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闺蜜跟我一样醒来后。
我第一时间给江泽发去离婚的消息。
结果一连两天,都没有回复。
“孩子没了”。
发出这个消息后,江泽破天荒的给我拨回了电话。
“沈宁,不回你消息你就要打掉孩子是吗?”
“让你在家好好养胎,你他妈非要胡思乱想,打电话不接就一连打八个,你是神经病吗!”
“商场绑架案引起骚乱,婉婉在商场逛街被吓到先兆性流产,你能有什么事能比的上两条命重要!”
“我警告你,别再拿孩子来吓唬我,你想打胎就赶紧的,随你心意!”
“泽哥”,电话那头传来顾婉娇弱的声音,“你别跟嫂子生气,他也是关心你,都怪我…婉婉,这跟你没关系…”电话马上被掐断。
无力的垂下攥着手机的手,眼底染上些许自嘲。
是了,我又怎么比得上他的顾婉重要,再联系也是自取其辱。
可怜我的宝宝,本应该还有两个月就能见到妈妈了。
商场的那场骚乱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泽!
绑匪抓住我时,上来就给了我两耳光,我被打的头晕目眩。
可我隐约中听到恶狠狠的骂:“你男人没救活我老婆,你知不知道!
什么狗屁医科圣手!
我看就是个骗子!”
“听说你男人家很有钱。
绑了你,就必须要拿钱来补偿我没了老婆的屈辱!”
听到他要钱,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起码能保下我的孩子。
可是八个电话,七个拒接,剩下一通是他的指责发泄。
他的话,让我在绑匪眼里没了价值。
我从未这样害怕过。
我跪在地下,一遍又一遍的磕头。
只求他们能放过我的孩子。
可是没用,桌上的水果刀狠狠的插进我的肚子。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蔓延开来,鲜血从伤口涌出,温暖又粘稠。
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可是明明,上午他还在肚子里踢我。
我痛的昏厥过去,体温在一点点流逝。
没了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正当我一心求死时。
闺蜜砸开了窗户。
她瞥了一眼我身边亮着的手机,气的对我大吼:“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要不来你怎么办!
就这么等死吗!”
她扶起我,着急的给江轩拨去电话。
“婉婉开庭,勿扰。”
这六个字让她怔住。
赶忙打报警电话,手机却没了信号。
被闺蜜硬拖上车,结果又遇上山洪滑坡。
可能命该如此,我缓缓地闭上眼睛…2此刻我和闺蜜躺在一间病房。
房间里寂静无声。
她应该也听到了江泽在电话那头的咆哮。
闺蜜硬撑着站起来,上前握住我的手。
可怜小脸虚弱的没了血色,还被江泽刚刚那番话气到流泪。
泪水砸到我手背上:“对不起,宁宁,我不应该把江泽介绍给你。”
“我的宁宁不应该受这样的折磨。”
她心疼我,可我更心疼她。
备孕两年,还没等发现,宝宝就这么没了。
我刚要张口。
她的法官老公江轩打来电话。
“我哥说沈宁要把孩子打了?
是你撺掇的吗?
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天天犯神经病!”
“还有,我昨天都告诉你了,上午要给婉婉研究案子,很重要,让你不要打电话骚扰我,你是耳朵聋吗?”
“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娶了你俩,天天凑一块想着怎么找茬,还要离婚!
打胎!
吓唬谁呢,想离就离,没谁求着你们留下!”
电话被猛然挂断。
闺蜜摇摇手机无所谓的冲我摊手。
转头又红了眼眶。
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道:“别难过,活着就好,咱俩这不都活着嘛。
可能这就是不合适吧,老天提醒我们应该分开了。”
“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咱俩就搬出去,好不好。”
闺蜜哽咽着回我句“好”。
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滴落。
她扑到我肩膀上,俩人抱着哭成一团,恐惧,愤怒,伤心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本以为是良配,实则是孽缘。
记得我刚结婚那阵,在网上分享过闺蜜同嫁一家的故事。
当时还引来网友纷纷羡慕。
“哈哈哈哈嫁到一家,两个人翅膀就是硬。”
“我勒个儿媳大联名。”
幸福的泡沫破碎在半年前江曼回国。
江泽开始电话不接,天天加班。
江轩更是日日喝酒,沉迷应酬。
我和闺蜜这才知道,原来这场婚姻,不过是江家两兄弟对顾婉的报复。
什么狗屁真心,全是他们兄弟俩自私的算计!
可笑我和晓月被他们欺瞒这么久。
还听任他俩把顾婉接回家,俩兄弟一反常态上赶着照顾。
朋友圈两个人的合照,都设置成了顾婉不可见。
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刑厅法官。
却为了顾婉的事鞍前马后,一个接手和自己不沾边的妇产科孕妇,一个对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民事离婚案子十分上心。
我和晓月这半年,明明有老公。
任何节日都没有惊喜,没有鲜花,没有浪漫。
他明明存在,却感受不到他的爱意。
我们忽略了,其实爱早已转移。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爱!
可惜用两条生命为代价,才让我明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