥沃的菜园子,可以移植一些药材。

吕敏打开门锁,走到秦姝身边,看着菜园子里绿油油的青菜。

“这都是嫂子们给澜之种的菜,如今你来了,就交给你打理了。”

秦姝应了一声:“好——”

“走,进屋看看。”

吕敏接过秦姝手中的包袱,拉着人往屋里走。

谢澜之住的地方并不乱,只是屋里家具落了一层灰。

吕敏二话不说,接了一盆水,用抹布开始擦屋里的家具。

秦姝也不干站着,一起动手收拾屋里,阿木提也加入进来。

吕敏做家务时,顺便带着秦姝熟悉房子。

“屋里的家具你看还缺什么,我回头给你申请,都是新的。”

“这是自来水管,拧这个出水龙头就会有水,很方便的。”

“这里面是厕所,电灯拉线的开关在这……”

半个小时后。

房间收拾完了,天也彻底黑了。

吕敏看着长得漂亮,手脚也麻利的秦姝,是越看越喜欢。

细腰丰臀,还有傲人的前胸,一看就很能生。

老谢家有福了,家族日后肯定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吕敏看向窗外天色,说:“这个点做饭来不及了,咱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秦姝前生今世,第一次吃部队里的大锅饭。

味道怎么说呢——

烹饪技巧,跟后世肯定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在这个年代,有肉有素还有汤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吕敏吃完饭后就离开了,让阿木提担起送秦姝回家属院的重任。

“阿木提!”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语气很冲,透着一股哭过的沙哑。

王秀兰冲到饭桌前,双眼通红地瞪着阿木提,一上来就质问。

“谢团长说他要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

趾高气扬的王秀兰,一副正宫来捉拿小三的既视感。


秦姝闻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冷漠地睨着秦宝珠: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

没看到秦姝惊慌失措,狼狈哭嚎的失态,秦宝珠当场就气炸了。

什么先撩者贱,听都听不懂!

她怀疑刚刚没说清楚,提高嗓音低吼:

“你听没听见我说了什么?”

“听到了。”秦姝眸色嘲讽,好脾气地点头。

她细眉高挑,红唇浅勾,神色愈发玩味。

像是在问——然后呢?

秦宝珠知道秦姝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性情乖巧温顺,与世无争。

这人自小就清高自傲,性子叛逆,吃不得一点亏,让人恨得牙痒痒。

秦宝珠不信她真的不在乎,不死心地问:

“你知不知道谢澜之是谁?”

秦姝淡笑颔首:“知道啊,京市大院子弟,我未来老公。”

虽说从未见过谢澜之,这人对她来说绝不陌生。

秦宝珠傻眼了,怨恨在胸中快速滋生,内心抓狂,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她不甘地怒吼:“他要死了,你就不担心守寡?”

前世,谢澜之废了。

她的官太太梦也跟着碎了!

秦宝珠当时感觉天都塌了,闹出来不少笑话。

秦姝略微歪了一下头,手指了指脑袋,慢悠悠地开口。

“你这里是不是有病,还是傻了?”

不等秦宝珠出声,她又道:“你应该没见过谢澜之,为什么要咒他死?”

在秦宝珠脸色大变时,秦姝拉着尾音说:“如果被谢家人知道,小心扒了你的皮。”

“……”秦宝珠的表情骤然僵住。

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恐,身体也抖个不停。

秦姝好看的柳叶眉上挑,神色耐人寻味。

秦宝珠的忌惮表情告诉她——她前世在谢家人面前没讨到好。

秦姝不经意瞥到秦宝珠衣领旁,半遮半掩的暧昧吻痕。

她冷不丁地开口问:“你跟杨云川睡了?”

秦宝珠连忙拉了拉衣领,把吻痕遮盖起来,眼神警惕地盯着秦姝。

“我跟川哥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挽回他!”

“……”秦姝满目同情地看着秦宝珠。

肾虚男……

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她挑唇一笑,想也不想道:“放心,我对烂……咳,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烂人,差点脱口而出。

秦宝珠却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长得就是水性杨花的狐媚子样,跟你妈一样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屋内响起。

秦宝珠的话还没说完,秦姝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眼神阴鸷充满戾气地俯视着秦宝珠,一字一句地冷声道:

“一个秒出男,空有皮囊,内里一肚子草包的废物,也只有你会在乎!”

被打懵了的秦宝珠,不敢置信地捂着快速浮肿的脸。

她双唇哆嗦,尖声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忍你很久了。”

秦姝甩了甩泛疼的手,质问的话从娇艳红唇缓缓吐出。

“因为一个废物诋毁家中长辈,你脑袋是被驴踢了?”

她妈妈是二婚,因为年轻时长得漂亮,总被不怀好意的人议论。

秦宝珠一个小辈,也敢跟着胡说八道。

就是欠打!

秦宝珠伸手指着秦姝的鼻子,扭曲着一张狰狞的脸,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污蔑人,川哥才不是废物,他日后是做大事的人,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少在这里故作清高!”

秦姝上前一步,用力拍开秦宝珠的手,冷笑一声,不屑道:

“蠢货!”

秦宝珠听到蠢货两个字,眼珠子都气红了。

她疯了一般冲上来:“你才蠢!”

在秦宝珠推搡秦姝的时候,秦姝柔软的身躯灵敏避开。

她顺势抓住秦宝珠的手腕,把手往后背折去,再一用力把人推出去。

秦宝珠的身体朝前扑去。

脚步踉跄数下,才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秦宝珠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秦姝。

“我跟你拼了!”

她像个牛犊子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秦姝冲去。

秦姝锐利桃花眸直视她,红唇轻启:“你再胡搅蛮缠,我会请族长开祠堂,请家法。”

秦氏每一代族长,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主持族内的大小事务。

像秦宝珠这样对长者不敬,对族内姐妹出手,会被关进祠堂饿上三天三夜。

秦宝珠闻言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糠筛,明显对家法非常忌惮。

她咬牙切齿地怒视秦姝,恨声道:“算你狠!”

秦宝珠弯身拍衣服上的尘土,忽然猛地抬头,情绪失态地质问秦姝。

“你之前说川哥什么?”

秦姝不明所以,眨了眨妩媚勾人的桃花眸。

秦宝珠咬牙道:“你说他不行!”

原来是这事。

秦姝口吻嘲弄地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你跟他睡了?”

秦宝珠忽然睁大双眼,拔高声音质问,语气透着慌乱。

她想起前世,秦姝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两人要是早就睡了,万一有了孩子,那她怎么办!

秦姝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会医?一个照面就知道他行不行。”

她摸过杨云川的脉,肾脉弱,阴阳双虚,身体亏损得厉害,一辈子绝嗣的命。

明显是不加节制,才导致的肾亏。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分明还在惦记着川哥。”

秦宝珠顶着半张肿起来的脸,眼神愤恨地瞪着秦姝,语气恶劣地威胁:

“秦姝!我警告你,你敢背着我勾搭川哥,插足我们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姝被气笑了。

恨不得把秦宝珠胡言乱语的嘴给抽烂了。

“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眼光与人格。”

“从脱衣服到结束,总共时长不超过三分钟的男人,我图他什么?”

“图他深藏不露,需要放大镜才能找得到,还是图他能跟我做姐妹?”

秦宝珠没想到秦姝这么不知羞耻,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她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大声反驳:

“你胡说,川哥前世可是生过四个孩子,他雄风凛然,生猛得很!”

秦宝珠出口的话,已经彻底暴露她重生的真相。

嘴快的秦宝珠丝毫不自知,心里还想着:只要杨云川不是谢澜之那个绝嗣就行,以后他们生下的孩子,可以继承杨云川的全部财富。

前世?

四个孩子?

秦姝眸光微闪,很有求知欲地问:“真的?”

她内心早已笑翻了!

秦宝珠不知道,杨云川的那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杨云川是个严重肾亏的废物,三分钟已经是极限。

前世新婚夜,她趁人喝醉做了点手脚。

让狗男人黑着脸,过了好长一阵子蔫头巴脑的日子。

秦姝能治好杨云川的肾虚,怕狗东西生龙活虎后,会来沾她的身子,就歇了治疗的心思。

如果救一个人,会牺牲自己,不如……

冷眼看他继续作死!

作死的后果——喜当爹!

秦姝还在等秦宝珠的回答,见她眼神闪躲。

这般心虚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姝不禁笑出声来。

“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不要强撑着,你求求我,说不定能让你性福终身。”

看在同族姐妹的份上,她不介意出手帮一把。

前提,要付她报酬。

重回这个年代的她,实在是太穷了!

秦宝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态度也格外尖锐。

“你给我离川哥远点!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就让你这个狐媚子在营地里都臭名远扬!”

她觉得只要随便编排秦姝几句,就会有人相信。

谁让秦姝长了张狐媚子脸。

感受到来自堂妹的恶意,秦姝眼底笑意消散,心底冷笑连连。

秦宝珠费尽心机嫁给杨云川,无非是看中他的首富身份,以及能生孩子。

可她不知道,杨云川不仅绝嗣,心里装着白月光,还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傍尖儿。

渣男成为国内首富,也是凭借她神医的关系网,被不少大佬开了绿色通行道。

杨云川拥有的所有资产,写的都是她秦姝的名字。

这一世,没了她的关系网。

杨云川算个屁!

门外传来急促的凌乱脚步声。

“阿姝,收拾好了吗?”

秦母急切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秦姝耳朵微动,听到外面还有两道沉稳有力,非常规律的脚步声。

她心底有了个大概猜测,冲门外喊道:

“妈,我好了!”

娇软的少女音,乖巧且悦耳动听。

门外,两名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穿着合体修身军装的男人,跟在秦母的身后。

他们头上戴着一顶半旧的圆顶军帽,脚上踩着黑色军靴,眉宇间一片英武气。

听到屋内传来的女孩声音,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团长媳妇这把嗓子,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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