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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完整文本

喵味太妃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喵味太妃糖”又一新作《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宋意欢姬陵川,小说简介:两种念头在内心交织,让姬陵川眉间寒意更甚,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一字一顿道:“现在,立即滚出我的视线!”预料中的耳光没有落下,这让宋意欢有些意外。“意欢先行告辞。”福身向姬陵川行了个福礼,宋意欢转身快步离去。熟悉的清浅杏花香被微风送到了姬陵川鼻尖,他看着那道纤细而又带着几分脆弱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强大的自制力让他......

主角:宋意欢姬陵川   更新:2024-05-12 1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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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意欢姬陵川的现代都市小说《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完整文本》,由网络作家“喵味太妃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喵味太妃糖”又一新作《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宋意欢姬陵川,小说简介:两种念头在内心交织,让姬陵川眉间寒意更甚,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一字一顿道:“现在,立即滚出我的视线!”预料中的耳光没有落下,这让宋意欢有些意外。“意欢先行告辞。”福身向姬陵川行了个福礼,宋意欢转身快步离去。熟悉的清浅杏花香被微风送到了姬陵川鼻尖,他看着那道纤细而又带着几分脆弱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强大的自制力让他......

《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过,就像那块象征著顾家长媳的玉佩一样,只是一个随时可丢弃的物件罢了。


顾云筝深呼吸一口气,用力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

他隔着姬陵川对宋意欢说道:“是我顾云筝没有本事,没法给你想要的一切,我认。但宋意欢,你听着,我顾云筝绝不会止步于此,我会让你看到我官拜一品的那一日。”

说完,他捂著剧痛不已的肩膀,撞开姬陵川,捏着手中的玉佩大步离去。

与来时不同,他一丝不苟的发丝变得凌乱,身上的衣物沾满了草屑,看上去狼狈至极。

宋意欢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她在心底告诫著自己,既然给不了希望,就不要流露半分的怜悯,给人徒增无谓的期盼。

身上投下一道阴影,宋意欢内心一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姬陵川压抑著内心翻涌的怒意,咬著后槽牙,朝她逼去,一字一顿道:“宋意欢,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宋意欢被他身上那股凛人的气势所慑,直到后背抵在假山上,才发现她已无路可逃。

抬起头,她对上了一双冰冷而又锐利的凤眸。

眼前的人前些时日还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替她遮挡了飘落的风雨,还暗中给她送上治伤的良药。

然而此刻,她在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温情,只有……冷漠和厌恶。

宋意欢不由得想,那个夜里,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著那个爬上他床榻的婢女的吧?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从婢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受宠的庶女,她又有什么资格肖想他呢?

若是就此被他驱赶出亲王府,她是不是就不用替长姐承宠,不用再承受这一切,可以带着轩儿安安稳稳过著自己的日子了呢?

“解释?”

宋意欢迎著姬陵川盛怒的眼眸,划开唇角绽开一个笑容。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如姐夫方才所看到所听到的那样,意欢对姐夫已经肖想很久了。”

她的笑容是那样艳丽,像是绽放到了极致的芙蓉花,让人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

姬陵川狼狈的别开视线,抬手想要揉一揉眉心,可他的手刚刚动了动,面前的小女人便下意识闭上眼睛,把脸撇向一旁,苍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对他的畏惧。

她在怕他?

以为他会对她动手?

还是,在故作柔弱可怜,想要换取他的同情?

两种念头在内心交织,让姬陵川眉间寒意更甚,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一字一顿道:

“现在,立即滚出我的视线!”

预料中的耳光没有落下,这让宋意欢有些意外。

“意欢先行告辞。”

福身向姬陵川行了个福礼,宋意欢转身快步离去。

熟悉的清浅杏花香被微风送到了姬陵川鼻尖,他看着那道纤细而又带着几分脆弱的背影,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他劝自己不要被这香味给迷惑了,更不要心软。

她身上之所以会有这个味道,全是因为她在模仿她的长姐,抹了和她长姐一样的香膏。

刚才,她亲口说出对他有所图谋,这也证实了之前白芷所说的那些话——

她是个四处勾搭男子,妄图攀高枝的女子,先是顾云筝后是他,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获得荣华富贵,他可不能再被她骗了!



不论他是什么人,曾做过什么善事,杀了人便是杀了人,是要偿命的。

知府带着衙差将那人缉拿起来,扣押在了大牢,谁知每日都会有百姓和流民乞丐到府衙门外跪地为那人求情。

那些被他杀掉的人的亲人自然不肯,便与求情的百姓闹作一团,让府衙很是头疼。

如何处置那人,为那人定罪,便成了一道难题。

判得轻了,唯恐死者亲属不满意,判得重了,又会伤了百姓的情。

“倘若你是知府,你会如何判决?”姬陵川朝怀中人儿问道。

宋意欢皱起了眉,在心中思索着他方才所提到的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难处无非就在于义与法的权衡,只要找到一个让双方都能满意的法子就好了。这样的案子,她之前就见过一个,而且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虽不是同一桩案子,但性质却是一样的,想来也能用同样的方法破解。

她张了张口正要和姬陵川说,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心中一凛。

不,不对。

她如今不是宋意欢,而是“宋南歆”。

以长姐的出身和见识,定会站在权势的那一方,要除去那人永绝后患,绝不会为寻常百姓着想,认为那人救济乞丐流民是善事。

她转过身去,双手环抱着姬陵川的颈脖,把脸埋在他身上,细声细气抱怨道:

“妾身哪懂这些,世子莫不是在为难妾身?妾身只觉得杀人就要偿命,他拿不义之财去行善,就是伪善,理应伏法。”

姬陵川按著怀中小女人的细腰,眼中满是失望。

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人,但他相信她绝不会说出“伪善”二字。

罢了,也许当真是他疯魔了。当年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怎会让他这么恰好就遇见她,还娶了她为妻子?

姬陵川闭上眼,道:“睡吧。”

宋意欢早已没了睡意,她靠在男人怀中,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思绪无比的清晰。

姬陵川今夜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去,对她反而是不利的。

若她真的和姬陵川同床共枕睡上一夜,别说次日天亮后她立即就会暴露,长姐也定饶不了她。

上一回不过是男人抓着她多耽搁了一些时辰,长姐就险些将茶壶砸到她头上,若真与他睡到天明,她还能有命活吗?

轻轻挣开姬陵川,宋意欢撑起身子,小声道:“世子,妾身……需得离开片刻。”

姬陵川睁开眼:“做什么?”

宋意欢沉默著不开口,姬陵川便明白了她的意图,闭上眼淡淡道:“去吧。”

宋意欢避开他,小心翼翼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衣裳,便打开门朝外走去。

屋外守着白芷,两人借着檐下的灯对视了一眼,白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故意扬声道:“奴婢为小姐掌灯。”

宋意欢跟着白芷匆匆离去,两人一边走一边四下警惕打量四周,生怕突然会冒出一人截住两人的去路。白芷带着宋意欢寻了另一处小道绕至宜湘阁后方的耳房。

这个耳房与主屋之间还藏有一间暗室,作为连通两个房间的通道,平常是给婢女婆子或是奶娘歇息的。动静若弄得大了,主屋那里是能察觉的。

为了不弄出声响,宋意欢推门的动作放得极轻。屋内没有燃灯,循着记忆寻到屋内的小床,宋意欢推了推睡在上头的宋南歆。


自打知晓男女之事后,姬陵川身旁就再也没有用过婢女,从前也有不少婢女试图爬过他的床给他做通房丫头,但全都被他赶走了。见多了他的冰冷无情,渐渐的府里的婢女们都歇了心思。

直到他班师回朝,与世子妃顺利圆了房,又在姝岚院留宿了两次,众人发现他并不抵触男女之事,心思便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不,蓉芝可不就趁著姝岚院来了小日子无法侍寝,意欲借着这机会承宠,好成为宁亲王世子的妾室嘛?

其实宁亲王妃并不阻止姬陵川多纳些妾,宁亲王府人丁单薄,她与宁亲王这么些年就得了这么一个独子,振兴王府的事自然就只能落在他肩头了。因此有些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奈何姬陵川他不喜,儿子不愿,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只能做恶人了。

脸色一沉,宁亲王妃朝蓉芝喝道:“贱婢,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竟妄图想攀附世子,在王府享荣华富贵!宁亲王府已容你不得,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逐出王府!”

蓉芝被人松开了口,她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然而宁亲王妃心意已决,她很快就被人给拖了下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宁亲王妃上前替姬陵川理了理衣领,叹道:“好了,是母妃没有把人给看好,让她潜进了你的屋里,母妃对你道个歉。如今母妃已经把人给处理了,你就别和母妃怄气了。”

姬陵川冷冷看着站在面前的母亲,道:“蓉芝是母妃身边的人,她如何能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潜入我房中,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母妃的授意和默许吗?”

姬陵川那双乌黑的凤眸带着能够看透人心的锋芒,让宁亲王妃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

宁亲王妃叹道:“川儿,母妃只是希望你身边能多些可心人。你也知道世子妃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虽是你的妻,但总有无法伺候的时候,难不成她无法侍寝,便要你憋著?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姬陵川面色越发冰寒:“母妃这是将孩儿当成了什么?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犬?需得有人伺候才能活吗?”

深呼吸一口气,姬陵川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稳定了情绪:“像今夜之事,绝不许再有。若再有下一次,我的剑可就不止是刺伤对方的肩膀如此简单,而是捅破她的心脏,割破她的喉咙。”

说完,他便带着浮舟还有一众侍从大步离去。

宁亲王妃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口中喃喃:“这个逆子,这是要气死我啊!”

陈嬷嬷上前替她揉捏著太阳穴,劝道:“王妃莫气,世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如今会有这般反应,只是因为蓉芝入不了他的眼罢了。他日他若动了情,只怕是要跪在王妃的面前求王妃呢。”

“再说了,世子和世子妃才处得没多久,若在这时往世子身边塞人,也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说,也得等世子妃有了身孕之后再安排更为妥当。”

宁亲王妃沉思了一阵,道:“你说的有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去吧。”

今夜这事闹得不小,因此消息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姝岚院。

得知宁亲王妃身边的婢女居然动了心思爬上了姬陵川的床,而姬陵川不顾宁亲王妃的面子,毫不留情一剑把人刺伤,宋南歆脸上血色褪尽,坐在椅子上一脸惊惶。


宋南歆在心中打定主意,先是低下头装出一副羞赧的模样,点头道:“是,母妃。”

随后忽而又说:“母妃,儿媳能否将弟弟妹妹也带上?五弟弟他身子不好,儿媳也想让他得到菩萨的庇佑,平安康健的长大。”

宁亲王妃今日心情好,想着多带两个人也没什么,便答应了下来,拍拍她的手道:“知道你好心,是个疼爱弟弟妹妹的姐姐,那便让他们也跟着吧。”

另一侧的姬陵川听妻子提起她那庶妹,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了一张娇艳如花的容颜。

他与妻妹的唯一交集,便是那日在宜湘阁外意外的碰面。

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仍是让他记忆尤新。

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宋意欢?

离开松鹤堂,姬陵川将宋南歆送回了姝岚院,这对于宋南歆来说也是头一回,这让她高兴极了。

在妻子意欲转身离去时,姬陵川叫住了她:

“手腕还疼吗?”

手腕?什么手腕?

宋南歆一脸茫然,对上他那双锐利的凤眸,心中一凛,她低下头将双手藏在身后,喏喏道:“早上让白芷抹了药膏,已经没事了。多谢世子关心。”

心中却是将宋意欢从头到尾狠狠骂了个遍。

姬陵川看向她藏在身后的手,出于性子使然,到底没有上前抓过来查看。

“上回那支簪子,可找到了?”他又问。

宋南歆又是愣了愣,姬陵川眉头轻蹙,再次提醒道:“前几日你曾说你丢了一支簪子,如今可寻到了?”

宋南歆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事,她心念电转,轻叹一声道:

“妾身让白芷翻遍了,仍是找不到那簪子的踪迹,罢了,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她没有指明那簪子是真的“丢了”还是被人给顺走了,但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让人以为簪子就是被她那庶妹拿走了,而她大度不与庶妹计较。

姬陵川也没说什么,他微微颔首,正要离去,忽地又停下脚步,朝宋南歆看去。

昨夜纵情时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幽的杏花香让他十分沉醉,可此时两人仅有一步之遥,他却从她身上闻不到任何香气。

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他试探著道:“之前你身上的那股香味道不错,今日为何不用?”

宋南歆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她反应极快,立即咬著下唇摆出一副极为羞赧的模样:

“昨夜出了一身汗,早晨见母妃前,妾身特地沐浴净身了一番。世子若是喜欢,妾身往后都只用那香膏。”

说完,带着几分讨好地朝姬陵川看了一眼,眼中可见倾慕之情。

姬陵川下意识避开目光,淡淡道:“无需如此,按你自己的喜好行事便好。”

随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回到宜湘阁,白芷发现宋南歆额头上的发丝已完全被冷汗打湿了,她取出帕子正要为宋南歆擦汗,宋南歆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拍开她的手,拍著桌子咬牙切齿道:

“将宋意欢那小蹄子给我叫来!”

汀兰苑,宋意欢搬了一张竹椅坐在院中,不时指点身侧的宋意轩把玩手中的孔明锁。

她懒洋洋的撑著下颚,身上的裙衫勾勒著纤细姣好的腰身,身姿随性中又带着一丝妖娆,看上去好似没骨头一般。

茯苓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这一幕,不仅感叹四小姐可真是个尤物,就连她看了都心动,又遑论是男子呢?也不怪大小姐如此防著,要是四小姐肯争……

呸呸呸,四小姐哪里有资格和大小姐争?茯苓收敛住心神,不断告诫自己是姝岚院的人,她来汀兰苑是为了监视四小姐,而不是真的换了个主子。

宋意欢没有留意到茯苓的打量,她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昨夜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服侍姬陵川的,因此所有的感觉都是异常清晰。

如同那个梦境一样,他的手臂极为有力,他的胸膛也十分结实,至今为止,她仍旧有种自己的腰被男人扣著的错觉。

男子沉重的喘息声与蓄力的声音也总是缠绕在耳畔,直怎么也挥散不去。

“四小姐可在?世子妃有请。”

院外传来白芷的嗓音,宋意欢愣了愣,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

还以为昨夜满足了那个男人,能在长姐那里换得几日的安宁,如今这又是打算做什么?总不能在大白天的……

宋意欢深呼吸一口气,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发丝,撑起酸软的身子,带着茯苓走了出去。

朝白芷点了点头,宋意欢带着茯苓又一次来到了宜湘阁。

宋南歆已在屋中等候多时,在宋意欢进了屋后,她站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宋意欢,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那目光里藏着的冷意,让宋意欢心中蓦地一沉。

走到宋意欢面前,宋南歆冷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一阵刺痛从手腕上传来,宋意欢闷哼一声,眼中泛起了泪花。

宋南歆掀开她左手腕的衣裳,果然在上面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凑近了她,从她身上闻到了阵阵清幽的杏花香,宋南歆怒极,她收紧了握著宋意欢的手指,痛意让宋意欢难耐地皱起了眉。

“宋意欢,你昨夜到底瞒了我多少?嗯?你手腕上的伤,还有你身上这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侍寝前偷偷涂抹了什么香膏?”

宋意欢这才明白过来长姐在恼怒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泄露了半分内心真实情绪。

“姐姐息怒,意欢不是有意隐瞒手腕上的淤青,这是我试图从后方接近世子时被他所伤,只因当时并不觉得怎么疼痛,世子离去时也不曾提起,意欢以为他已经忘了,便也没有在意。”

“至于姐姐所提的香气。”

宋意欢苦笑一声,道:“姐姐知道的,意欢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去给轩儿买药了,没有什么闲钱再去买什么香膏。”

宋南歆一脸狐疑:“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宋意欢异常坚决。


宋意欢并不是个脆弱的性子,她无声发泄了好一会儿就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用帕子抹去眼泪,她抬起头来,又恢复成了那副倔强的模样。

“齐伯伯,你误会了,我方才只是在街边看到一个人与阿娘有些相似,心中有感而发罢了,无人欺负我的。”她扯着唇角笑道。

齐磊戳了戳她的眉心说:“不想笑可以不笑,还不如方才哭呢。”

宋意欢没忍住,噗嗤一声被他给逗笑了。

看到她脸上阴转晴,齐磊也放心了:“这样才对嘛,你小娘若在世,不会愿意看到你一直愁眉苦脸的。”

提到这个,宋意欢眼睫毛颤了颤,她问道:

“齐伯伯,我托您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么?”

齐磊敛住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找到与你小娘有着同样症状的孕妇。欢丫头,别急,再等等,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查到你小娘的死因。”

宋意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齐磊忽而道:“欢丫头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转身走到后方蹲下身来翻了翻,没一会儿就站起身,提着一大串油纸包向宋意欢走来。

宋意欢:“这是……”

“你难得出来一趟,我怎能让你空手回去?所以刚才在你离去时,我让人去附近买了一些糕点小食。拿着,都是你和轩儿爱吃的,足够你们姐弟二人吃上好一阵了。”

齐磊的关切让宋意欢又酸了鼻子,心尖儿流淌的暖流冲淡了那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知道,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弃了她,还有一个齐伯伯在给她撑腰。

齐磊咧嘴大笑,抬手揉了揉宋意欢的发顶:“好了,开心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还没塌不是?你小娘当初死时没能击垮你,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的。就算天塌了,如今也有齐伯伯给你先顶着。”

是啊,天还没塌呢。

小娘的死没有击垮她,轩儿的心疾也没有让她丧失斗志,她不会就此倒下的。

收下齐磊送来的东西,宋意欢目光坚定:“谢谢齐伯伯。”

出了揽芳园,姬陵川护送姬子桓回宫。

马车行进时正巧经过画舫码头,坐在窗边的姬子桓忽道:“堂兄,那边那姑娘,不正是方才的那位宋四姑娘么?”

姬陵川心尖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他不受控制顺着姬子桓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握住了放在身侧的拳头。

繁华的街头,那道熟悉的纤细中又带着几分妩媚的身影站在河岸旁的一个铺子内,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穿蓝布衫的人,铺子的篷布遮住了那人的面容,可看身形也知道是个男子。

而那男子,此时正抬手亲昵地抚着她的发顶,而她竟是不闪不避,接受了他人的触碰。

马车前行的速度很快,转瞬间眼前便没了宋意欢的身影。

姬子桓落下窗格,“啧啧”叹道:“这位宋四姑娘倒是好本事,一面吊著顾榜眼,一面又对堂兄有所图谋,转眼又与其他男子如此亲昵,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当真是叹为观止。”

姬子桓一边说著,一边细细观察著姬陵川的反应。

坐在他面前的姬陵川垂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旧是姬子桓最熟悉的冷肃凝沉的模样,但姬子桓不知道,此刻,姬陵川双拳攥得很紧,力道大得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里。



从京都到观音庙需走二十里的官道,再经一段曲折的山道便抵达了。马车齐齐停在了玉峰山的半山腰处,众人依次下了车。

宋意欢又戴上了帷帽,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她牵着弟弟站在马车旁,待宁亲王妃和姬陵川还有宋南歆都往阶梯上方的庙宇走去后,才带着弟弟低调跟上。

宁亲王妃身份特别,得知她今日要来,观音庙对外宣称闭庙一日,因此整个玉峰山上就只有他们一队香客。

郁郁葱葱的菩提木与松木在两侧林立,树影在石阶外的空地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山风自四面徐来,暑气被一扫而空,只让人觉得清凉。

“轩儿可有什么不舒服?”宋意欢摸着弟弟的头发问道。

宋意轩摇摇头,笑道:“轩儿没事,四姐姐,咱们也上去吧。”

宋意欢伸手想要抱他,宋意轩拒绝道:“四姐姐,轩儿想自己走。”

宋意欢只得作罢,她护着弟弟一步一个台阶缓缓而上,姐弟二人不时相视一笑,虽然走得极慢,但却有着只有两人才能体会到的快乐。

宋意欢曾来过一次观音庙,那时候小娘正怀着轩儿,因为常年郁郁寡欢,小娘身子虚弱,为了给小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她想办法偷偷跑到观音庙来为小娘上了香,点了一盏福灯。

然而菩萨没能保佑小娘,在生轩儿的时候因难产抛下他们姐弟撒手而去了。而小娘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子,一出生便被诊断出患了心疾,这让定安侯彻底冷了心,对他们再也没有过问过。

从那时候起,她便不再相信什么神明菩萨了。

胡思乱想着,宋意欢没有注意看眼前的路,倏地撞到了一堵肉墙,头上的帷帽都被撞歪了。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后方是阶梯,脚下一个踩空,她惊呼一声向后跌去。

下一刻,有力的长臂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拉了回来,免了滚下石阶的皮肉之苦。

站稳身子后,宋意欢心脏砰砰直跳,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却迎上了姬陵川那双黑白分明,深沉又锐利的眼眸。

姬陵川走至观音庙门前就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迈进一步。

他在边关杀敌无数,从不曾心慈手软,身上带着血气与煞气,进入佛门圣地对于菩萨来说是一种亵渎,因此今日他只是随行,并不打算入庙祭拜。

在来时他已提前和宁亲王妃说明缘由,宁亲王妃看他态度坚决,也就只好随他去。

而宋南歆因着马车上被他询问香气之事,也不敢私下与他多待,搀扶著宁亲王妃带着一众奴仆直接进了庙门。

谁也没有留意到走到最末尾的宋意欢和宋意轩,就连姬陵川也遗忘了他们的存在。

直到身子被一道软软的东西碰撞了一下,听到熟悉的惊呼声,他回过头,看到的便是宋意欢一脚踩空向后跌去的画面,大脑还没转过来,他已伸出了手,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将人给拉了回来。

女子随着力道的惯性撞在他的怀中,掌心紧贴着她的腰肢,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得到那腰肢极软,一股熟悉好闻的清浅杏花香更是从对方身上扑鼻而来。

是杏花初绽放时的清浅香气。

姬陵川愣怔在那里,一时间便忘了把人松开。

怀中人儿头顶的帷帽在碰撞的过程中已经跌落,骨碌碌顺着阶梯往下滚去。

没有了帷帽的遮挡,女子的容貌在眼前一览无遗。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投射下来,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跃动,琥珀色的瞳孔在日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攀爬阶梯后她面颊和鼻尖微微泛红,沁出一层薄汗,却让那张脸看起来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而因受了惊吓,此刻她微微张开檀口,从他的方向可以看到玲珑可爱的贝齿。

姬陵川眸色变深,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燥意,拦著腰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在耳畔响起。

“四姐姐,你没事吧?”

姬陵川骤然回神,身子却被人用力一推,方才还扑在他怀中的人儿惊慌失措地向后大步退去,屈膝低声致歉:“意欢不是有意冲撞姐夫,还望姐夫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意欢的冒失。”

掌中触感和那清浅的杏花香犹在,怀里却已一片空荡。

姬陵川看着与自己隔着好几米远,一口一个“姐夫”的女子,心头那股燥意不减反增。

他蓦地想起方才宋南歆在马车上说过的香膏莫名不见的话。

此处这么宽阔,走哪里入庙不行,却偏偏往他身上撞,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姬陵川目含警告,重声说了一句:“走路莫要低头走神,若在佛门净地受伤,不仅会辜负母妃答应带你们出府的心意,更会让你长姐难做。”

宋意欢心中知道是自己的错,因此她道歉的态度也是十分诚恳的,然而听到姬陵川这么一说,她也被一口气堵在了心口。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是她故意往他身上撞一般?谁让他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杵路中央了?

看到姐姐被斥责,宋意轩走过去牵住了宋意欢的手,软声道:“姐夫不要生气,四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吧。”

弟弟在旁,宋意欢收敛起了自己的爪牙,把姿态放得越发卑微了:“姐夫教训得是,意欢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说完,也不管姬陵川是何反应,拉着弟弟的手转身便进了观音庙。

刚迈进观音庙的大门,宋意欢就看到宋南歆沉着脸向外寻来。暗道自己跑得及时,没被长姐发现她和姬陵川有了接触,她主动上前唤道:“姐姐。”

宋南歆看到她,脚步快了几分:“怎么走得这样慢?”

忽地发现了什么,宋南歆皱起眉头:“你的帽子呢?”

对上长姐审视的目光,宋意欢面不改色说道:“方才入庙前一阵风吹来,帽子被刮跑了。”

宋意轩心想帽子明明是四姐姐撞到大姐夫之后掉了的,不过他素来聪慧,眨眨眼附和道:“没错没错,好大的一阵风呢。”

宋南歆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意欢,没好气地质问道:“我前日不是送了你一件衣裳和首饰吗,你们为何没有穿着我送的衣服和首饰出门?”


姬陵川冷著脸说话时,身上那股杀伐气势毫无保留的释放,压得宋南歆喘不过气来。

“书房是惊涛院的禁地,没有我的允许,旁人不能进入,更不许随意翻弄书房里的东西。倘若军机泄露,影响了边关军情,即便你是御赐的世子妃,我也绝不容情!”

姬陵川话说得极重,看着宋南歆的目光里也没有丝毫感情。

宋南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觉得憋屈极了。

暗暗咬了咬牙,她福了福身子放低姿态道歉:

“是妾身疏忽了,忘了世子乃是玄甲军统领,妾身在此向世子赔个不是,妾身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说完,便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在经过姬陵川身边时,姬陵川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杏花香膏的气味。

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熄灭,回过神来后,书房里已经没有了宋南歆的身影。

姬陵川看了看手中的匣子,没有追上去解释。他回到桌前坐下,手指在锁扣上轻轻划过,随后打开了这尘封已久的匣子。

若是宋南歆在这里,她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那匣子里头装着的不是什么军机密件,而是许多封被保管得很好的书信。

每一封书信的封面上都用簪花小楷都写着“灵机先生启”五个大字,而那字迹,竟与那日宋南歆呈给宁亲王妃账本上的标注十分相似。

只不过相较起来,书信上的字迹显得更稚嫩,笔锋还带着些微颤抖。

姬陵川看着手中的书信,回想起账本上那端正秀雅的字迹,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抬头看向宋南歆方才离去的方向。

这个黑匣子确实是他的禁忌,他向来不许任何人触碰。

因此方才乍一看到她捧着它,他想也不想便将黑木匣夺了回来。

可冷静下来以后回想,她写在那些账本上的小字,与信上的字十分相似。

而且无人知晓,这些信笺在刚刚被他拿到手时,上头总会沾染著清浅而又好闻的杏花香。

随着时间的流逝,信上的香气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再次闻到,便是那个夜里,与她圆房之时。

她和妻妹宋意欢身上都有和信上相似的味道,但这香气似乎源自于香膏。

当年的那个人,会是她吗?

……

宋南歆回到宜湘阁后,坐在椅子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姬陵川的反应实在太大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因为她触碰了军机密件而生气,更像是她触碰到了什么他说不得的禁忌。

她猜想,那禁忌应当是与女子有关,否则他不会如此紧张。

宋南歆微微眯起眼,心道莫非姬陵川在娶她之前还有什么相好不成?两人难道至今还藕断丝连?那黑匣子里面装的,是两人来往的信物?

女子的直觉最是敏锐,宋南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对姬陵川可是势在必得,这样好的夫君只能属于她自己,谁都不能染指!

叫来白芷,宋南歆道:“你想办法打听打听世子在成婚之前都做过什么,都与什么人接触,其中可有女子,问的越详细越好,一星半点都不能疏漏。”

白芷:“是,小姐。”

宋南歆以为白天她和姬陵川在书房里闹了个不愉快,以姬陵川的性子,定是有几日不会来她这里了,谁知入夜后,姝岚院突然接到了惊涛院的消息,说是姬陵川今夜要宿在姝岚院。


姬陵川皱起眉,格挡住了她布菜的动作,道:“无需如此,坐下吧。”

感觉自己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宋南歆心底有些委屈,负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想了想,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姬陵川一个眼神扫过来,道:“食不言。”

宋南歆心中更是气闷。

姬陵川心中挂著事,这顿饭从头到尾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对着一个闷葫芦,宋南歆这顿饭用得也是没滋没味的。

看到姬陵川放下了碗筷,她又来了精神,笑道:

“世子忙碌了这几日,想必一定累了吧?妾身近来学了些推拿的手势,不如让妾身为你放松放松?”

姬陵川道:“不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他才肯正眼看她一眼?宋南歆一口气堵著不上不下,险些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实情绪。

姬陵川忽而朝她看来,一双凤眸直勾勾盯着她。

宋南歆愣了一下,内心涌起一阵欣喜,故意抬起手,娇怯地抚了抚鬓角:“世子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你那庶妹,如今多大了?”

宋南歆动作僵在原地,抬起头一脸错愕:“世子方才在说什么?”

姬陵川又重复了一次方才的问题,宋南歆呼吸一窒,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世子为何会忽然问起意欢?”

姬陵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宋南歆斟酌了一番,道:“意欢仅比我小上半岁。”

只小了半岁?

姬陵川觉得,自己之所以一直在记挂著宋意欢的事,应当是那一次两人在花园凉亭中一同避雨的缘故。

宋意欢给他的感觉并不像白芷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那么,他作为她的姐夫,就应当有资格过问她的事。

“可曾许了人家?”他问道。

宋南歆内心震惊于姬陵川对宋意欢的在意,她故意嗔道:“你离家这么多日,回到府中也不见关心妾身如何,倒是先问起意欢来了。”

说著,故意背过身去,一副被气到的模样。

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姬陵川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方才问出的问题有些不妥。

他换了一个说法:“她住在亲王府已有一个月多。一个待嫁女子住在姐姐的婆家,终究是不妥的。”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是你的妹妹,我便也只把她当做妹妹,你无需多想。”

宋南歆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姬陵川是看上了宋意欢那小蹄子。

原来是嫌她住在府上太久碍眼了吗?

宋南歆心花怒放,朝姬陵川笑道:“原来世子是因为这事提起意欢,倒是妾身小心眼了。世子放心,我娘她已经在为她张罗著婚事了,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定下来。”

姬陵川淡淡应了一声。

看来宋意欢和顾云筝私定终生的事定安侯府并不知情。

侯府正在为宋意欢相看婚事,若顾云筝在此时登门求娶,侯府确实会因为他新科榜眼的头衔有所考虑。想到这里,姬陵川觉得有些气闷,随意寻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宜湘阁。

在姬陵川离去后,宋南歆总觉得他今日提起宋意欢有些不对,便让白芷去问问今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今日新科榜眼顾云筝登门求见宋意欢的事就被宋南歆知道了。

“新科榜眼?!”

宋南歆咬牙切齿:“好啊,宋意欢,你竟敢瞒着我!”

一个男人,登门来求见,还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两人有私情!

宋意欢可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顾云筝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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