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兄阵亡,尸身还被悬挂在敌军城楼之前示众时,我的悲愤到达了顶点。
三军阵前,将士们朝我高呼:“就算死,也要把将军和少将军的尸身带回来!”
“对!
此刻便整装待发!
我们去杀了那些杂碎!”
“杀!”
滔天巨浪般的呐喊,仿佛要将我吞没。
激昂的声音停止后,众将士都看着我,等待我一声令下。
我平静地说:“这是引我们前去,不可冲动。”
众人惊诧一向冲动的我如此冷静,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我缓缓道:“我的父兄,不会希望我带着你们去送死。”
一句话,众人沉默。
我的父兄不会希望我带着将士们去送死,可是我可以一人去。
深夜里,我骑上战马,前往敌军方向。
我不想他们受辱再多一分一刻。
初春夜风寒峭,城楼上的父兄被绳子绑住身子,随着夜风如浮萍飘摇。
夜色掩护下,我借着草木遮挡,借助城防之垒,高高跃起,一刀斩断绳索。
紫乌接住了父亲,我接住了兄长。
声响惊动了城楼上的士兵,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已在鸣号警示!
我迅速将兄长放在马上,用绳索将他们固定好,然后对紫乌说:“好紫乌,带我的父兄回去,一定要带回去,我的好紫乌。”
紫乌似是懂了我要做什么,它悲鸣一声后,便疾驰而去。
城门轰然打开,敌国士兵朝我而来。
“宿清,你给我坚持住!”
“你要坚持住,宿游还活着!”
昏迷中,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念叨。
“你的兄长,宿游,还活着,紫乌带他回来时,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救回了军营。
我喜极而泣,仿佛伤口也不疼了:“那便好……你醒了?
太好了,我刚好要给你换药。”
我猛地一僵。
眼前是我兄长的挚友,孟屹。
他手中拿着药布,准备脱我衣服。
我赶快躲开:“让奚梦来!”
“谁是奚梦?”
副将张宁回答:“是一个女医,每次小将军有个小病小痛,受了伤,都是奚梦姑娘替他疗伤医治。”
他皱眉:“死到临头了,还非得女人给你疗伤,你什么毛病?”
“你去就是,你晚一分,我便离死近一分……”旁边他带来的军医扑通跪下:“将军,你已失血过多,不可再耽误,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