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马蜂飞进客厅,瞄准了刘月和温佳儿,疯狂地往两人的脸上、身上蛰了起来。
正跪在地上的美甲师傻了眼,这些马蜂,居然放过了她。
佣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不好了,花园出现了好多蛇!”
“蛇爬进屋子了!每个房间都有!还有好大的蝎子,好大的蜘蛛!”
“着火了,温酒酒住过的房间着火了!”
温家别墅,一阵兵荒马乱。
温酒酒微微一笑,大步走出了别墅大门。从踏出这扇门起,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别人家里毒蛇横行、马蜂乱蛰、屋子着火,自然和她没有关系。
身为调香师,昨晚,她不过是在刘月和温佳儿用的护肤品里加了一点儿香水。
刚好,这味道是马蜂喜欢的。
她又“帮”各个房间净化了一下空气,撒了一些香料。碰巧,这些全都是毒蛇、蝎子、蜘蛛等毒物喜欢的。
她调香时,“不小心”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掉落了一些红磷。
今天太阳毒辣,阳光透过窗子,刚好照射在了红磷上,随之在空气中产生了黄色火焰,生出了大量白烟,火焰点燃沙发,剧烈燃烧起来。
这会儿佣人们都被毒蛇、蝎子、蜘蛛吓得乱跑,刘月和温佳儿也被马蜂追赶,根本没有人来得及救火。
火焰越烧越烈,从温酒酒的房间蔓延出去,瞬间那凶猛的火苗便窜到了别的房间。
温酒酒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滚滚浓烟。这里,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上车后,温酒酒给顾厌离发了条消息,告诉了他预计到达的时间。
出乎温酒酒意料的是,顾厌离居然在别墅门口接她。
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身后是偌大的、豪华的顾宅,映衬得他有几许孤凉。
顾家很大,空荡荡的,冷冷清清,除了顾厌离和几名佣人,竟是再也没有其他人。
整个顾宅,也没有结婚的气氛,一如平常。仿佛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温酒酒会住进顾宅。
顾厌离滑着轮椅,走在前面,温酒酒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上前去推着他。
在顾厌离的指路下,温酒酒走到了一楼的偏宅。
这才是顾厌离这个不得宠的养子的住处。
温酒酒很累,从行李箱拿出衣服挂好,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看见昏暗的光线里,一个人坐在窗前的轮椅上背对着他。
她的心再次狠狠抽痛,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阿念。”
“阿念是谁?”轮椅转换方向,转向了温酒酒。顾厌离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酒酒的大脑猛然清醒,“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
温酒酒彻底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
“小少爷。”佣人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今晚不用去吃饭。”
顾厌离没有说话,佣人也没有等顾厌离回答。仿佛这只是对顾厌离的通知,不需要顾厌离回答行与不行。
事实上,也的确是通知。
“那我们吃什么?”温酒酒好奇地问道。
顾厌离指向了一个小房间。那是一个小厨房,有着简单的厨具。
但冰箱里,没有任何食材,反倒有很多方便面、面包、自热米饭等速食食物。
温酒酒这才真正意识到,顾厌离这个顾家养子,的确在顾家的地位不怎么样。
她不由看笑了,她以为她在温家的日子惨,没想到,顾厌离和她同命相怜。
顾厌离已经熟练地打开了一桶方便面,千亿豪门的小儿子,泡方便面的动作熟练到让人心疼。
温酒酒一把把方便面拿走,“你不能吃这个,会便秘。”
顾厌离惊愕地看着温酒酒。
她居然没有一丝娇羞,一丝不自在,竟然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如此直接地说出那两个字。
温酒酒继续说道:“看什么看?拉不出……”
“知道了。”顾厌离飞快地打断温酒酒的话,他实在是不想听见那几个粗俗的字眼。
“等着,一个小时后开饭。”温酒酒拿起手机飞快下单买菜。
一个小时后,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出现在了两人的餐桌上。
顾厌离吃得很矜持,但并未影响他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晚上,温酒酒就睡在顾厌离隔壁的卧房。
她很快睡着,又梦见了十五岁那年出事的那天。
那天是中秋节,她的母亲洛柔开车,载着她和阿念一起去爬山。
那时的气氛是那样的欢乐,三个人一上车就唱起了歌,有说有笑。
妈妈说:“你和阿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你们上了大学,就能结婚了。”
“洛姨,可我是个孤儿……”阿念有些不安。
像他这样的孤儿,长大后真的可以和温酒酒结婚吗?
洛柔笑了,既有打趣,也有认真:“傻阿念,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不是孤儿,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再过几年,我家酒酒还是你的媳妇……”
洛柔的话还没有说完,汽车就突然失控,横冲直撞的往山体上撞去。
阿念下意识的把温酒酒护在身下,死死地抱着她。
不管汽车如何颠簸,他们如何在车内摇来晃去,阿念都不曾放开她,只将她越抱越紧。
“砰”的巨响中,温酒酒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母亲洛柔已经在车祸中当场去世。她的阿念下半身瘫痪,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
是阿念不顾一切把她护在身下,死也不肯放手,救了她一命。
救她出来的消防员说,当时车上的金属刺进了阿念的背,他流出的血浸湿了车垫。
但阿念依然把她抱得很紧很紧,怎么掰都掰不开。
而温酒酒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以至于消防员一度以为酒温温已经死了。
那些血全都是阿念的,温酒酒只是受了一些伤。
湿热的泪水,从睡梦中的温酒酒的眼眶滑落。
她的阿念背上留了好大一块疤,阿念却每次在她面前都是一脸笑容,还笑称那块疤的形状像中国地图,有这样一个标志,他一辈子都丢不了。
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